看着眼前蹲下的李广泉,徐珊还是不太好意思,“你背着我下山不好走,扶着我就行。”
而且她看李广泉脊背虽宽了些,腰线还是纤瘦,若是被她压坏了,那可不好。
李广泉却没起来,摆手催说,“姐,你信我,我可以背你下山的,你的脚要是自己走下去,刚才我都白揉了。”
徐珊看看自己的脚,只好嗯了一声,覆了上去。
李广泉的背看着单薄,起身的时候却挺有力。
他放慢走路的速度,“姐,你别看我瘦,我可是跟彪哥练过的,而且你真的轻,该多吃一点。”
徐珊体重刚好一百斤,她不觉得自己重,但也没到轻的地步。
她笑了笑,“你仔细看路,别说话了,我可怕摔了。”
下山的路虽然不算陡峭,但好歹是个坡,若是两人一起摔下去,总得受皮肉苦。
李广泉嗯了一声,手又往上抬了点。
两人下山后,还得走十分钟才能到家。
“广泉,这会没坡了,你放我下来吧?”徐珊说。
李广泉却没听她的话,虽然手是有点酸了,但这会他可不能就这么放下人,“没事,就走几步路。”
这时虎妞和小狗儿也下山回来。
虎妞跑到舅舅身边,好奇问,“舅舅,你干嘛背着姨姨?”
一旁的小狗儿理所当然答,“你是不是傻,我妈说了,徐珊姐是广泉哥的童养媳,他这是在背媳妇儿嘞!”
这话一出,虎妞立马瞪大了眼睛。李广泉倒是没有停下,只是背上的徐珊有些尴尬,把头歪向另一边。
“别瞎说,我就是脚扭了。”徐珊呵了一声。
小狗儿被吼,立马捂住嘴巴,不敢跟上去。
虎妞懂童养媳是什么,但是她从没听说过自己的姨姨是舅舅的童养媳啊,她昨天还答应于东阳叔叔,帮他盯着来给姨姨提亲的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一个是于东阳叔叔许诺给买奶糖,一个是舅舅。
她该帮谁?
只是短短十分钟的路,虎妞就来来回回想了各种可能,最后还是没有结论,毕竟奶糖的诱惑力太大了,而舅舅又是她的亲人。
害,好难呀。虎妞在心里感叹时,刚迈进院子的门槛。
李广泉把姐姐放到客厅,转身去拿药酒。
徐珊坐在椅子上,让虎妞打开电风扇,两人前胸贴后背回来,又是八月的酷暑,衣服前后都湿了一片。
“姐,你忍着点疼。”李广泉拿来药酒,蹲下帮姐姐揉。
虎妞也蹲在一旁,小声问,“舅舅,姨姨真是你童养媳啊?”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徐珊抢先回答,“你别听小狗儿乱说,现在已经不是了。”
“为什么呀?”虎妞觉得她舅舅和姨姨都是特别棒的人,虽然她还在纠结要帮舅舅还是于东阳叔叔,但这不妨碍她发出疑问。
“没有为什么。”徐珊拍了下虎妞的头,“你别蹲这里了,把山苺都拿到后头厨房,用盐水泡着。”
听到要做山苺酱,虎妞立马被转移了目标,跑得飞快。
等客厅里只剩下徐珊两人,她才意识到支开虎妞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好在李广泉没有说话。
脚踝热热的,被药酒按揉后,已经感受不到酸胀的感觉。
“好了,今天姐姐就在客厅里玩吧,山苺酱我待会去做。”李广泉起身说。
徐珊笑,“你会做吗?”
“姐姐不信我?”李广泉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倒是没有表现出生气,反而有点期待地看着姐姐,“我觉得我的手艺还可以。”他颇有自信。
徐珊没见过李广泉做过果酱,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好奇他怎么做,“那我等你做好了尝尝。”
“行。”李广泉说完转身出去洗手。
徐珊的脚又有了点疼痛感,但只是轻微的,她看到豆豆跑到院子里玩,把人喊进来帮她开电视。
豆豆人小,腿也短,扶着栏杆爬了进客厅,一进门,就捏着鼻子,嫌弃说,“姨,你好臭呀。”
“你帮我开了电视,就出去吧。”徐珊看豆豆嫌弃的模样,逗得直了。
电视开了,正在播放最新的岛国剧,她以前就挺喜欢这部剧,刚拿了一把瓜子,就听到李广泉和虎妞说话的声音。
过了会,李广泉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你要在这里做?”徐珊问。
李广泉嗯了一声,笑说,“怕你说我作弊。”
他和姐姐说话时,声音都很轻,唇角总是带着微微笑意。
徐珊看得有些晃神,没办法,人对于好看的东西都会多看几眼。只是以前看是肆无忌惮,一点顾忌都没有,现在不行了,就算李广泉说话做事都很正常坦荡,她自己心里就是会有点儿变扭。
收回目光后,徐珊便开始看电视。
但偶像剧的情节这会吸引不了她,听到虎妞和李广泉说话,她总是会转头往他们那看一会。
这一走神,就到了十一点,快要吃午饭,李广泉的山苺酱也做好了。
他蹲在姐姐身边,拿汤匙勺了一点新鲜山苺酱,“姐姐,你尝尝?”
徐珊张嘴吃了,酸酸甜甜,真的好挺好吃。
“怎么样?”李广泉用汤匙给自己勺了一点。
“挺甜的。”徐珊笑,“等过两天我脚好了,就给你们煎蛋饼,蛋饼加山苺酱正好。”
“好啊好啊。”虎妞听到有蛋饼吃,立马走了过来,嘴唇上残留了一点山苺酱,“姨姨,那你多做一点,小狗儿也喜欢吃。”
她最近常吃小狗儿给的零食,吃得太多,再不回送一点给小狗儿,她怕被她妈骂。
对此徐珊没什么意见,小狗儿是二柱叔的儿子,两家常会互相串门送吃的,她本来就打算多做一点送给村长家。
只不过今天采的山苺有点少,估计不够,“那你明天带着小狗儿,再去采点山苺回来。”
“好的!”虎妞只要有好吃的,让她干活都特简单。
因为脚扭了,徐珊就在客厅看了一天的电视,期间李广泉就只在快吃晚饭时来了一次,倒是没有缠着她。
等晚上准备睡觉时,徐珊脚上的药酒味太重了,肯定是不能就这么睡觉。
她便趁李广泉不注意,偷偷洗了脚,结果刚上楼,就在客厅碰到李广泉。
药酒味浓,若是还涂着,李广泉肯定闻得出来。
徐珊看李广泉抬头时动了动鼻子,心虚说,“药酒味道太大了,我要是不洗了,被子都是药酒味道。反正不怎么疼,睡一觉就会好了。”
“嗯,我知道。”李广泉放下手里的书,朝她走了过来,“你先坐下。”
徐珊以为李广泉是要再帮她揉脚,忙说不用,李广泉伸出来的手,便只抓到了空气,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李广泉收回手,从兜里掏出一张膏药,语气无奈,“我只是想帮你贴张膏药而已,这膏药味道淡。”
徐珊看到李广泉手中的膏药,脸蓦地热了。
这一天里,她感觉自己一直处于一惊一乍的状态中,而且每每都是她自己想太多。
“你自己贴要弯腰,要是你还介意,那我去喊伍姐来帮你?”李广泉问。
“不,不用,你来就好。”徐珊觉得真是她想太多了,李广泉以前就是那么乖,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坐在椅子上,等李广泉帮她贴好膏药后,说了谢谢。
“姐姐不用跟我客气,我应该做的。”李广泉站了起来,“那我就先回房间了,姐姐晚安。”
“你也晚安。”徐珊看李广泉进屋后,才起身回了房间。
膏药确实没什么味道,好像还能有助于睡眠,她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脚踝已经不酸了,只是在点到地上时,会有点胀,但不影响走路。
她到厨房的时候,伍珍珍正在捞饭。
“怎么样,还疼不疼?”伍珍珍把饭捞好,多余的米汤倒到木桶里,待会拿去喂猪。
“不疼了。”徐珊坐到锅灶旁,见灶膛里的炉火正猛烈,便没有加柴火。
“那你得多谢谢广泉。”伍珍珍洗好锅,加了一勺猪油,随着油花四溅,再放入蒜泥呛味,接着倒进空心菜,“昨天下午,他自己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给你买膏药,说怕药酒味太大,你晚上睡不着。这八月的天啊,让他等班车非不,说班车太迟了。”
徐珊一开始还以为脚上的膏药是李广泉找村里人分来的,没想到是骑自行车去镇上买,难怪一个下午她都没看到李广泉。
心里头不由暖暖的。
“要我说,这广泉人就是好,严彪可没这么贴心。”伍珍珍知道徐珊这会没啥想法,所以就只是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恰好这时,严彪和李广泉从外头进来,严彪拎着木桶,李广泉拿着锄头。
“你们刚在说我吗?”严彪放下木桶,里头是刚挖出来的白地瓜,“我听我的名字了。”
“是,说你贴心。”伍珍珍笑答,一边把锅里的清炒空心菜给装好盘。
吃早饭时,徐珊看到李广泉的后颈有些脱皮,想来是昨天帮她买膏药被晒伤了。
这小孩儿,真是不懂爱惜自己。
饭后,徐珊把李广泉叫到客厅,拿出药膏,“伍姐都跟我说了,大热天,你骑个自行车去镇上,亏我把你养的那么白嫩,现在脖子上都起皮了。”
“没事,男人不用那么白嫩。”李广泉喜欢黑一点,因为皮肤白,显得他比较嫩,姐姐总是把他当小孩儿。
徐珊笑,“你才多大,就自称男人。”
就知道是这样。李广泉心想。
他转身仰着头看着姐姐,认真说:“姐,我已经过完十八岁生日,真不是小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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