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1)

又有宝贝?

徐珊想到了李广泉的锦鲤体质,好奇朝他跑了过去。

等跑近后,她才看到李广泉拖着一只甲鱼。

甲鱼比她脸还要大一倍,估计有五六斤重,它被一根麻绳绑着,绳子的一段攥在李广泉的手里。

“媳妇儿,这是我和二狗在田里抓到的哦。”李广泉在家等徐珊回来时,二狗来邀他去田里玩,没经受住二狗说的蚂蚱诱惑,他就跟二狗一起去了田里,结果蚂蚱没抓到,反而用木棍戳到两只甲鱼,“一共有两只,另外一只让二狗带回家了。二狗爸说甲鱼大补,媳妇儿,我们晚上能吃了它吗?”

吃了大补的甲鱼,说不定他能长快点。李广泉想。

徐珊看着甲鱼点了下头,确实是大补的东西。

她想着李广泉这段时间以来的好运,她有种好像要被带飞的感觉。

从李广泉手中接过麻绳,徐珊把甲鱼提了起来。

她的另一只手被李广泉牵住,“媳妇儿,我是不是很棒?我们又能吃肉了呢。”

李广泉期待地仰头望着她,暗暗期待媳妇儿夸他。

徐珊嗯了一声,确实很棒。

这样的好运,不是谁都能有的。

在李家村,非过年过节能吃上一口肉,日子算非常不错了。

她由衷地夸到,“广泉是最棒的呢。”

李广泉听到媳妇儿夸自己,满意地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二狗说得真对,他带了好吃的回家,媳妇儿就会夸他。

等他长大以后,一定要给媳妇儿带更多好吃的。

两人一起走进家里。

刚进门,放在背篓里的小黑狗就在嗷嗷叫。

李广泉听到狗叫声,大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哇了一声,迈着小短腿跑到背篓边上,把小黑狗给抱了出来。

“嗷嗷。”小黑狗不熟悉李广泉,在他手里舞着四条胖腿,似乎是想挣脱开。

“媳妇儿,它好重啊。”李广泉摸着狗毛,很软很棉,他好喜欢。

他觉得媳妇儿越来越好了。

像二狗好几次说想养狗,他爸妈都不同意,可他媳妇儿就愿意养狗。

小黑狗在他手中挣扎了一会,最后大概是知道逃不了,小脑袋软趴趴地靠在他手上,吐着红点点的舌头。

徐珊把甲鱼身上的麻绳解开,绑在小黑狗的脖子上。

她拿了一点剩饭,加点菜汤,用个盘子装着,拿给李广泉,“你拿吃的喂它,它以后就会跟你亲。”

“好呀。”李广泉接过盘子,摸着小黑狗的头叫小黑。

徐珊在李广泉喂狗的时候,她在厨房做饭。

甲鱼壳和四只脚,徐珊拿来炖汤,用水捞一次后,再用甲鱼自身的肥油加生姜和料酒爆炒,等皮完全卷起来,再倒入自家的井水,盖上锅盖炖煮一段时间就行。

剩下的甲鱼肉,徐珊切成拇指大小的肉丁,又切了两个土豆,等甲鱼汤炖好后,再放锅里加辣酱爆炒。

等她开始爆炒甲鱼时,整个院子都弥漫着酱肉的香味。

谢梅中午干完农活回家,刚进家门口,就嗅到了隔壁传来的香味,口水立刻流了下来。

“你愣着干嘛,去做饭啊?”路过她身边的李广坤说。

“你就没闻到香味?”谢梅没好气问。

“闻到了。”李广坤不仅闻到了,还咽了好几下口水,他也好久没吃肉了,可这又不是他家的肉,他轻轻推了谢梅的肩膀,催说,“快点去做饭吧,徐珊做得再香,也不关我们的事。”

谢梅肩膀一耸,拍开李广坤的手,瞪着他说,“那还不是你没本事!”

谢梅不是第一次馋徐珊做的饭了,可她却没能从徐珊那讨到过好处,她觉得是因为李广坤窝囊,但凡李广坤愿意出面帮下她,徐珊还可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吗!

她越想越气,拧住李广坤的胳膊,凶说,“你给我进来!”

谢梅把李广坤拽进厨房。

“从分家的这段时间,徐珊是既穿新衣,又买肉吃,她肯定挣了很多钱,你别不信,是我妈上集市亲眼看到徐珊卖草药,还去买肉的。”谢梅愤愤说,“那丫头会藏得很,明明有挣钱的本事,以前却一直不肯说,一开始要分家的也是她,这不摆明了想摆脱我们过好日子吗?”

李广坤不懂他媳妇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小声问:“钱是她挣的,我们也没办法拦着她不买肉啊。”

“你是不是蠢?谁让你拦着她不买肉了?”谢梅被气到胸闷,用力拍下胸,才忍住要发火的怒气说,“我的意思是,徐珊能挣钱,我们如果养她不会亏,还能帮我们做家务。”

之前谢梅不想养徐珊和李广泉,是不知道徐珊能挣钱,觉得他们两个是拖油瓶,现在知道徐珊挣的钱不仅能买新衣服,还能买肉,加上这段时间她每天辛苦干完农活回来,还要做饭洗衣,每天累得腰酸背痛,便心动想养徐珊和李广泉了。

她朝李广坤挤了个眼色,“不管怎么说,你是李广泉大哥,咱们之前分家不是被好多村民说没良心吗,你去找徐珊说说,把篱笆撤了,我们按以前那样继续过日子呗。”

经过上次抢肉吃却没成,谢梅对于去隔壁找徐珊有些膈应,而且和李广泉有血亲的是李广坤,便想怂恿李广坤去。

而李广坤听到这话,却缩了下脖子,脸微微朝另一边侧了过去,又不说话了。

谢梅看李广坤又打算装聋作哑,她气得拿拳头狠锤李广坤,可李广坤还是不吭声。

她只好拿出杀手锏,“你到底还想不想要孩子了?我妈说了,我嫁给你那么久一直没怀孕,就是干活太累,又没有营养跟上。你要是不去也行,那这辈子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这话是直接戳中李广坤的痛点。

他和谢梅结婚大半年了,可谢梅的肚子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私下里,有好几个人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想到自己每天清汤寡水的饭菜,李广坤皱着眉,硬着头皮走出了厨房。

徐珊煮好饭后,便让李广泉洗手准备吃饭,“以后你只要摸了狗,就要记得洗手。”

“哦哦。”李广泉点着小脑袋,虽说他觉得小黑一点都不脏,但他还是会听媳妇儿的话。

两人都洗了手后,徐珊先给李广泉装了一碗汤。

李广泉吹了吹汤上面漂着的油层,喝了一口,很鲜,满足地说:“媳妇儿,你厨艺越来越好了,比宴席的大厨还要好。”

“宴席都是大锅菜,肯定不如咱们小锅炖的香。”徐珊说着给李广泉夹了一块甲鱼肉,等明儿有空,她要在锅灶边上砌一个炉子,省得只有一个锅煮饭不方便,还浪费了灶膛里的炭火。

在两人吃到一半时,李广坤来了。

他站在棚子外面,看到桌上的肉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徐珊,广泉。”李广坤张了张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烫着脸,变扭地指着篱笆说,“咱要不要拆了篱笆?”

“拆篱笆干嘛?”李广泉不解地看着他大哥。

徐珊却懂李广坤的意思。

刚才谢梅在院子里和李广坤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这是看她把日子过好了,又不觉得她和李广泉是拖油瓶,打算来参一股吃肉了。

可她好不容易分了家,就不会再愿意合到一起过,便没接李广坤这话,干巴巴地就把他晾在那。

李广坤被弟弟问得有些尴尬,但想到媳妇说的话,只好僵着身子再说直白点,“广泉,咱们是兄弟,你就不想和哥哥一起过日子吗?”

“不想。”李广泉回答得干脆利落,别人对他好或者坏,他都记得牢牢的,“是你们先不要我的,现在我有肉吃了,所以我也不要你们。而且有好几次,我都听到大嫂和别人说我命硬。”

一开始李广泉并不懂命硬指的是什么,但后来听大嫂和别的村民说多了,就知道命硬指像他这种几岁就没爸没妈的人。他对爸爸没印象,但他会想妈妈,每次大嫂说他命硬,他都会难过好一会儿。

李广坤脸被僵麻了,“她......她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那是什么意思?”徐珊放下筷子,她听不下去了,“我们今天吃的甲鱼,是广泉从田里抓回来的,并不是花钱买的,大哥大嫂若是想吃,可以自己去田里抓。你们若是想着我挣了多少钱,那就错了,我能吃肉,靠的都是广泉。”

“对,靠我。”李广泉高高地挺起小胸膛,自豪说。

徐珊见李广坤还杵着,嗤笑说:“大哥,你和大嫂都是成年人了,当初说分家就要分得车彻彻底底的可是你们,这话村长还有叔叔伯伯都能证明,你们现在为了吃一口肉,又要拆篱笆,这让村长他们怎么想?想你们自己没本事,连五岁弟弟的肉都要争着吃吗?”

徐珊知道李广坤是个蠢嘴巴,又好面子,一句话能憋半天,所以就挑李广坤最痛的点说,若是谢梅来,她肯定又是另一套说辞。

李广坤本就来得不情不愿,被徐珊这么一激,感觉脑袋都在冒烟。

可是想到媳妇蜡黄的脸色,家里就靠那点地,根本养不好身体,他今天是硬住了,“徐珊,你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咱们好歹是一家人,你大嫂嫁过来时,还给过你糖吃呢。分家是我们说得太绝对了,但现在我和你大嫂知道不对了,想着你们两个小孩,一直依靠外人生活,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徐珊,我们也是为了你们好。”

“为了我们好?”徐珊嘲讽地笑了笑,她可半点都没看出李广坤是在为她和李广泉好,若是这会篱笆拆了,她以后又要恢复给李家做牛做马的生活,但这会她全靠自己硬刚也不行,“大哥,当初我们分家是村长和叔叔伯伯做的见证,如今你又想合在一起过,那你总得把他们也请来一起谈吧。”

“这......这就不必了吧。”李广坤可没那个脸去请村长他们。

“那就别谈了。”徐珊转头给李广泉夹了一块肉,往嘴里扒饭,咽下后见李广坤还站在原地,她淡淡说,“从分家后,我就没再麻烦过大哥大嫂,这日子,咱们就这样继续过下去吧,井水不犯河水,挺好的。若是大哥非要坚持一起过,那咱们谁也别想要脸,大不了我到村大队哭去。”

徐珊知道李广坤怂又好面子,这段时间因为李秀荷的事,李广坤见到村里人都是绕道走,真要让别人再来看李家的笑话,那李广坤得钻地缝去。

所以在她说完这话后,李广坤黑着脸走了。

“媳妇儿,大哥脸色好难看啊。”若不是媳妇儿在,他自己一个人面对刚才的大哥,会害怕。

李广坤心情不好是正常,徐珊丝毫没在意,她给自己夹了一块土豆,“快吃饭吧,等甲鱼肉冷了,就不好吃了。”

吃过饭后,徐珊让李广泉拿着骨头去喂小黑。

她自己去喂小鸡。

昨儿她从方奶奶那分了个旧鸡笼,等小鸡吃饱后,她便一只一只抓着放进鸡笼里。

在她把四只小鸡都关进鸡笼后,隔壁院子传来了争吵声,谢梅在骂李广坤窝囊废,没本事还怂。

这话徐珊也很认同,一个大男人事事退缩,别说是顶梁柱,就是随便一根木梁都不如。

李广泉朝她跑了过来,“媳妇儿,大嫂又在骂大哥了。”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徐珊摸了下他的头,“他们的事你别管,我看到你又摸小黑了,快去洗手。”

李广泉哦了一声,奔着小短腿,去厨房洗手。

等徐珊把鸡笼拿进房间后,就看到谢梅气冲冲地跑出屋子,摔门跑了。

而李广坤只是站在门口,因为隔着篱笆,她看不到李广坤的脸色,但想来不会太好。

家里一日的事情都做完后,徐珊看太阳还没下山,就带着李广泉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

她先教大写一二三怎么写。

李广泉很聪明,两遍就记住了。

等天快黑时,李广泉已经把大写一到十都学会了。

就李广泉现在的学习天分,徐珊觉得他考个大学,肯定没问题。

她不指望李广泉日后能成才大富大贵,但怎么也得混到小康以上,那样她就算功德圆满,可以放心让他自己飞了。

与此同时,县城警局门口。

伍珍珍和严彪一前一后从警局走出来。

两人丧着脸,走了两分钟左右。

严彪突然停住。

他伸手往口袋掏了掏,没有烟,在进警局时,就被警察搜走了。

伍珍珍站在他边上,知道他心情不好,柔声轻说,“天马上就黑了,咱们快点回家吧。”现在已经没有大巴,他们得走一个多小时才能回到村里,山路崎岖且没有路灯,让人难免害怕。

严彪沉着脸,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深吸了一口气,郁闷说,“你干嘛花那冤枉钱,大不了让我蹲几个月,又死不了人,好不容易凑点钱准备......算了,不说了。”他狠狠地锤了下路边地砖墙,手指骨处很快就冒出血珠,只怪他自己不争气,怪不了媳妇。

伍珍珍看得直心疼,着急说,“你干嘛这样,你以为里面好蹲吗?上回咱们村的二赖进去待了一个月,出来时瘦得只剩下骨头,难道你也想那样?钱没了可以再挣,只要你人好好的不就行了?”

“怎么挣?”严彪撇开头,不想让媳妇看他红了眼眶,现在赌场没了,他去哪里再挣三十块钱带媳妇去省城看病。

伍珍珍知道严彪是想带她去看病才会那么在意钱,结婚一年多,因为生不了孩子,她没少被别人在背后说是石女,为此严彪没少和人打架,可拳头再凶,也拦不住所有人的嘴。

“那咱离了,你去找一个能生的,就不用那么幸苦挣钱了。”伍珍珍见严彪又锤了下墙,心疼又没办法,只好赌气说。

这话直接戳到严彪要害,他立马转身,紧张抓住伍珍珍两边的胳膊,“咱不是说好不说这话的吗,不生就不生,我早就说不要生了,没孩子又不是过不下去,要是那些人再乱嚼舌根,我就打到他们不敢说。”

第一次见伍珍珍时,严彪就觉得她漂亮,说话又好听,看着伍珍珍时,他会忍不住心跳加速和脸热。他家没大人,以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家里是一点存款都没有,为了娶伍珍珍,埋头苦干了三个月苦工,一有空就去找伍珍珍,他也不说干什么,每回就是送点吃的,送完就跑。等他拿了三个月工钱,又借了几个兄弟的钱,忐忑去伍家提亲时,是一点希望都没报,可听到伍珍珍说愿意嫁给他时,那心情,比他吃了蜜还甜。

打从领了红本本起,严彪就没想过离婚,就算后面伍珍珍查出不易怀孕,他也没想过要离婚。

他认定的女人,那就是一辈子。

伍珍珍见严彪又说气话,她张开手抱住严彪,其实一直一来严彪都没说一定要生孩子,是她觉得不生孩子对不起严彪,“对不起,是我不好。”

“不不,是我不好,我不凶了。”严彪听媳妇哭了,心里跟着一阵一阵地抽着疼,“钱没了就没了,咱回家好好过日子。”

“嗯。”伍珍珍本就不是真的闹脾气,听严彪说回家,她便拿头点了点严彪的胸膛。

“对了,咱家没那么多钱保释,是爸妈给你的吗?”严彪自己的爸妈在他十几岁时就死了,所以他说的爸妈都是指伍珍珍的爸妈。

伍珍珍她不想说在娘家没借到钱的事,她叹气说,“是徐珊借的,小姑娘心好得很,因为我给她一点红枣和糖糕,就觉得我们是好人。”

“徐珊?”严彪被惊到了,他知道徐珊有点点钱,但没想到一下能拿出十块钱。

想到之前在巷子里,徐珊可怜兮兮说没钱,那时他是真信了。

伍珍珍嗯了一声,“她也是个可怜人。”她说了徐珊家的事。

严彪听完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天我就去做粗工,一定尽快还钱。”严彪说着牵起伍珍珍的手,“这以后,谁敢欺负他们姐弟,我定不会放过。”

“我也是这么想。”伍珍珍牵着老公的大手,很暖,让她很有安全感。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紧紧依偎在月色下,让人看着就暖暖的。

等他们到家后,已经是夜里八点了。

严彪为了避免本村的闲言闲语,和方便在大队村做打手,便租了一个平房,隔壁就是房东家。

伍珍珍借着月色掏钥匙开门。

“咔嚓”

锁开了,房东家的门也开了。

房东是个老爷子,姓徐,瘦瘦的,有点驼背,家里的儿子去当兵了,女儿也嫁人了,平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家。

“是严彪和珍珍吗?”徐老头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眯着眼睛看着像严彪夫妻,又不能确认。

“是我,徐大爷。”严彪应了一声。

他有些紧张地朝房东走了过去,因为经过昨儿的事,怕房东要赶人。

等严彪走近后,徐老头才看清他,见人还好好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你还全乎回来。既然回来了,以后可要和媳妇好好过日子,别再干以前的活了。知道你们艰难,这个月的房租就别给了,我有我儿子当兵的工资,不差你们这点钱。对了,你们跟我进来一趟,下午珍珍爸爸来了一趟,因为你们家门关着,他就把东西放在我这里了。”

伍珍珍听到她爸送东西来,心提了起来。

要知道她嫂子为了不让她爸给她钱,甚至用和她哥离婚来威胁。

严彪牵着媳妇的手,一起进了徐老头的屋子。

徐老头指着桌上的一个竹筐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竹筐里是珍珍爸送来的米和咸菜,他说家里现在是真的没钱,等有钱了再给你们。你们也别怪他们,做父母的也有自己的苦衷,他能送来这些吃的,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伍珍珍看到竹筐里的米,眼泪立马就掉了出来。

她家什么情况,她一清二楚,她爸妈每日吃的都是稀粥煮青菜,可竹筐里的米少说有十斤,这是怕严彪不在,她养不活自己才特意送来的。

严彪也有些动容,他把媳妇抱在怀里,“不哭了啊,明儿咱们就写上欠条拿给徐珊,然后就去给爸妈报个平安。”

伍珍珍依偎在老公怀中,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严彪抱起竹筐时,不忘和徐老头道谢,“徐大爷,我这人没文化,不会说话,您的情,我会记着的。”

“谁要你记着了。”徐老头和严彪做了大半年邻居,心里清楚严彪夫妻是什么样的人,“说了不差你那点房租吃饭就是不差,快点回去吧,我困了。”

说着,他就做了个摆手的姿势。

严彪单手抱着竹筐,一手牵着媳妇,一起回家。

~

徐珊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和李广泉同时起床。

洗漱后,她做饭,李广泉则是去找小黑玩。

早上徐珊煮了盖菜稀饭,加了点伍珍珍送的红枣添味,还有两个鸡蛋。

吃饱后,徐珊便找了几块石头和一些黄泥,准备砌炉子。

她刚把黄泥和好,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

“哟,这篱笆还真围起来了啊,女儿,我说你也真是的,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在院子里围篱笆,不是让人笑话吗!”

徐珊听到这里,就看到一个尖脸、吊眉的中年妇女进了她院子。

这女人她认得,叫秋红叶,是谢梅妈妈,斤斤计较,特爱占人便宜。

感情谢梅这是自个没能说动她,连亲妈都搬来了,还真是给她面子。

“许久不见,徐珊你长肉了呢。”谢梅一副熟稔的口吻,“快过来让婆婆抱抱,是不是真的长肉了。”

徐珊记得,以前原主若是不小心碰到秋红叶,就会被秋红叶嫌弃踹开。

现在为了吃肉,都愿意抱她了?

还真是好笑。

她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开口说话。

这时李广泉跑了过来,挡在徐珊跟前,用他以为很小,但院子里都听得到的声音说,“媳妇儿,她是坏女人,以前她老踹你,你别靠近她。”

这话一出,院子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憋了几秒后,徐珊忍不住笑了出来,见李广泉一脸认真,她也很认真地点头说,“好,我听你的。”

秋红叶尴尬了一会,但很快就回神,她可不是女儿女婿那种脸皮薄的,她笑着伸手想摸下李广泉的头,但被李广泉躲开,只好把手收了回来,“广泉,我可不是坏女人。我今天可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你们大嫂可真是个好人,她说等家里好过一点,愿意送你们两个去上学呢。”

“上学?”李广泉听到这话,眉瓣紧锁,一副不信的表情,他知道上学要花很多钱,大嫂怎么可能舍得。

徐珊是不信秋红叶这话,因为秋红叶说的是等家里好过一点,那要多久才能好过呢。想用上学来诱惑她,还真是好计谋,可惜她不是十岁的原主,而是穿越过来的成年人,一眼就能看穿秋红叶话里的漏洞。

“抱歉了,我不喜欢上学呢。”徐珊说。

“怎么可能呢。”秋红叶是听女儿说徐珊会教李广泉在地上写字,才想到这个主意,她现在只是以为徐珊在排斥她,便打算进一步诱惑徐珊,“上学多好,不用干活,只要写写作业就行,若是你成绩好考上大学,还有正经工作分配呢。”

“那我也不想上。”徐珊还是这句话。

秋红叶面色顿了下,但很快就换上笑脸,“傻孩子,你出门打听打听,哪家人的孩子不想上学。大家都知道大学生可以分配工作,还是铁饭碗,可比你在家种田,弄弄草药好多了。”

“再好我也不上学。”不管秋红叶说什么,徐珊就用这句话挡回去。

她知道秋红叶是个泼辣的,所以这会不像对李广坤一样尖利,语气淡淡的,她不骂人,但就是不答应秋红叶说的。

等过了一会,秋红叶嘴巴都说干了,可徐珊来来去去还是那一句不想上学,秋红叶怒了。

“徐珊,你别给脸不要脸啊,上学那么好的机会你不要,广泉总是要上学的。”秋红叶态度强硬起来,“你可别害了我们广泉的前程,麻溜点拆了篱笆,都是一家人,日子还是要在一起过的,没得让人笑话。”

“我不要。”李广泉哼了声,大眼睛瞪着秋红叶,“大嫂已经不要我了,我不要她带我上学,我媳妇儿是最厉害的媳妇儿,她会让我去上学。”

刚过来的谢梅,听到这句话,脚步顿了下,眼里闪过一丝凶光,但很快就换上笑容,“广泉你一个小孩怎么这般记仇,大嫂以前错了还不行吗,而且我从来没说不要你们啊,是你们误会了呢。”

李广泉对大人的话理解不了全部,但他信媳妇儿,所以抬头看向媳妇儿,问:“媳妇儿,是我们误会大嫂了吗?”

徐珊淡定摇头,“没有,大嫂就是不要我们了,她说了我们是拖油瓶,是克星。”

她记性好,从第一次见谢梅起,谢梅说过的话,这会都记得。

谢梅被徐珊这么一反驳,脸上的笑容立即没了,她本就不是能忍得住情绪的人,若不是记着她妈的话,这会已经要骂徐珊了。

但秋红叶听到徐珊毫不客气说她女儿坏话,她自己急了,“徐珊,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有你这么说你大嫂的吗?不管怎么说,你们可都在一个户口本上,是永远躲不开的一家人。”

“不是。”徐珊有原主的记忆,知道自己的户口不在李家,当时李家并不符合领养资格,所以就把她的户口放在村部单分了出来,“我的户口在村部。”

“你!”秋红叶从进门到现在,就没从徐珊嘴里得一句好,这还是她人生头一回吵架那么不得好,她实在想不到别的说法,看到小黑狗的盆里都有骨头,确认徐珊和李广泉有肉吃,为了女儿,她威胁说,“徐珊,你不是李家人,就更没资格管李家的事,今天这篱笆,你不拆也得拆。”她朝篱笆另一边大喊一声,“广坤,你别光在那边站着,直接动手拆,老娘就不信一个小丫头还能拦着不成。”

李广泉被秋红叶这么一吼,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徐珊身上。

徐珊见秋红叶打算来硬的,她也没打算拦着,因为即使李广坤现在拆了,她也有法子让李广坤日后再围起来。

但就在这时,院子门口传来醇厚有力的一声,“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严彪的声音强厚且穿透力强。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伍珍珍从他身后走到徐珊跟前,她平常看着温柔,可到关键时刻泼辣起来那也是战斗力满满,“我说你个老太婆,你都半截身子进黄土的人,还在这里欺负两个孩子,你好意思吗?”

“你骂谁老太婆呢?”秋红叶见来的是外人,并没有在意,但等严彪站到伍珍珍边上,她就有些怕了,因为她认得严彪是赌场的打手,说话软了些,没了刚才凶伍珍珍的底气,“你们可别多管闲事,这可是我们的家事,我不管你们是谁,麻溜点离开。”

“怎么不关我们的是,我是徐珊姐姐。”伍珍珍拍着徐珊的肩膀说。

秋红叶回头看了一眼女儿,见女儿也一脸迷茫,她迷糊了,“徐珊是孤儿,她哪里来的姐姐?”

就连李广泉,也很诧异地看看伍珍珍,又看看媳妇儿。

他媳妇儿什么时候有姐姐,他怎么不知道?

“昨儿认的,不行吗?”伍珍珍在进门时,听到秋红叶说的一些话,心里算明白徐珊为什么会冒着风险借她钱了,还真是有不要脸的人。

徐珊适时点头出声,配合说:“嗯,昨儿刚认的。”

严彪性子粗,他没耐性和秋红叶母女多闲话,“听到没有,我们是徐珊的姐姐姐夫,你要是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严彪拧了拧拳头,“咯咯”直响,吓得秋红叶腿软踉跄,若不是被身后的谢梅扶住,她就要摔个仰面。

今天出门时,秋红叶想着徐珊和李广泉只是两个小孩,所以就没让谢梅的兄弟来,可没想到半路会闯出严彪夫妻,她见过严彪打人,特别狠,这会心里有些怕了。

见严彪拧着拳头朝她走来,秋红叶哭喊了一句妈呀,回头拉住女儿,因为两个人都怕严彪,一起摔坐在地上,但严彪还在走过来,两人爬起来后连衣服裤子上的灰都没有拍,狼狈跑了。

徐珊看秋红叶和谢梅走了,吐了一口气,正好被转身的严彪听到。

他面相本就凶,这会沉着脸,更凶了,“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下她们?”

徐珊摇摇头,“我们现在隔着一条篱笆住着,吓吓就行了,若是逼急了他们,狗急跳墙就不好,等你们不在,我就麻烦了。”

伍珍珍赞同地点头,她拉住徐珊的手直叹气,“我今日见了,才知道那天你说的话,一点都不假。你这个大嫂,是真的坏透了。”

徐珊笑着嗯了一声,“她是不行,你们怎么来了,彪哥还好吧?”

她视线移到彪哥身上。

严彪点头说好,他从兜里掏出欠条,“我们来给你送欠......”

“嘘!”

徐珊看到彪哥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欠条时,就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严彪不解地看她。

徐珊望了眼严彪身后的篱笆,这会虽没看到人,但是谢梅和秋红叶指不定在哪里偷听。

她对严彪招招手,“我们进屋说。”

严彪看徐珊那么谨慎,便点头牵住伍珍珍的手。

徐珊往前刚走一步,才发现李广泉紧张拽住她衣裳,眼眶湿湿的,声音都变成了软糯的小奶音,“媳妇儿,我怕。”

徐珊见李广泉缩着脖子,不敢看严彪,这才想到严彪面相太凶。

她蹲下,柔声安抚说,“别怕哈,彪哥就是长得凶了一点,但他是好人,徐达升就是他打的,那天的糖糕和红枣也是他送的呢。”

“真的吗?”李广泉抬起小脑袋,颤巍巍地朝严彪看去。

伍珍珍捏了下严彪的粗壮的胳膊,“笑一下,别吓到小孩了。”

严彪很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

李广泉被逗笑了,指着严彪说,“媳妇儿,他笑起来好丑哦。”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严彪又板住脸,小脑袋忙往媳妇儿身后缩了点。

徐珊见李广泉笑了,便知道没事了。

她让李广泉坐门口帮他们看门,她带着严彪夫妻进屋说话。

进屋后,伍珍珍一眼就看出徐珊屋子的简陋,但她现在比较好奇李广泉喊徐珊媳妇儿的事,“徐珊,你不是说李广泉是你弟弟吗,他怎么喊你媳妇儿啊?”

听到这个问题,徐珊有些尴尬,但她还是实话说了,“我是她妈在世时捡回来的,是他一直把我当媳妇儿,但我只把他当弟弟。”

“哦,这样啊。”伍珍珍对这种事见得不少,并不觉得稀奇,她从老公手中拿过欠条,放在徐珊手上,“刚才你是怕被你大嫂听到吧。”

“嗯,这是广泉他妈临死前偷偷给广泉的钱,他妈知道大儿子和女儿靠不住,所以留了这么一手。”徐珊解释说,她把欠条放进口袋,欠钱写欠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不觉得要客气说不要,“你们呢,现在赌场不能开了,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去做长工。”严彪说,“你放心,这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我相信你会还我。”对于这点,借钱的时候徐珊就没有怀疑过,“但是彪哥,你有没有想过你做一个月长工能挣多少钱?”

这个严彪还真没认真算过。

他会想去做长工,是因为家里的田已经租出去,在他的认知里,他现在就只有做长工一条出路。

徐珊看严彪摇头,她替他分析说,“现在的苦力长工,一天也就一毛多两毛钱,就算一天两毛钱,你一个月满工也就是六块钱。就算你再省,一个月吃饭开销也要两块钱,而你欠我的十块钱,至少要两个半月才能还我。伍姐的身体我有了解到一点,你就不想多挣点钱,早点帮伍姐调理身体吗?”

“我想啊!”严彪做梦都想多挣钱,可他除了力气,就没有其他能挣钱的法子。

“那你愿意跟我试着干段时间?”徐珊一直发愁她自己怎么进深山采草药,若是有严彪一起,那她就没什么好怕的,“我的亲生爸爸是中医,在和他走散之前,我跟他学了很多药理知识。所以在分家后,我在靠卖草药生活。上次集市,我光卖一朵灵芝,就得了一块钱。但是好的药材往往都长在深山老林里,而我一个小女孩并不敢去,若是你愿意带着我和广泉一起,我能带着你一起采草药,卖来的钱我们五五分。”

听到一朵灵芝卖了一块钱时,严彪和伍珍珍心动了,但没有立即点头同意。

而且让他们不解的是,为什么要带李广泉进山。

伍珍珍问:“徐珊,广泉他才五岁,有你认草药就够了,为什么要带他?”

若是空口说李广泉有福运,谁也不会信。

徐珊神秘一笑,“这个等彪哥跟我进山就知道了。对了彪哥,伍姐的身体我就可以帮忙调理好,不用你花钱带她去省城看。上次伍姐牵我手时,我就帮她把了下脉,因为她内分泌......也就是月经不规律,时常会痛经,确实不易怀孕,但不是不能调理。”

怕严彪和伍珍珍不信,徐珊还把伍珍珍体虚、痛经等症状都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这话,严彪彻底心动了,因为徐珊说的和县城医生大部分都一样,他这会才信徐珊真的懂草药。

他眼睛亮了亮,“徐珊,你要真能帮珍珍调理好身体,我这辈子都给你做牛做马。”虽说对面坐着的是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小孩,但他这会却有种莫名的信任。

伍珍珍也很激动,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徐珊,“徐珊,你有这本事,只要让人知道,你就吃喝不愁了啊。”

乡村医生少,且医术好的没几个。且不说徐珊还会不会看其他病,但光是妇科这一点,就够徐珊过上还不错的生活。

但徐珊却没想往医生上发展,她上辈子是制药的,虽然懂很多病理,也会中医诊脉,但不是特别熟悉,不想耽误人。再说了,现在行医是要资格证书的,她一个未成年的小孩,连报名参加考核的资格都没有。而且医生可不好做,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总有不讲理的,她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她摇了摇头,“医术上我就会皮毛,只是我母亲有妇科问题,所以我懂这方面比较多。我不想因此招惹麻烦,所以还请伍姐、彪哥帮我保守秘密。”

“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说。”伍珍珍认真点头,她听到徐珊说能帮她调理好身体,感觉生活突然多了许多希望,不能生孩子一直是她心病,不管严彪怎么说不在意,她心里都会有些落寞。特别是每个月的痛经,都能让她疼得死去活来,每次都疼哭到没眼泪。

可是这会又有希望了,她眼眶便不由有些湿了。

严彪看媳妇快哭了,揽住媳妇肩膀,轻声安抚,“行了,这不是好事吗,别哭了。”

徐珊听着严彪哄媳妇时干巴巴的话,心里却很暖,就是更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像严彪这么有担当的男人都很少。

“媳妇儿,你们说完没有啊?”李广泉在门槛上坐得很无聊,扒着门缝催到。

“快了,你再等一会。”徐珊应到。

“那你们快点呀,我想和你待在一块。”李广泉有点点不开心,他也想和媳妇儿一起说话。

徐珊被李广泉突然的肉麻给臊红了脸,因为她看到坐在对面的伍珍珍在抿嘴偷笑。

她和李广泉应了一声好,便直入主题,“那如果你们可以的话,明儿一早彪哥就来我家会和,我们早点出发,尽量多去一点地方。”

徐珊对附近的山林并不熟悉,她需要多一点时间,才能摸清楚哪里适合药材生长。

她对自己的业务能力并不担心,什么样的地形气候产什么药材,她都记得滚瓜烂熟,且实践经验丰富。

再说了,有李广泉的福运加持,她就更不担心会空手而归。

“我没问题。”严彪心急挣钱,想到徐珊说卖药材能挣很多钱,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立刻开始明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你还在,感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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