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娜揶揄:“新闻系那个方正宇送的?”
室友不说还好,一提起方正宇,苏梨立马想到那天奶茶店被他套路微信号的事,更加无语。
“肯定不是啦,”方唯唯是宿舍唯一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她无比自信地扬起笑,一副了如指掌的神情,“所以说你们这些没谈过恋爱的小女生真是傻,你想想看,哪个男生会收集情敌的照片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乔娜反驳:“路迟算哪门子的情敌?”
在方唯唯神秘莫测的笑容中,乔娜回忆了一下,想到苏梨书柜上摆满了的路迟的书,平时有事没事就翻出来看一遍的架势,乔娜捂住了自己嘴巴:“唯唯,我错了,我闭嘴。”
哪家男朋友都没这待遇吧,比较一下,路迟可比那些小男生会勾人多了。
不用方唯唯说,苏梨也知道江战对她没有别的心思,尽管从小到大江战都对她爱答不理的,但是苏梨想,在他心里,一定也是把她当成亲近的邻家妹妹看待吧,否则也不会特地过来送她东西。
只是,苏梨苦恼地想,他的戒指要什么时候还回去呢?
苏梨把路迟明信片之类的东西全部放在抽屉里,偶尔有人拜托室友要一张她也会给,方唯唯自己也要拿了两张。
“你不是不喜欢路迟吗?”等她挑选完之后苏梨才不解地问道。
方唯唯对路迟没什么感觉,上一次的见面顶多让她觉得这人不像电视上那些明星一样打牌,但并不妨碍她拿着照片去奚落岑吟啊。
“唉,我跟岑吟说我室友有一堆路迟的周边,她嘴都要气歪了,肯定以为这些都是路迟送你的,我没和她解释,你也别和她说啊,”方唯唯得意得晃着手里的明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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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晚会的节目已经过了第一轮的选拔,但是节目数量超过了原本的预计,岑吟和她们这边的节目都是舞蹈,听老师的语气是希望能删掉其中一个。
岑吟态度坚决寸步不让,甚至搬出了自己过去获得的多项舞蹈比赛的奖项,说自己也是为了舞台效果考虑,希望能给观众呈现最好的画面,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方唯唯的节目退出。
可这个节目不是方唯唯一个人做主的,一起参加的五个女生经历了这么多天的排练,怎么能因为岑吟一句话说放弃就放弃呢,方唯唯第一个不同意,场面僵持下来,老师只说让大家先内部商量,最后实在没有结果再由指导老师们决定。
大家同样都是学生会成员,低头不见抬头见,明面上谁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没有谁想把人得罪彻底,所谓的商量也不了了之,这才让方唯唯更加讨厌起岑吟来。
“我们部长都被岑吟收买了,主席不管这些事,副主席一直暗恋岑吟,我越想越觉得我们的希望渺茫啊,该不会排练这么久的节目真的被删了吧?”
方唯唯愁眉苦脸:“可咱们准备这么久,不明不白被刷下来多可惜。”
知道室友格外看中这次晚会,苏梨是最后加入的,为了不拖后腿,她找了空闲时间想自己单独排练几遍,舞蹈社那边的教室不好借,方唯唯知道之后直接把学生会教室的钥匙交给了她。
连着好几回都在里面碰到了岑吟,对方也极为刻苦地在排练。
今天周末,苏梨去得格外早,没靠近教室就听见了岑吟音箱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孩,也在里面排舞。
苏梨中途去接了杯热水,回来之后发现自己音箱没电了,如果回宿舍的话来回需要二十分钟,苏梨皱了皱眉,把自己的东西往背包里装。
原本一直安静在角落里练舞的女生目光闪了闪,停下动作朝这边走了过来。
“四楼的杂物间里有备用充电宝,你去看看吧,省得再来回跑浪费时间,”女生善意地笑笑,“东西放这里我给你看着。”
包里只放着几本书和水杯,苏梨道了谢,顺着女生给的方向找了过去,果真在一间堆满旧电脑和桌椅的房间里找到了充电宝,看了眼电量还是满格的。
苏梨急着回去排练,拿起充电跑便匆匆赶回了排练的房间里,奇怪的是方才说好要给她看东西的女生不在里面,而岑吟也离开了,她的一大包东西倒还是鼓鼓囊囊地堆在角落里。
苏梨扫了一言便收回了目光,给音箱插上充电宝人认真得又把舞蹈练习了一遍,正准备再来第二遍的时候岑吟回来了,两人正对着目光,苏梨微微点头示意,岑吟却面无表情地移开,快步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前,翻了翻背包之后,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苏梨,你动了我的东西?”
苏梨关上音箱,神情里还带着几分不解,即便不明白岑吟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她依旧老实地摇了摇头。
“那刚刚你看到有谁进来了吗?”
“我刚刚回来没多久,没看到其他人,”苏梨看见她脸色很差,犹豫着问道:“怎么了吗?”
她的话音一落地,岑吟便冷哼一声,手里拎着她的背包步步逼近,重重地将背包扔在了苏梨的脚边。
背包的拉链拉开了一半,露出里面香槟色的礼服,前几天一轮选拔的时候苏梨见到过这件衣服,是岑吟特地为了圣诞晚会准备的。可背包里的礼服从腰间裂开一个大口,像是被狠狠撕扯过一番。
苏梨蹲下去把皱巴巴的礼服捡起来,疑惑不已:“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岑吟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梨,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冷笑,“苏梨,刚刚这里没别人,不是你弄的还能有谁?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别装了!”
岑吟一向是清高的,虽然脸上时常挂着笑,但方唯唯总觉得那是假笑,这还是苏梨头一回在她脸上看到这样尖酸刻薄的样子。
看着激动的岑吟,苏梨不慌不忙地把衣服捡起来放到桌子上,看着岑吟的眼睛说:“不是我。”
“你都说了除了你没有别人来过这个教室,真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岑吟神情激动,苏梨每次张嘴想要解释都被她的声音压了下来,最后她铁青着脸拿出手机,不屑地看了苏梨一眼:“我现在打电话叫部长过来,把这件事处理一下吧,大家都是在为了圣诞晚会做准备,我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说好不闹得人尽皆知的结果就是,一刻钟左右,学生会副主席带着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进来。
见苏梨目光幽幽地看过来,即便是脸皮最厚的副主席也觉得有点尴尬,小声解释道:“刚刚在开会,岑吟打电话说有要紧事,我就带大家一起过来了。”
苏梨还没说话,岑吟就如同找到主心骨一般抱着自己的礼服走了过去,眼里的泪珠扑簌扑簌地往下掉,看起来动人极了。
果然见她掉眼泪,副主席便心疼地从口袋里摸出纸巾,围在岑吟身边着急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岑吟没说话,低头目光失落地看向怀里的衣服,副主席也跟着望过去,一眼就看到破了个大洞的裙子,脸色霎时间蕴满了怒意。
“这衣服怎么破了,谁弄的?”
岑吟抱着裙子轻声啜泣:“我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就看到裙子变成这样了,当时教室里只有苏梨一个人在。”
副主席望向苏梨的眼神简直在喷火,“你哪个系的?就因为岑吟和你是竞争关系你就把她的裙子弄坏?”
跟在他身后的众人窸窸窣窣地小声讨论起来,隐晦的目光时不时在苏梨身上打量几眼。
苏梨叹了口气,总算知道方唯唯为什么总说副主席就是岑吟的保护伞了,现在还没有证据,仅凭借着岑吟一番哭诉他就能直接给自己定罪,要真是由他来决定节目的安排,都不用岑吟说话,她和唯唯估计第一个就被踢出去。
“不是我做的,”苏梨只得无奈地再解释一遍。
她条理清楚,说到最后,外面站着的众人都有几分赞同,是啊,也不能光凭人家在教室待了一段时间就认定是她做的吧。
岑吟已经不再流泪了,她咬唇委屈地看着苏梨;“可是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在教室。”
“但我们两个人都离开过教室,也许就是在我们两人都不在场的这段时间,有人进来过呢?”
是啊,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一群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觉得岑吟可能是冤枉人家了。
方唯唯满头大汗地拨开人群,急匆匆地冲进来把苏梨护在身后,急红了眼指着岑吟的鼻子:“岑吟你是不是眼瞎,我们的节目比你好那么多,凭实力就能取胜,有什么理由剪你的破裙子,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岑吟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流着眼泪往后退了一步,眼看就要靠近副主席的怀里,她瞬间挪动脚步避开了副主席伸出的双手。
方唯唯看得清清楚楚,厌恶地皱眉:“装什么小白花,来学生会一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里装了监控,明明一查就能知道的事,你非得在这里往别人身上泼脏水,安的什么心?”
“方唯唯你够了!”副主席小心翼翼地护着身旁的女孩子,满脸不赞同的神色:“岑吟衣服被毁了难免伤心,她作为受害人就不能说几句话吗?”
方唯唯翻了个白眼,拉着苏梨的手往外走。
众人也自发得跟上去,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恶毒,光天化日之下把岑吟的裙子弄成那样,听说那裙子得小一万呢。
副主席带着岑吟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苏梨跟在后面碰了碰方唯唯的手臂。
“这个房间我来过,”她小声说。
方唯唯左右看看,握紧了她的手,问道:“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