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小猫咪,这么体贴可不是你的人设,你越这么说,我心里头越虚,谈恋爱的事能有什么大事,你别把阵仗摆得这么大,我胆子小,不经吓。”杜恒蘸一下醋,又往嘴里塞了一个,说话含糊:“别告诉我许教授出轨了,你也不大可能移情别恋,到底怎么回事,直说吧,你没经验,我来帮你解决。”
“你有经验?”
“怎么着也比你有吧。”
“那在你的经验里,有被男朋友骗过么?”
杜恒挑眉:“那要看是怎么个骗法,许教授骗你什么了?”
白艾看他吃得差不多了,就把事情平铺直叙地告诉了他,杜恒反应比他想象中还要大,在听到白艾是怎么发现许极身份的时候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沉得可怕。他向来脾气好,性格吊儿郎当,总是笑嘻嘻的模样,白艾很少见到他生气的样子,难得被唬住了,自己也不清楚是出于什么考虑,犹豫了一下,没把许极冒充自己跟他聊天的事情说出来。
“所以你就这么被他骗上床上了?”
白艾对“骗上床”这三个字极度抗拒:“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难听,好像我是个失足大学生一样。”
“你不是吗?”他判断没出错,杜恒现在不止没了胃口,吃下去的都要气吐了:“我他妈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让许极这个畜生走了捷径!”
白艾梗着脖子不愿意承认:“为什么一定要说是我吃亏了,大家都是男生,他条件也不差,谁睡了谁还说不准。”
“你现在跟我硬气有什么用?现在连家业回不去整天躲在酒店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占便宜那个?”
“谁说我是为了躲他才来酒店,我就是不想看见他而已,等考完了试我就回去把东西搬走。”
“做什么一定要考完试?你要是早告诉我,我就是再忙也回来帮你狠狠教训那个畜生一顿,把你东西搬出来,跟许极断个干干净净!”
白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咬咬牙憋回去没说出来,闷头瞪着他眼前的空盘子,像做错事又不肯承认的被溺爱的小孩儿,打不得骂不得,倔强得让人拿他没办法。
杜恒多了解他啊,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嘴硬呢,估计心里还装着人家放不下。他很想好好说道说道他,但是今天时间不凑巧,太晚了,加上白艾明天一整天还有考试,杜恒不想把人搞得睡不着觉,烦躁地搁下筷子;“啧!行了,这事咱们等你明天考完回来了再慢慢说,反正不差这一天,早点回去好好休息。”
“你回哪?”白艾问他。
杜恒嘶了一声,伸手掐他脸:“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太白眼儿狼了,怎么我这么尽心尽力想帮你,腾半张床给我睡一晚上都不愿意啊?”
白艾拍开他的手:“我就问一句,什么时候说过不愿意了。”
风平浪静过了这一晚上,白艾早起时杜恒也没赖床,跟着他一道起了,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看就知道是还在念着他和许极那点儿破事。
两个人下楼在酒店餐厅吃了早餐,走出大门白艾远远就看见许极站在老地方靠着车等他,杜恒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跟那个被自己暗暗骂了一晚上的男人对上眼。
“哟,还真是巧了。”
“一点儿也不巧。”白艾收回目光,撇撇嘴盯着地面:“他每天都会过来。”
“过来干什么,接你上下学,想靠这个求原谅?”杜恒哼哼两声,冷笑:“想得太便宜点儿了吧,要什么事都能靠着这么死乞白赖的就能解决,这世界上还能有这么多痴男怨女?”
“......你是在说我吗?”
“当然不是。”杜恒笑笑:“儿子,别把自己定位太高了,你顶多就算是哥十足大学少年。”说完拍拍他肩膀:“行了,我这会儿突然有点儿事,就不陪你一起去学校了,下午考完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你要去干嘛?”
“不干嘛,就随便逛逛,挺久没来这边儿了。”
白艾觉得他才不是想逛逛这么简单:“你别去找他,我跟他的事,我想自己解决。”
“对我你还不放心?”杜恒挑眉,信心满满:“我肯定留给你自己解决,放心的去考你的试。”握着白艾肩膀把人掉个转送走,杜恒收起唇边漫不经心的笑容,转身往马路对面同样在等他的许极走过去。
白艾去考试了,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放心,中间给杜恒打了电话,对方就跟他打哈哈说什么事也没有,让他别有事没事胡思乱想,白艾不大信,午休的时候犹豫了好久把许极的微信从黑名单拖了出来,想问杜恒是不是去找他了,手指在打字页面停顿了好久也没把消息发出去,自己倒是又被这种纠结的情绪气到了,转头又把人扔进了黑名单。
管他呢,他一个半返祖,难不成还能被杜恒一个返祖欺负了?
捱到下午最后一科考完,交卷后班里就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大家都知道这学期之后白艾又要开始工作了,没什么机会再回校,都抱着小本子信笺纸挤在他旁边要签名,说是要留个纪念。
同学几年,白艾没想拒绝他们,但又急着去找杜恒,签名写得潦草到快要飞起,完了匆匆赶到校门口见到人时把人从头到尾的打量了一大圈,不放心地问:“你没去找许极打架吧?”
杜恒摊手:“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跟人打架的?再说了许极一个半返祖,要是我真跟他打架了,能这么全须全尾的?”
白艾想说许极也不像是会跟人打架的样子,不过知道这话要是说出来又得挨杜恒一顿骂,识相地闭上嘴。
吃过晚饭,杜恒直接把人载着去了c市九曲桥那边找了个酒馆坐着,里头灯光明灭,霓虹昏暗,白艾帽檐一压连脸都看不清楚了,完全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台上有男生抱着吉他正在唱着民谣,周围人喝酒都喝得挺安静,没人吆五喝六得玩儿游戏晃骰子,气氛不错,适合喝酒聊骂渣男。
杜恒点了整整五组蓝色迷恋,加起来一百五十杯,端来摆满了一张桌子,就两个人坐在那儿,怎么看怎么违和。
白艾问他:“你还叫了朋友来?”这酒看着小杯小杯,颜色漂亮,味道也好,但喝过的都知道这酒后劲儿是最大的,一组下去就能让人第二天全荒废了。
“朋友算不上,现在说是仇人还差不多。”杜恒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过了,估计人快到了,哎儿子,提醒一句,一会儿可得给我绷着别掉链子,千万硬起心肠不准心软听到没有?”
白艾立刻就明白了,皱起眉头:“你叫许极过来干嘛?”
“能干嘛?教训教训骗子,帮你出出气,顺便给你们个机会断干净。”杜恒指着面前的酒说:“看见没,这些都是给他准备的,一杯酒,一声对不起,要说得让整个酒吧的人全听见才算数!”
白艾觉得他胡来,更胡来的是他觉得许极做得出来,顿时急了:“杜恒你别闹!”
“我闹什么,既然他骗人的时候那么牛逼轰轰,就该想到有这一天。艾艾你别老是这么心软,想想当初他把你骗得多惨,这是你该讨回来的。”
“又不能说全是骗,一开始跟踪我的那个人确实是许极抓到的啊。”
“那最后故意留纸条发短信把你骗去他家里的人不是他?”
“可是他确实一直在照顾我......”
杜恒磨着后糟牙:“行,就算这些是他有正当理由,那把你拐上床这件事怎么说!他难道不是早有预谋?!”
白艾攥着手心,小声反驳:“都说了哪有什么拐上床,先主动的是我,他在最后问的时候点头的也是我,要说拐也是我拐他上床,再说了,告诉我早得手早享受的人不是你么。”
“......”杜恒觉得自己这回真是阴沟里翻船,还连带把白小喵也拉下水。
烦躁地撸了把头发:“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放不下人是吧?嘴上说得坚定,其实也就是闹闹脾气,根本没想真跟人分开是不是?艾艾,你跟我说实话,从你们出事到现在,你有没有跟许极提分手?”
白艾摇摇头,底气不足,不敢开腔。
杜恒掌心抵着额头,重话说不出,气又是真的气:“我说你怎么就这么能呢?闹成这样都没舍得说一句分手,简直就是小情侣标兵,要大家都跟你一样,咱国家分手率起码下降百分之九十!”
白艾很委屈,他也很气自己为什么这么没出息,为什么明明下定决心不要理他了,可是知道他走在自己身后时还是忍不住想要从橱窗里找他的影子,明明知道他不会生病,还是舍不得看他在大雪里等他一夜,明明知道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在看见火百合花语和表背上的刻字时还是忍不住要心软。
“杜恒,我也没办法啊。”白艾睁着一双眼睛直愣愣看着他,表情难过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就算是骗的,我的喜欢也已经被他骗走,收不回来了啊。”
舍不得,就是怎么也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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