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关头时,许极停下了。
白艾抓着他的肩膀,指尖陷入,浑身都变成了含羞带怯的粉色,小口小口地喘气,眼角泛红地看着他。
“可以吗?”许极问。
隐晦温柔的三个字,轻而易举让白艾一身的绯色更深一层。咬着下唇偏过头不愿意回答这个直白的问题,双腿却悄悄曲起,膝盖内侧傲娇地在许极腰上蹭了蹭,然后缠上去,盘住不放。
夜幕,卧室,两颗互相吸引缠绕的炽热心脏,天时地利人和,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
心上人的身体每一寸都值得顶礼膜拜,方寸之间的触碰都能让贴近的空气炸开花火,白艾已经被紧张和期待并存的情绪完全湮没,放任许极完全掌控他的身体。
被按着胯骨弄出黏腻软绵的吟声是最好的催情剂,而声音的主人却羞于面对这样的自己,咬着舌尖竭力忍耐,又被对方勾着松开牙关,一声声伴着哭腔,从嘴角溢出,混着夜色在空气中荡开。
被叼着喉结到达时,躺倒的人双眼完全失焦,泪珠从眼角滚落,脚趾难耐地蜷起,双腿无力地做着抵抗的挣扎。
属于野兽的气息悄然溢出,严丝合缝地裹住身下的涸泽之鱼,占为己有,用最温柔又不容拒绝的力度压制住他的挣扎。
许极吻着他的额角:“乖,耳朵露出来我看看,尾巴也让我摸摸,好不好?”
陌生而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白艾愣住,倏地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
“嗯,是我。”
许极坦诚地点头,身下动作不停,亲亲从黑发中冒头的耳朵尖,一手穿过他的后背,在尾根盘旋。白艾推拒的动作霎时顿住,因受惊而庆幸的意识再次被□□拉入混沌,奶猫一般的叫声断断续续接上,腰身不受控制地拱起,贴近这个处心积虑的野狼。
风餐露宿太久的狼一旦开了荤腥,不吃个过瘾根本停不下来,抵着心心念念的爱人一遍一遍地弄,白艾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能记住的只有许极伏在他耳畔,用和动作完全不同的温柔声音跟他一遍接着一遍的道歉:“对不起,我主动认错,不要生气好不好?”“艾艾,我爱你。”……
经历了好几次不该有的雷雨天之后,c市终于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绵绵细雨。
南方的冷是侵入骨髓的湿冷,伴着外面雨打树叶细碎的沙沙声,就是在空调大开的室内也能感觉得到,被子里是最暖和的地方,稍微把腿伸出去一点就会觉得不舒服。
白艾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被窝是温热的,许极刚起床没多久,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窗帘拉开了一半,雨天的光线被密布的阴云弱化了不少,照射进来也不会觉得有多刺眼。
身上干干爽爽的,许极昨晚在他睡过去之后帮他清洗穿好了衣服,不是他自己的,是许极的连另一件浅色衬衫。白艾撑着床面坐起来,本以为会有些艰难,没想到身上的情况比他意想中要好一点,除了腰有些酸痛,别的地方都没有多少不适,尤其是那里,冰冰凉凉的,应该是许极在他睡着的时候已经帮他上了药。
还挺会照顾人的。
白艾扯了扯嘴角,僵了,笑不出来。
窗外有棵树已经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不大好看,白艾看了一会儿,只有几只鸟偶尔飞过,都不带停一下,大概也是觉得太冷了,太空了,停下来没意思,不如找别的地方,暖和点儿也好。
看够了慢慢吞吞拿过自己的衣服换好,那是他昨晚自己洗澡之前就放好的,早在许极回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晚上要留在主卧的准备,洗澡的时候胆怯了,就想着杜恒跟他说的那些鬼话,早得手,早享受,当时觉得很有道理啊,现在就不了,甚至还有点心酸。
什么早得手早享受,这话他是跟许极说的吧?
赤脚坐在床边的时候,许极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白粥,还在冒着雾腾腾的热气,那张脸氤氲在雾气后面,没戴眼镜,看着还是跟平时一样温文儒雅,斯斯文文,任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人到了床上也那样不知餍足,明明他都说了无数遍够了不要了,他还不肯停下。
白艾起身的动作停住了,目光落在那碗白粥上,一时晃神,还有心思吐槽怎么历史老是这样惊人的相似,是不是只要他在许极这里过夜,就避不开早上喝粥的命运啊?
许极见他醒了,将白粥放在一边桌上,走过去在他面前半蹲下,伸手摸摸他的眼角,带着薄茧的指腹擦得人痒痒:“艾艾,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睡这么久也够了,没觉得不舒服。”白艾嗓子哑得厉害,也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功劳:“地上有点冷,你能不能帮我把鞋子拿过来,我想起床了。”
“鞋子在客厅,我抱你过去好不好?”
许极说完便起身弯腰准备抱他,被白艾挡住手臂拦下来,人还是没看他,只是歪着脑袋很认真地看桌上那碗白粥:“不好,你帮我把鞋子拿进来就行了,不用抱。”
许极没坚持,摸摸他的脑袋,出去帮他把拖鞋拿进来。白艾说了句谢谢,起身去卫生间洗漱。镜子里的男生面色有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哭了大半夜,眼睛到现在还是红的,看上去可怜得不行,毛衣没遮住的地方,脖子,肩膀露出的一点,全是红色的吻痕,低头拉起下摆,腰上是重灾区,他记得许极在这里流连了很久,很喜欢的样子。
洗漱完毕,白艾出去之后自觉在餐桌旁坐下。
许极把吹凉的粥放在他面前:“吃了东西再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有哪里不舒服都要告诉我,中午有什么想吃的也告诉我,不过只能吃清淡的,你现在不能......”
“之前跟踪我的人是你对吗?”白艾打断他。
“是。”
“走廊停电那天,守在电梯外面的那个人是你吗?”
“是。”
“后来进了我家,留下纸条,给我发信息的人也是你吗?”
“是。”
白艾攥着衣角的五指在桌下不断收紧,力气大德骨节都已经泛白:“在教室里,只有我能感觉到的那个半返祖,也是你?”
“是。”
“那被警察抓走的那个男生又是谁,你找来顶罪的?”
“不是。”许极终于停止了机械的单字回答:“那个男生确实是跟踪你的人,偷拍,尾随,意图袭击的也是他,他没有帮我顶罪,所有的罪名都是他自己犯下的。”
白艾无意提高了声线:“入室,纸条,短信,这些不是你做的?他不是在帮你顶罪吗?”
“这三项不会写进他的犯罪档案,他被判刑的罪名是蓄意伤害返祖人类未遂,这是他应得的教训,与我无关。”
许极闭了闭眼,看向白艾的眼神无比认真专注:“艾艾,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伤害你,你可以把我的行为解读成想要让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的卑劣套路,我会认,但是我也想要为自己做辩解,我会选择这么做,是因为我既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又希望你可以认识到这些危险是真实存在的,更想要亲自保护你之后的安全。”
“当然,其中不乏有我的私心,我喜欢你,我想追你,可是你的戒备心太重了,我只能找捷径让你可以熟悉我,接受我。”
“所以你就这样吓我吗?”
白艾紧紧咬着后槽牙,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些,可是他不知道一个人不管是在难过,愤怒,还是失望的时候,眼神都是瞒不住人的,他的强撑一眼就能被看穿,如果面前有镜子,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现在的表情看起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刚被吓完就给罪魁祸首打电话,被人安慰了自己还要感恩戴德;看见于浴室纸条的时候,他发誓自己一辈子都没有那么害怕过,他那么信任地冲出去找许极,把尚且在敏感期的自己就这么放心大胆地托付给他,结果什么安全感的全是他多想,根本就是一厢情愿的自投罗网罢了。
“你还骗了我什么?”
“艾艾......”
“我都已经亲自把自己送到你嘴里了,你还有什么好瞒的?”
许极沉默了一会儿,长吐出一口气,垂眸道:“那天你和杜恒喝醉回家后,杜恒跟你发了消息,是我回复的,因为他男朋友陆嘉行认出我是半返祖,把这事告诉了杜恒,杜恒担心你被我骗,特意发消息来问你知不知道。”
“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早就已经我知道我的身份了。”
“那杜恒后面发的消息,你也看见了?那些聊天记录也是你删掉的,是不是?”
“是。”
白艾鼻子酸得厉害,喉咙干涩得要命,用力掐着掌心憋着才没在许极面前哭出来,可说话的声音里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哭腔:“许极,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被卖了还要上赶着帮你数钱的样子特别有趣?”
“艾艾!我从来没有耍你的意思。”许极在面对他的大部分时间里几乎都是带着笑意温和耐心的模样,很难得有这样严肃的时候:“昨晚上我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没有一句假话,我喜欢你是真的,想要照顾你一辈子也是真的,我的目的从来不是骗你,我只是在确保你安全的同时制造了机会让你知道我可以很好的保护你,照顾你,帮你解决一切麻烦。”
“艾艾,你相信我,好吗?”
“许极。”白艾哑着嗓子叫他的名字,他不敢抬头,不敢看他,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眼眶里努力憋了那么久的泪珠就要决堤:“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你知道你开门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说来挺搞笑的,我当时真的觉得你就像我的救世主一样,就好像,就算我的天塌了,他都能帮我撑起来。”
“你说那个男孩是咎由自取,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那你呢?就算打着喜欢我的由头,你也是在伤害我,跟他有什么多大的区别?”
“我没有不相信你,我现在不相信的是我自己。我觉得,我觉得我的喜欢是假的!我好像喜欢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他在昨晚消失了,不出意外的话,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许极,你真是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感谢在2020-06-0923:29:29~2020-06-1117:22: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玖拾捌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腿玛利亚30瓶;温煦6瓶;今天沈总更新了嘛5瓶;向诺凡拉起誓、土拨鼠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