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爆亡之后,乔峰被其妻指认为契丹人,进而马大元之死的怀疑一下子全落到了他的身上。
离开丐帮孤身在江湖上游荡的这些日,乔峰心里很不是滋味。今天,他要了酒馆二楼的包间喝酒排解烦闷,结果越喝越闷,包间如密闭封死了一般,让人透不过气来。
他起身开窗,包间的窗朝着巷子,他推开窗扇,架木撑的时候竟一时失手,将那根细木撑掉了下去。
只听底下传来一声惊呼,弱弱的比猫咪大不了几分,但明显可以听得出来,那是个人。
乔峰忙低头,一下就对上一双眼。
是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可这小乞丐的一双眼睛,好看极了,形美神更美。她在巷子里仰着头睁大眼睛,惊魂未定的模样,很难让人不心生怜爱。
乔峰看得一晃神,正要道歉,又转念想到,如此楼上楼下一句话显得这道歉没诚意。于是他翻窗一跃而下,落到那小乞丐面前。
遥襄乔装成小叫花子,蹲墙根下画圈圈,一边消磨时间一边推演接下来要实施的计划。楼上落下来的东西没砸到她,却也吓了她一跳。
“小兄弟,对不住。”乔峰抱拳。
遥襄一笑,明眸皓齿,“没关系......”
乔峰见她又瘦又小,开口说话也细细弱弱的,不禁道:“我请你喝酒。”就当是赔罪了。
说罢,不等遥襄有所反应,就将人捞起来跳上楼。
遥襄是被乔峰很不细致地从窗户塞进包间里的,乔峰热情地将她按在椅子上,转身去开门喊伙计加碗筷。
伙计端了碗筷颠颠送进来,见包间里凭空多出来一个人又是乞丐模样,不由得一愣。不过他没有多说多看,放下碗筷就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小兄弟,吃,别客气。”乔峰把筷子往遥襄手里一塞。
遥襄愣了愣,不知心里作何感想,不过终究是没有推辞。她默默地吃菜,乔峰默默地喝酒,包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甚至还散发着一股郁闷,两个人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再去倒酒,酒坛已经倒不出酒了,乔峰挠头,意犹未尽。
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灵动的眼,遥襄放下筷子已经有一会儿了,乔峰对她笑笑,问:“小兄弟吃好了?”
“嗯。”遥襄轻轻应。
想到自己把人请上来,又把人撂在一边,乔峰有些不好意思。
“小兄弟贵姓?”
乔峰打量着遥襄,眼神温厚。不看不知道,一看还是很容易就能发现,这个小兄弟穿得破烂脸也抹得一道道黑,可一双手却是白白嫩嫩。
遥襄沉吟,“我姓段,单名一个誉字。”
不错,这一世她穿成了大理镇南王世子段誉,不过,她不是男孩子。
这里的“段誉”是个姑娘,一出生就被刀白凤充作男孩,大理皇室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公子贵姓?”遥襄莞尔回问。
乔峰一笑,摆手道:“我叫乔峰,你喊我一声兄弟就好。”可千万别文绉绉地叫什么公子。
闻言,遥襄挑眉发愣,十分诧异。
他就是乔峰?她就这样随随便便结交了乔峰?
丐帮的纷争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遥襄也有所耳闻,如今乔峰就在眼前,不禁心中感叹,命运的齿轮转动了。
她坐着欠了欠身,拱手唤了一声“乔大哥”。
乔峰见她如此,登时宽了心,就要与之共饮一杯,可提起轻飘飘的酒坛,才恍然想起酒已经被他喝光了。
把人带上来的时候他可是说请人喝酒,如今段兄弟坐下半天了,吃了一肚子菜却一滴酒也没喝到。
乔峰哑然失笑,就要叫伙计拿酒,遥襄看破他的意图,忙制止。
“不必了,乔大哥,我不善饮酒。”她如是推托。
乔峰一听,也就没有强求。
“段兄弟打哪儿来?”
“我家在大理。”
乔峰微怔,露出意外之色。
段兄弟竟不是中原人......呵,他不也不是么。
“那你怎么流落到这里?”还要故意扮成小叫花的模样?
遥襄垂眸,嘴唇轻轻地抿,看起来有些惆怅。
她叹了口气,玩笑似地说:“我来找我那被野花勾走的假爹,噗......”
说完自己就乐出声来。
段正淳耐不住寂寞,出门会情人,带着侍卫悄悄地走,刀白凤知道后气得半死,遥襄为了母亲的康健,便出来捉爹了。
乔峰愕然,想了半天才确定段兄弟口中的“假爹”应该就是他想得那个意思,不过他只当是遥襄说得气话。
想来段兄弟的父亲为情人抛妻弃子,段兄弟不远千里只为寻父。
“你找到你爹了吗?”乔峰关心地问。
可惜他现在已不是丐帮帮主,否则一定能帮上段兄弟的忙。
“嗯,找到了。”遥襄随手摸了把脸,结果摸下一手锅灰,她看着灰黑的掌心,嫌弃地撇嘴,“他就在附近。”
人她早就找到了,段正淳正醉心于贴心情人阮星竹的温柔乡,说什么都没用,三言两语就将她打发。阮星竹倒是有意留她小住,可她那时正嫌恶段正淳那情兽的样,遂负气离开了。
前不久,段正淳携阮星竹离开小镜湖外出游玩,遥襄暗中跟来,乔装成小乞丐,想给段正淳演出大的。
作妖就要作大的,她娘不好过,她这个爹也休想安生。
乔峰结了账,两人离开酒馆,并肩走在街上。
“段兄弟,你......”他内心觉得段兄弟家的这种情况,寻父的过程可能不会太愉快,可他又不好多说,说什么都不恰当。
不如,就道一声“保重”吧。
可没等乔峰开口,两人的注意力就双双被前方突然爆发的小喧闹吸引过去。
看热闹的人围上去,很快又慌乱散开,看来闹得动静不大但力度不小呀。
还剩零星几个胆大的继续围观,遥襄和乔峰走过去,她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父王,阮星竹依偎在他身边,后面那几个拎着大包小裹的是拉皮......哦不,是镇南王的家臣。
事发在珠宝阁门前,想来他们刚进行完一场愉快的购物。
冷艳的黑衣女人纵刀直指段正淳,旁边还有个人,和她一样穿黑衣,网罩遮住整张脸,看不出年纪也不好分辨性别。不过在遥襄看来,这人比她高不少。
木婉清么?秦红棉给她吃什么了,长这么高。
“段正淳,你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秦红棉痛骂,段正淳却是一脸柔情蜜意。
“红棉,多年不见,你还是那般娇艳动人。”也还是那般泼辣,辣得人心痒。
阮星竹自觉松开情郎的手臂退后,心中却是不免无奈。
诸如此类的话,她何尝没听过,可是一想到段郎的深情,不仅厌烦不起,反倒沉迷其中,若能与段郎回大理长相厮守,她这一声也就无憾了。
看到这一幕的遥襄嘴角抽了抽。
“呕......”她干呕一声,还扮了个白眼怪脸。
乔峰还不知里面的人就是遥襄要找的父亲。他低头瞅瞅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段兄弟我们走吧。”他低声说。
人家情感纠葛,他们这种路人还是不做评论为好。
遥襄还没想好走还是留,乔峰怕她再出什么怪动静,就在她背上轻轻推了一把,以示催促。
看客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兼之乔峰剑眉星目,身材伟岸极具气势,引起了镇南王府四大家臣的关注,这一关注就免不了捎带上与乔峰挨在一起的遥襄。
遥襄与朱丹臣视线交汇,她没有停留便神色淡漠地错开了。
朱丹臣定睛看了片刻,脱口大叫,“小王爷!”
秦红棉霍然扭头,只见遥襄半边嘴角微挑,花猫似的脸蛋露出一丝嘲弄的笑,与一脸茫然五大三粗的乔峰相比,显然朱丹臣这声小王爷,唤得是前者。
想到因刀白凤善妒,段正淳不能纳她入府,她只能流落江湖独自一人抚养孩子,顿时,恨意充满秦红棉的心头。
对段正淳,她是又爱又恨,可对刀白凤,对刀白凤的儿子,她是真的恨。
刀锋一转,秦红棉朝遥襄扑来,半路被朱丹臣和褚万里拦住去路。
“清儿,杀了这小子!”
话音未落,那面戴网罩的黑衣人已纵身跃起,袖中射出三只小箭直击遥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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