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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比赛(下)(1 / 1)

别云茶站在入口的楼梯处,呆楞地看着杜明茶。

没有戴口罩的杜明茶。

一直以来被严密遮挡的脸庞,并不是入学照片上大面积的、惨不忍睹的伤疤。

她的脸已经好了。

常年累月不接触阳光,杜明茶的肌肤很白,也不是那种毫无生机的惨白,腮上仍旧留有淡淡的血色,自然的红晕。

鹅蛋小脸,杏子眼,头发柔顺地垂在肩膀两侧。

腰肢纤细似不堪一握,水蓝色的裙摆上是幽幽如月光流水的光泽。

美到恍若一个梦境。

别云茶不敢置信,喃喃重复:“……杜明茶?”

她声音发颤,满是讶异:“你……你……”

“你”了好几遍,仍旧说不出口。

别云茶的脑袋开始发晕了。

——怎么可能会是杜明茶呢?

——她要真长这个样子,怎么还天天戴着口罩?她究竟在想什么?

杜明茶来不及和她闲聊了,她刚刚走的飞快,穿的又是高跟鞋,喘着气道歉:“实在对不起……还来得及吗?”

工作人员手中的笔顿下,原本已经在杜明茶名字旁边划了叉号,笔尖刺破薄纸,划出一道长长的缺口。

他呆呆地看着来人,两秒后,才恍若大梦初醒:“来得及,来得及。”

他低头,颤抖着手,将名单上刚刚划去的名字重新加上。

一个“茶”字,哆哆嗦嗦写了好几下,嫌不好看,像是字也会亵渎眼前美人容貌似的,第三遍才写的满意,终于填补上。

“没事,”方才还在着急的工作人员,温声劝慰,“时间还早呢,不用这样着急——耳麦戴好了吗?检查过了吗?都检查完再上去……”

别云茶失神地看着杜明茶提裙上台阶的身影,仍旧无法反应过来。她转脸,难以置信地问赵芯见:“刚刚那个是杜明茶?你们往她脸上涂了什么遮瑕?”

霍为君吹了下手指上不小心沾到的小羽毛,依靠着背景布站:“我们小明茶底子好,完全不用遮瑕。”

说到这里,她有意无意地看了别云茶一眼:“我们小明茶啊,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不喜欢弄虚作假。”

-

台下观众席上,已经起了不小的骚动。

从报出“杜明茶”的名字后,就没有人上台。

幕布后一片安静,灯光打着,空无一人。

王菁忍不住往沈少寒身侧贴了贴,低声问:“少寒,主持人大赛应该不允许人戴口罩吧?我记得也要考察仪表仪态。”

“嗯。”

沈少寒应了一声,他坐在黑暗里,目不转瞬地盯着前方的舞台。

灯光下,他的眼睛黑漆漆一片,没有光芒。

王菁窥探他的神色,原本想说的话又忍了下去。

旁人不知道倒也算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个好友,沈少寒,虽然名声在外,但至今还是不曾开荤。

俗称处。

沈家家教规矩森严,以至于他们家的年轻一代都或多或少带着逆反心理。

且不论其他,单单拿沈克冰举例——

在父母面前,沈克冰就是一个乖乖仔,背地里却浪荡不堪,还险些闹出个人命,瞒着父母偷偷去打掉。

王菁刚入学时就瞄准别云茶,一个美丽却没什么背景的女孩,最容易成为他们这种人的猎物。几句甜言蜜语,外加豪车接送,迷了她的眼。

成功到手后,谁知沈少寒又似对别云茶有意。

王菁本着“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的原则,大方地和别云茶谈清楚,两人好聚好散。

只是沈少寒和别云茶两个人关系怪的很,不像是在交往,不抱不亲不上、床,把王菁也给弄迷糊了,心中纳罕,难道自己朋友还真的喜欢这种柏拉图式的恋爱?

还是说,他……?

如王菁这样的人,玩归玩,在择偶方面,一定要要求对方身家干净清白,这是大部分男人都具备的劣根性;

偏偏沈少寒不一样。

他竟不在乎别云茶先前跟过王菁,那日暴怒,也只是怒她口不择言说他父母的秘密。

王菁猜不透沈少寒在想什么。

沈家人都古怪,清心寡欲的沈二爷,奉行独身主义的沈岁和与他那个漂亮却不喜欢和外人说话的妹妹,被人私下里称作疯子的沈嘉容……

王菁摇摇头,又调笑:“那你现在能好好看清楚杜明茶长什么样子了,我听说,邓老爷子最近想认她回家呢,前不久刚刚骂了邓边德一顿。”

“……不过,”王菁贴近沈少寒的耳侧,有些促狭地低笑,“反正关了灯都一样,忍忍吧。”

杜明茶脸上那么大的疤呢,大白天的的确下不了口。

这样想着,只听会场中的窃窃私语声瞬间停下。

整个文体馆陷入冗长安静中,王菁转脸,猝不及防,看到从灯光中走出的美人。

似披皓月,从容而来。

王菁惊的倒吸一口冷气。

下一瞬,他伸手,去推沈少寒:“那……是谁?”

沈少寒原本闭着眼睛,被他推搡的睁开眼:“还能是谁?不就是轮到杜明茶……了吗??”

他失声,最后一个“吗”因过度震惊而变调。

忍不住站起来,被后面的同学按住肩膀:“老沈,别挡我拍照啊啊啊!”

“天……这真是杜明茶吗……”

“……我后悔前两天当她面插队了,艹。”

沈少寒久久地注视着舞台,震惊到发不出一丝声音。

舞台上的人,是谁?

是杜明茶?

众目睽睽下,灯光末端。

一袭水蓝色裙摆的少女上台,随着她的迈步,裙摆轻轻摇曳,如月光倾泻。

然而这不及她面容十分之一光泽。

前排的位置离得并不是很远,这足以令沈少寒看清她的脸。

陌生又熟悉。

王菁忽然轻呼一声:“少寒,你看她,好像二爷要找的那个——”

不是像。

就是。

就是她。

侧脸基本吻合。

沈少寒手指捏住座椅,险些要捏成坑,他喘着气,脑袋有点发晕。

缺氧、窒息感。

他死死地盯着台上的杜明茶。

他原本想将这女孩找到,送给二爷做人情。

现在看来……

送不得了。

沈少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绝对不能让二爷看到她的脸。

被美色所惑的人,绝非沈少寒一个。

不同于其他人上台时的小声议论、聊天。

从杜明茶踏上舞台的那一瞬起,再没有人说话,像是生怕惊扰了这一场容易破碎的梦境。

杜明茶走到中心区站定,伸手调整耳麦,她看不清台下的面容,从容不迫地开始进行三分钟的展示:“各位评委老师和观众朋友们好,我是杜明茶。今天要为大家介绍的是艺术家克劳德·莫奈……”

沈少寒第一次发现。

她不仅仅是法语流利,连播音腔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沈少寒的胸口忽然有些发闷,闷到喘不过气,钝钝地痛。

他皱眉捂着胸口,眼前忽有些发黑。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只有浅浅淡淡模糊不清的悔意。

另一侧,别云茶连妆都没有补,她偷偷跑到工作人员区,看着台上的杜明茶。

有着灯光的配合,她整个人都像在闪闪发光。

就像本来就在光中。

别云茶心口堵的难受,可无处发泄。她死死地盯着舞台之上的杜明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伸手扶住旁侧的柱子,头晕目眩,险些摔倒。

她怎么会如此耀眼呢?

别云茶原本以为,杜明茶只是个稍稍有些聪明的石头。

杜明茶法语好,口音标准,又能怎么样?她天天戴着口罩,天天为兼职忙碌,为了赚钱连广播站的职务都辞去了。

作为一直往广播站跑的替补,别云茶顺理成章地接替杜明茶,占据了她的名额。

可别人仍旧会私下里感喟,说别云茶不如杜明茶发音标准,说她不如杜明茶台风稳,不如杜明茶认真。

别云茶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如,明明自己已经刻意模仿她的穿衣打扮,模仿她的笔迹,模仿她的说话方式,甚至——

借此拿走杜明茶和沈少寒结识的契机。

那张由沈少寒和杜明茶两人共同翻译成的小诗。

别云茶在比赛中念出来,轻而易举地获得沈少寒的青睐。

她可以穿和杜明茶同风格、却更漂亮的衣服,可以做更轻松的兼职,可以拥有杜明茶拥有不了的“男朋友”。

但是啊,为什么杜明茶站在光下,仍旧要比她耀眼夺目?

别云茶咬牙,忍不住去看沈少寒。

方才还在为她笑着鼓掌的人啊,如今目不转瞬地看着台上的杜明茶,目光不曾偏移一下。

别云茶的心疼到要绞到一起。

另一侧,顾乐乐两手托腮,着迷地看着台上的杜明茶,赞叹:“淮与,明茶真的好美啊。”

“嗯。”

“我好心动啊。”

“嗯。”

“好想娶明茶回来做老婆啊。”

“……”

沈淮与侧脸:“你发什么神经?”

顾乐乐不悦,他皱紧小鼻子,哼了一声:“你不喜欢明茶吗?”

沈淮与不置可否:“明茶才多大。”

顾乐乐呛声:“可我听妈妈说,白姥姥嫁给沈姥爷的时候,也是才满18——”

忽然,顾乐乐立刻伸手捂住嘴巴。

他忽然想起来沈淮与似乎不喜欢别人提他父母的事情。

顾乐乐不知道的是,当初那场婚姻,还是沈淮与父亲强求来的。

婚礼盛大隆重,但并不合法。

沈淮与没说话,他双手合拢,面容平静:“安静点。”

顾乐乐哼唧一声,他老老实实坐好,看见杜明茶下了台,脑袋瓜转了下,想要怂恿沈淮与一起:“淮与,我们去看看明茶吧,好不好?”

沈淮与没说话。

顾乐乐还在央求着沈淮与:“淮与,淮与,我们去看看嘛~”

“后台禁止校外人员进入,”沈淮与不迁就,“这是学校,你必须遵守学校的规则。”

顾乐乐哼了一声:“那你说去取衣服不就得了?刚刚你给明茶送了那么多套,她肯定穿不过来呀,就借口说要拿回来剩下的……等会妈妈就要来接我了,我再不和明茶聊天,就没机会了……”

沈淮与侧脸看他:“你想和她聊什么?”

“要你管!”顾乐乐理直气壮地撒娇,“反正就让我和明茶见见面嘛~淮与~”

沈淮与被他抓着胳膊晃来晃去,余光忽看到别云茶。

在众人注视下,她旁若无人,仍旧穿着礼裙,从甬道走向观众席,直直走到沈少寒面前。

不清楚两人说了些什么,沈少寒跟着别云茶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离他们不远的位置,邓老先生戴着黑色的帽子,一边压地帽檐,一边又抬高头,努力地看着这场比赛。

背影微微伛偻,从背后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偷偷来看孙女比赛的爷爷。

顾乐乐还在晃他的腿,一副沈淮与不同意他就死缠到底的模样。

沈淮与腿长,顾乐乐抱着小腿,试图耍赖:“淮与,你要是不同意我今晚就不睡觉——”

“可以。”

猝不及防达成目的,没想到他应得这样干脆,顾乐乐愣了一下:“啊?”

“走吧,”沈淮与说,“我让明茶将其他裙子送出来。”

顾乐乐原以为沈淮与会带他去后门守着,谁知道沈淮与领着他绕到“情人林”旁侧,枝叶茂盛,沙沙作响。

树林里有许多小情侣坐在木椅上,顾乐乐总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沈少寒。

但看不清楚,他只看到两个身影贴的很近,低声交谈。

看多了长鸡眼。

顾乐乐晃晃脑袋,听见沈淮与给杜明茶打电话,声音平静:“明茶,剩下的几套礼服,你现在能送出来吗?”

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嗯,”沈淮与说,“是的,除了你穿着的那一件,其他的需要今晚归还。”

顾乐乐心想。

淮与你就撒谎吧,那裙子哪里需要还了?不都刷的您卡吗?

“好,我在校友林靠西侧湖的位置等你。”

杜明茶出来的很快,结束通话,一秒也没耽误,抱了其他礼裙出来。

她拒绝掉好友提出的帮忙要求——为了她的事,三个舍友忙坏了,这才休息没多长时间。

反正小礼服又不重,只要归纳好了,抱出来轻轻松松。

杜明茶已经换下那双香奈儿的鞋子,她穿着自己的运动鞋,步伐轻快不少。

没走多久,就瞧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驻足荷塘旁,看着水中晃晃悠悠的月亮。

杜明茶眼前一亮,快步走过去:“淮老师。”

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走路步伐快了许多。

沈淮与侧身。

杜明茶没戴口罩,只口红边缘稍稍褪了一些,或许是喝水,也或许是吃东西,不小心抹掉一点痕迹。

抱着礼裙跑来的缘故,杜明茶脸颊天然微红,胸口随着呼吸而起伏不止,将礼裙从她手中接过时,沈淮与清楚地闻到她身上淡而清的香味。

不是什么香水,就是单纯的体香,混着淡淡的沐浴露、洗发水的气息。

干净,清透。

杜明茶说:“今天真的多谢您了。”

沈淮与忽而一笑:“想表示感谢,光用嘴说说可不行——”

顾乐乐插入一句话:“不如直接以身相许吧?”

杜明茶:“……”

沈淮与拍下他的脑壳,轻声斥责:“胡说。”

顾乐乐揉着脑壳,不服气:“反正你都一万年铁树,到现在了,连个花都不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杜明茶敏锐捕捉到重点。

万年铁树,到现在连花也不开。

淮老师……他到现在都没有和人交往过吗?

俗称的牡丹?

宁缺毋滥。

这种对待感情的方式,不小心戳到她的萌点。

杜明茶按着自己的心口,掩盖着过度慌乱的心跳。

她刚想说什么,抬头,忽然看到沈淮与微笑忽然收敛,正若有所思地盯着树林中某处。

杜明茶好奇走过去:“淮老师,您在看——唔。”

沈淮与一手抱着那些衣服,另一只手盖在杜明茶眼睛上。

视野被黑暗遮盖,严严实实,杜明茶顿时什么都看不到了。

沈淮与手掌宽大,他的体温远远要比外表看起来要温暖的多,熨贴着她的眼睛。

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沈淮与的小指尖,不经意地划过她的唇瓣。

没有烟酒味,他的手指干净清爽,特有的冷淡香味。

可他的触碰是热的。

热到要噼里啪啦地燃起小火花。

……距离太近了。

杜明茶心跳骤然紊乱。

等等,蒙眼……他想做什么?

顾乐乐还在旁边啊啊啊啊!!!

“别看,”沈淮与轻咳一声,“没什么好看的。”

杜明茶从他这掩饰性的咳嗽中意识到什么。

沈淮与有不想让她看到的东西,欲盖弥彰。

而且,一般情况下,说“没什么好看的”约等于“我不想让你看到”。

杜明茶理解能力还是很强大的。

倘若沈淮与不说这一句还好,说了之后更是大大激发了杜明茶的好奇心。

心中似有猫爪儿挠,杜明茶用力拉下沈淮与的手,顺着他方才的视线看去,愣了下。

不过五十米远的位置,别云茶依靠在沈少寒的怀抱中,肩膀一耸一耸的,脸贴在他肩膀,像是在哭泣。

真真一对苦命鸳鸯啊。

“我听说你好像不喜欢娃娃亲,”沈淮与轻轻叹气,“的确,有些不合适。”

脸颊上,被沈淮与触碰过的肌肤似乎仍旧留存着他的体温,触感如此真实,像是仍旧在他掌下。

杜明茶竭力遮掩心猿意马,顺着他的话点头,掩饰:“真的太不合适了。”

“不如现在过去同他们谈一谈,”沈淮与微笑提出建议,“现在你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这个时机提出一刀两断,不是事半功倍吗?”

杜明茶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沈淮与抱着那些衣服,温和一笑,主动提出回避:“去吧,预祝你成功。”

杜明茶握紧拳,用力点头:“一定会。”

她暗暗松了口气,庆幸沈淮与绅士,懂得避开这种场面。

再怎么说,这种两女一男对峙的场面……实在太尴尬了。

就算杜明茶是过去和对方谈清楚的,也不想让沈淮与在场。

她不想让沈淮与听到、或看到这些东西。

三人就此互道晚安。

走出几步了,踩着月光,顾乐乐扯着沈淮与外套的一角,仍旧费解:“淮与?你就这样走了?”

沈淮与唔一声,将怀抱中的衣服递给始终站在路牌下等候的白修:“还有件事。”

“明茶的爷爷好像也在这边,”沈淮与整理一下外套,垂眼看一脸茫然的顾乐乐,“想不想过去打个招呼?”

-

邓老先生第一次做这种乔装打扮、鬼鬼祟祟的事情。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檐用力往下拉,想要遮住自己的脸。

这次观看比赛的票,还是邓老先生高价收来的,位置最佳。

他所坐的一片原本是留给老师的区域。

以前这学校请过邓老先生几次,他不肯来,这次学校方压根没提请的事,是他自己偷偷高价买票进来,邓老先生脸上有些挂不住,特意用了帽子做遮掩。

他成功地看到杜明茶。

以及她优秀的主持和台风。

也听到旁侧人对她的赞扬。

他忍不住想笑,又有点莫名的自豪。

这可是他的孙女。

杜明茶是邓老先生最得意的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

杜明茶的长相其实更像她的母亲,是那种无论何时看到都会被惊艳到的美。

她完美继承了母亲的容貌,父亲的学习能力。

邓老先生爱她身上属于儿子的那一部分,又矛盾地不喜她肖似她母亲的一张脸。

太美了有什么用处?

沈淮与的生母白静吟那才是一顶一的大美人,然除美貌外再无值得称颂的品德,最终害得兄弟阋墙,沈淮与父亲郁郁而终。

娶妻不可过于貌美。

不可觊觎他人的妻。

这些话是沈淮与父亲遗书中的内容,为的就是警告后辈,莫步前尘。

邓老先生暗暗叹气。

杜明茶下台后,邓老先生让助理给杜明茶投了票,站起来,轻轻锤锤腰。

助理吃惊地看着他的眼睛:“老先生,您的眼——”

“太闷热了,”邓老先生拿纸巾若无其事地擦着眼睛,“闷的我眼皮都出汗了。”

“以后这种场合,我再也不来了,”他丢掉纸巾,“也没什么意思。”

邓老先生刚走出文体馆,迎面撞上沈淮与和顾乐乐,愣住:“沈老弟,你这是……?”

顾乐乐脆生生地回答:“淮与带我来看明茶的比赛呢。”

邓老先生这才想起来,杜明茶一直在给顾乐乐做辅导。

顾乐乐和杜明茶关系应该也不错。

以前,扶林也很招孩子喜欢。

邓老先生想起往事,一阵怔忡,继而笑着和沈淮与说话:“你这个表舅做的可真称职啊。”

两人寒暄几句,听邓老先生说出来透透气时,沈淮与微笑建议:“听闻校友林那片夜色不错,老先生要不过去走走?”

邓老先生欣然应邀:“好啊。”

他少有与沈淮与这样单独聊天的机会。

并肩走了一阵,邓老先生愈发感慨。

到底是规矩森严的大家庭,沈淮与被教育的极好,和他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邓边德截然不同,要是邓扶林还在的话,如今自己也不至于为后继无人而发愁……

正走着,邓老先生无意间往校友林中一看,笑容愣住。

他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里面的人影。

过了一阵,他说:“淮与,我怎么看着里面那人有点像明茶和少寒那个龟孙子呢?他怀里搂的人是谁?”

沈淮与站住,仔细看了看:“不认识。”

“我认识我认识!”顾乐乐跳起来举手,脆生生开口,“邓老爷爷,少寒哥哥怀里抱着的是他女朋友,好像叫别云茶,还和我们一起吃过饭呢。”

邓老先生脸色刷地一下沉住:“女朋友?沈少寒有女朋友?”

沈淮与皱眉:“前些天,我还听少寒说,想为明茶好好过生日。”

“过她爹的屁!”邓老先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随后意识到沈淮与还在,僵硬调整,“都有女朋友了,嘴里面还念叨什么娃娃亲,我看他是活腻歪了……”

他气血翻涌,就要往树林中走。

沈淮与说:“既然您有家事要处理,那我就先带着乐乐回去了。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

邓老先生因沈淮与这适时的告辞松了口气。

他正准备狠狠教育沈少寒一顿。

不管怎么说,沈淮与都是沈少寒的二爷,是长辈。

沈淮与在的话,邓老先生给他面子,也不能真往死里教训沈少寒……

现在沈淮与走了,刚好,邓老先生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放开了手脚来教育这孩子什么叫“人不能脚踏两只船。”

想到这里,邓老先生愈发赞赏沈淮与的识礼和让步。

“我明白,”邓老先生感激地冲沈淮与笑:“沈老弟,还得谢谢你,帮忙瞒着。”

沈淮与笑容一滞:“老先生,您还是叫我淮与吧。”

“也行,”邓老先生勉强笑笑,拍拍他肩膀,“少寒这孩子现在做出这种事,今后我也不可能放心把明茶交给他……明茶是我唯一的孙女了,也是扶林唯一的孩子……以后,你要是能帮上忙,就帮忙多照看照看,行吗?”

这话其实也是客套,邓老先生也没指望他能多照顾。

只要凡事都有意外,万一哪天杜明茶向沈淮与求助了呢?

沈淮与说:“您放心。”

“你回头也和少寒他爸说一声,以前扶林和他说的那些都是玩笑话,”邓老先生郑重地说,“什么娃娃亲不娃娃亲的,一概不算数。”

沈淮与颔首:“我一定尽力。”

邓老先生咳了一声,他朝沈淮与点点头,优雅迈步,朝树影中的三人走去。

一声洪亮的怒吼,震的树林中鸟儿乱飞——

“沈少寒你个狗逼崽子!日你先人板板!干你坟头的鬼!”

作者有话要说:  老房子着火得一点点来,现在忍的越凶,等烧起来才越猛。

补个小剧场:

现在。

杜明茶向沈淮与道谢。

沈淮与忽而一笑:“想表示感谢,光用嘴说说可不行。”

不久后。沈淮向杜明茶道谢。

杜明茶:“想要表示感谢,必须要用嘴唇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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