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常认为莫晓琪的秘密可能就在那个提皮箱子里。在所有二修猫灵里,它修为最高,也舍得消耗修为,潜入屋内开箱子这件事,恐怕只能他来做了。
可白与梦让它不要着急冒这个险,也许她还有别的办法打听到莫晓琪的秘密。
离开猫灵的秘密基地,白与梦再次回到江河所住的小区,在小区门口和江河通了个电话,小区门口的保安才给她放行。
这件事情情况紧急,她已经顾不上其他的。
这一路过来,白与梦已经确定下来,莫晓琪口中的那个他不可能是江河。江河没有过那样的生活经历,在上一世,她从未听他提过只言片语关于那个隔壁女孩的故事。还有什么同款戒指,什么结婚的计划,更是和江河搭不上边。
她爱上他的时候他十八岁,在恒宇当练习生,没日没夜的训练。后来出道,然后遭遇惨痛的饮料毁声带事件,再后来从大众视野里消失了两年。白老知道他那两年在哪儿,如果这两年里,他当真认识了别人,当真和别人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白老又怎么会允许她继续留在人间,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她和他见面,带她回猫界的。
所以,不可能是他。
想要知道那个他是谁,只能向江河打听刘怡仁的异性朋友还有谁。
只是当白与梦看到江河期待的神情时,还是觉得自己太冲动了。不应该来找他的,哪怕她和刘怡仁不熟,哪怕她会被刘怡仁当成奇怪的人看待,哪怕刘怡仁不会告诉自己她的异性朋友都有谁……哪怕困难重重,她至少要试试,而不应该直接来找江河。
她应该远离他的,而不是一直给他希望……
看她一脸严肃,江河脸上期待的神情已经收敛,问她:“有事情和我说?进来说吧。”
可既然都这样了,人命关天,来都来了,问就问吧。
两人坐在客厅,白与梦单刀直入:“你还记得我以前的助理莫晓琪吗?”
江河:“有点印象。”
“刘怡仁的那件事,主谋是她。”
江河眉头皱起:“你怎么知道?”
白与梦一语带过:“有人给我提供的小道消息。”
“我这次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就是莫晓琪极有可能要对刘怡仁下重手了,至于是她自己出手,还是雇人行凶,我不太清楚。还有就是我想问你,你知道刘怡仁身边的异性朋友都有谁吗?我需要从她的异性朋友中找到一个关键性人物。”
江河眉头越皱越深:“什么样的关键性人物?”
白与梦:“刘怡仁身边的男性朋友,有没有人曾经有结婚计划?”
江河随即想到了一个人,他忽然起身往卧室里走去,几分钟之后再出来时已经换了身衣服。
他衣服换得匆忙,头发微乱,他随手抓了几下头发,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与梦有些迟疑:“去哪里?”
江河:“刘怡仁不是我的朋友,我带你去见她真正的朋友。”
白与梦:……
不是朋友?
那她之前编的故事岂不是有漏洞……
她以为自己骗得了他,却是一直被他骗?
两人来到地下车库,江河让她坐他那辆新买的黑色轿车:“小流的车知道的记者太多,目标太大,坐我的车过去。”
白与梦也不磨蹭:“好。”
她装作先回车上取东西,其实是同灰团它们说一声,这才上他的车,很自然地就打开副驾的门坐了上去。
江河正在通电话:“好,那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他弯腰过来,将她整个笼罩在座位底下。白与梦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她怎么就坐到副驾上了?
下车已经来不及,他倾身过来,带着一点儿压迫感,她一动也不敢动……
感觉她呼吸一滞,江河嘴角微不可闻弯了弯,拉过安全带,给她系好。
车子驶出小区,汇入车流,大概十多分钟之后到达附近一个高档小区门口,保安跟江河确认过身份后才让他入内。
——
见到萧唐,白与梦深感意外,萧唐是刘怡仁的朋友?在公司里完全看不出来萧唐和刘怡仁相熟……
萧唐请他们进屋,三人在沙发坐定之后,没有任何寒暄地就直接切入正题。
白与梦把刘怡仁事件的主谋是她曾经的助理莫晓琪,以及刘怡仁接下来可能会有性命之忧的事情又说了一遍。
萧唐听得直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些事?”
江河抢先开口:“上次的事也是与梦托我转告的,她有个朋友是私家侦探,替她调查先前那个两度袭击她的歹徒的事情,无意间查到这些事。”
白与梦不知道江河为什么这么说,但她相信他这么说有她的道理。
萧唐从江河的回答中察觉到了奇怪之处:“为什么查这个助理?难道说她也是袭击与梦事件的主谋?”
江河点头:“但目前没有决定性证据,警方定不了案,抓不了人,只能先防着。”
萧唐手指在茶几上敲了敲:“只是一个素人,也不能封杀。”
白与梦心道,敢情封杀赵芝芝的是影帝你啊。她之前还以为是江河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对刘怡仁情深义重……
萧唐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我们先不要打草惊蛇,我这边先派人查查莫晓琪的底,再派人盯着她,看看能不能顺着她这根藤找到袭击与梦的黑衣人,这样才能保证与梦的安全。怡仁这边我会安排人保护好她,与梦这边就拜托你了,保护好她,别让歹徒再有机会接近她。”
江河眼神深切:“那就有劳萧哥辛苦一些,与梦这边我会保护好她,我不会让人再动她一根手指头。”
坐在一旁的白与梦:……
就这么达成共识了?
还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因为江河方才的那一番话,萧唐看他们的眼神都变了,显然是误会她和江河的关系了。
但他没说明,白与梦也不好自个儿跳出来说我和江河没什么关系……
哎,好愁。
但愁归愁,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萧唐。
两个男人达成共识之后,江河没忘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与梦还有些事要问。”
萧唐这才收起似笑非笑的眼神,正儿八经地看向她。
白与梦也正色道:“我们还需要找到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两人都没有出声,静静等待下文。
白与梦看向萧唐:“想问一下萧哥,你知道在刘怡仁的异性朋友中,有没有人曾经有过结婚的计划,后来未婚妻出了事的?”
话音刚落,萧唐手中的杯子滑落地毯上,被子里的水渐了一地。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不得不将手握成拳,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停止颤抖。
沉默了片刻,再看向白与梦的时候,萧唐眼睛红红的,开口说话时声音也有些发颤:“为什么要找这样一个人,他为什么是关键性人物?”
见此情形,白与梦和江河对视了一眼,心里有了一样的想法。
白与梦继续道:“这个人是莫晓琪的犯罪动因,一切因他而起。”
萧唐愣住,问她:“从何说起?”
白与梦稍微想了一下该怎么措辞,这才开口:“据我打听到的消息,莫晓琪小的时候就住在这个关键性人物的隔壁,他是她非常喜欢的哥哥,可哥哥喜欢的是隔壁的姐姐,莫晓琪因此对隔壁姐姐产生了恨意,她恨这个姐姐抢走了哥哥对她的关注。”
“后来有一天,莫晓琪碰到了隔壁姐姐,无意间得知隔壁姐姐要和哥哥结婚的计划,于是她对姐姐做了一些事情……我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隔壁姐姐最终没能和哥哥结成婚。”
萧唐把脸埋在双掌之中,听她说完,才勉强抬起头来,红着一双眼:“你所说的这个关键性人物,可能就是我。”
萧唐深吸了一口气,道出了不为人知的过往,那些幸福与痛苦的过往……
“我妈妈是一个陶艺师,我上初中的那段时间,一到周末我妈妈就在家里开陶艺兴趣班,附近的小孩只要想学的都可以免费来学。家里一到周末就会聚集很多小朋友,热热闹闹的,人很多,我不记得这个莫晓琪是谁。”
“那个时候我有一个偷偷在交往的女朋友,就住在我家隔壁,住得虽近,可是她家家教严,她来我家的机会其实很少,我妈办这个陶艺班,正好给了她和我偷偷见面的机会。每到周末,她就和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来我家上陶艺课,看似真心想学陶艺,实则是为了见我一面。我不喜欢陶艺,但为了见她,我妈上陶艺课的时候,我就坐在我妈旁边,假装很认真地在学习。”
“我妈有事走开让大家自由活动,我们就偷溜出房间,找个角落拉拉小手……”
“我们在一起十年,我答应她在第十年的时候给她一个婚礼,我要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存在。”
“可我才跟她求婚没过一个星期她就出事了……她和她的朋友一起去玩滑翔伞,她的伞出了状况,她……坠入了海中,人找到的时候已经……”
萧唐将脸埋在双掌中,缓了许久,设法让自己镇定下来。
“……警察调查发现,是有人事先对她的滑翔伞动了手脚。警方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了滑翔伞俱乐部的老板,此人在入狱后没多久就被某犯罪团伙成员在狱中殴打致死。”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要谋害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一直都很想弄明白……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
萧唐情绪几近崩溃。
“我失陪一下。”到底还是没能抵挡住巨大的悲痛,他起身进了卧室。
白与梦也红了眼眶……因为萧唐的故事,她陷入了难以名状的悲伤之中。
世间的一切都是小事,只有生死才是大事。所爱之人没有征兆地离自己而去,从此天人永隔…,这永远是他心里的一道伤,久久难以愈合,即使伤口愈合,也终将留下一道难以消除的疤痕。
如果她离开江河,他也是这样的吧……
这样的难过,这样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