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是保镖先生啊,早说嘛,害我还紧张了一下——”
她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抱怨,似乎完全不记得之前电话里诗音还专程就要不要让织田同桌吃饭征求过她的意见。
“初次见面,你好啊织田先生,我是藤村真央,今年21岁,是音子,啊,是诗音的灵魂伴侣哦~”
等三人落座之后——就算迟钝如织田,也很纳闷为什么自己也在这桌坐下来了——活泼的黑发少女挽着诗音的胳膊,冲他调皮地眨了眨眼。
“别乱说话。”诗音捏了下她的手背,转向织田,“我们是好朋友。”
“是认识了八年的那种超级密友哦。”真央强调,表达了对诗音用词委婉的抗议。
“你好,我是织田作之助,林小姐的保镖。”他想了想刚才对方介绍时的格式,补了句,“今年27岁。”
“哇,跟音子同龄呢!真好啊,我也想快点长大,像你们这样成为帅气的社会人。”她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一脸深沉地说,“所以,像您这样的社会人一定懂的。我们刚刚认识,您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对吧?”
“是的,我们刚刚认识。”织田一脸正经地说,“您跟林小姐久别重逢,一时激动之下对林小姐进行了性骚扰并取得了她的原谅后,现在正在跟我说话。”
喀啦,真央再次石化。
半晌,她怀疑人生地转头。
“音子,我怀疑织田先生在欺负我……”
然后再次换来一个脑崩。
“啊对了,刚等你等得无聊,所以画了这个!”真央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屏幕,送到了诗音面前。
屏幕中是一张线稿,画着的是一个戴着眼罩的奇怪男人。他正一手掀起眼罩的一角,露出了一只与他整体气质都有点不太搭调的……澄澈的蓝色眼睛。
“帅吧?这是我男人!”
诗音闻言不为所动,一边放大屏幕仔细看图,一边随口吐槽,“这个月的?”
“真过分,这可是jump大长篇,完结之前我都不会爬墙的!”她一脸受伤的表情抢过手机,翻出更多这个男人的图来,喋喋不休地疯狂安利起来。
“你看他,可盐可甜,成熟与稚嫩的结合体,疯批和帅逼在他身上呈现出了完美的平衡,最重要的是——他还是最强的!天呐,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人?!”
她一手捂心,凭实力演绎出了“awsl”的现实版,真是叹为观止。
诗音睨了她一眼,冷淡地问了句:“你毕设弄得怎么样了?”
“唔,当胸一刀,产生了暴击效果!”只是转换了表情,真央就从升天变成了下地狱,“哎呀,你知道的,一旦想着做正事就会满脑子都是摸鱼。反正都是画画嘛,画我男人就是会更有动力嘛~”
“放进作品集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诗音难以言喻地看了自己姬友一眼,“你真的要让你男人的肉·体展现在各位老师的面前,并成为你们学校历史的一部分吗?”
“那不是更好吗?”比心。
啊,这孩子没救了呢。
“你一脸我没救了的表情呢,真过分,我们不是灵魂之友吗?就算他不是你的菜,也不能表现得这么冷漠吧?织田先生你评评理!”
话题突然就抛了过来。
正在研究菜单后面鬼画符(意大利语)的织田一脸茫然地抬头,那部手机就推到了他的面前。屏幕中的男人正仰面躺倒在床上,漂亮得过分的蓝眼睛仿佛穿透了屏幕直视观者。这样纯净却夹杂着微妙凌厉的眼神描绘地过于传神,以致于他过了好几秒才发现——
这个男人露出了肌肉坚实的上半身,和腹部的人鱼线,画面边缘极度危险地停在了他的内裤边缘。但是,这个肌肉线条画得真好啊,确实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人的肌肉才有的形状。
“我画得难道不好吗?没资格当做毕设的作品吗?”
织田闻言,十分认真地说:“我觉得很好啊。”
诗音难以置信地指着手机强调,“这可是漏点了哦!”
织田眨了眨眼,反问:“纳爱斯不是也露了?”
她愣了好半天,“——纳爱斯是什么?”
真央立刻举手,“我知道,织田先生是在说维纳斯吧!”
“那大概是我记错名字了,”织田点头,“就是那个站在贝壳上的。”
诗音这才懂,他说的是意大利画家桑德罗·波提切利的那幅《维纳斯的诞生》。
“没错,艺术怎么能用那么低俗的眼光去看待!”
面对自家姬友义正辞严的说辞,诗音皮笑肉不笑地问:“那请问你在画这幅画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那当然是正面上他了!”拇指。
“哦,真艺术。”
“诶嘿~”
已经习惯了真央的卖蠢,诗音淡定地无视了她,问织田:“决定好要点什么菜了吗?”
结果还没等他开口,真央就急吼吼地插起了嘴,“等一下等一下,还有一个人没到呢!”
这回轮到诗音茫然了。
“我们俩的聚会,你竟然还约了别人?”
“是一直照顾我的朋友啦,本来今天就是我们每月一次的固定聚餐时间,只是刚好音子你也来了日本,就一起好啦~”
她竟然才是那个附带的?
诗音不敢置信地……搬着凳子挪开了十公分,侧过脸去冷漠地说,“你要的游戏没有了。”
“怎会如此?!音子太太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请mao太太你自力更生吧。”
“就靠我那100个单词都不到的英文词汇量?你不能放弃我啊!我——”
求饶的话讲到一半,余光里看到那人修长的身形出现在屏风边,真央立刻站起身来,大幅挥舞起了右手。
“啊,太宰先生,这边~”
咦?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诗音的大脑还没能反应过来,那人行走时在身后飘动的沙色衣摆就已经不由分说地映入了眼帘,停在了他们桌前。
“我是不是迟到了?”太宰十分自然地拉开了椅子坐下。
“是的,所以等下要太宰先生买单!”真央装模作样地板起脸。
“哎?”他故作惊讶地微微张大了眼,而后转向身边的人,可怜巴巴地求助,“怎么办啊织田作,我的钱包刚刚被小偷偷走了~”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我来付吧。”说着竟然真的掏出钱包开始检查自己是否带够了现金。
一个巨大的槽点迎面砸来,成功砸醒了诗音。她看了眼还在数钱的织田,一言难尽地说:
“织田先生,他在骗你。”
然后太宰果断地对织田吐了吐舌头,试图萌混过关。
织田:“哦,钱包没有被偷就好。”
诗音:……
“哈哈哈织田先生怎么这么有意思~”真央被他这反应弄得笑个不停,“我就开个玩笑而已,不会让你们付账的。”
“等等。”听到这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的诗音问,“你刚说你们每个月都一起吃饭是吧?”
“对呀。”
“每次都是谁付的账?”
“我呀。”
看着真央脸上这理所当然的表情,诗音沉默了半晌。
“太宰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重新看向他的眼神——
像极了吃未成年人软饭的渣男。
真央一愣,突然意识到刚刚的对话里出现了非常严重的误解。
“不是不是,平常太宰先生一直都对我照顾有加,所以我才要求每个月的聚餐由我付账的,他没有占我便宜。而且他其实是我——呃,等下……”
说到这儿她一顿,狐疑地看了诗音一眼,又转头看看太宰,后知后觉地问。
“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