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北寄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商引羽有些受惊。
孤认可你什么了?怎么突然抱过来?
你是不是犯病了?又想让孤安抚你了?
孤又不是你的大夫,也不是你的丈夫,你一犯病就往孤怀里钻算什么事?
昨晚用剑逼孤那般待你,现在又来要抱抱。
商引羽抽出搁在两人间的盒子,反手放到一旁桌上。
他搂住乔北寄,手指摩挲着乔北寄的脸颊,问:“北寄,你先跟孤说,你是不是不讨厌孤像昨夜那般待你。”
不然怎么会在被他那样对待过后,还敢主动亲近他。
乔北寄惊了下,他怎么可能讨厌陛下的对待,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更何况陛下给他的还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恩宠。
陛下问得认真,乔北寄也不敢随意对待,把自己昨日的反应全在脑海里过了遍,才小心问道:“陛下为何会问臣这问题,可是臣昨晚侍奉不周,冒犯了陛下?”
“没,孤就是想知道你的感受。”商引羽想起乔北寄睡过去前,迷糊地看着他,口中说着难受。
你将孤服侍得很好,是孤让你难受了。
乔北寄松了口气,将微烫的脸埋进皇帝脖颈间,道:“臣很喜欢,不讨厌,陛下怎样待臣,臣都喜欢的。”
胡说,曾经孤怎么待你,你都不喜欢。
上一世,十九同他一起的时候,倒也不是全然没反应,该有的反应都有,还很激烈。
但那种感觉跟喜爱是不同的。
十九几乎不会主动与他交流,不管是肢体接触还是视线接触。
十九将自己封闭起来,他得靠过去,十九才能给他固定化的反馈。
他伸手,十九才会入他怀,他按下十九的脑袋,十九才会服侍品尝,要是他偶尔想看着十九的脸,还得他去把习惯性跪伏的十九掰过来。
如果十九一开始就这样与他相处就算了,他可以将十九当做兼职侍寝工作的暗卫,需要时叫来解决一次,不需要就各干个的活。
但十九最初不是这样的。
一开始在海棠池中,十九还会小心环着他不让他落水;他们去围猎,十九会给他摘甜美的果子;在重伤神智不清的时候,十九会抓着他的衣角唤主人。
那些回馈虽然很微小,但商引羽能感觉到,就像他能感觉到十九对他的日渐依恋。
于是,商引羽也一点点交付着他的喜爱。
他想让十九永远保持新鲜感,不将跟他好当成工作的一部分。于是,他把带着十九,在一切他喜爱的地方、用各种方式同十九好。
从那场遇刺的围猎回来后,十九就沉默了很多。
十九在生死关头走了一圈,他跟着心疼难受。他温柔待十九,在十九的身子好全了后,给十九更加新奇体验,希望十九从受伤中走出。
但十九还是一天天缩了起来,逐渐停止了对他的回馈。
其实十九根本不是觉得雌伏于他是屈辱,才不喜欢他的吧,甚至不是因为心中有其他人。
可能十九一开始沉浸在皮肤被满足带来的喜爱幻觉中,以为自己喜欢他,后来十九弄明白了,就把同他好,当成了日常职务对待。
而他不愿意承认十九改变,还给十九强加上了各种理由,并在强加理由的同时,依旧逼着十九同他好。
过去的事情想再多也没有意义,他当初抗拒面对事实,从不问十九缘由,而现在的十九也告诉不了他答案。
商引羽现在能做的,只有多让十九说说自己心中所想,多了解一点十九,哪怕最后的答案是他并不愿面对的。
“北寄,”商引羽捏着乔北寄的下巴,让乔北寄的目光与他相对,他问道:“现在的你,是真心喜欢同孤好的吗?”
被挟制住的乔北寄没法点头,只起唇道:“是。”
“好,”商引羽松手,指尖移道乔北寄的脸侧,道:“要是你哪天不喜欢了,一定要告诉孤。”
乔北寄想说“不会不喜欢”,但陛下想要的显然只有“是”和“否”,而不是这种过于虚无的许诺。
“臣,遵旨。”乔北寄垂首道。
“别多想,孤不是在凶你。”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又见北寄似乎被吓着了,商引羽忙喂一颗“蜜糖”。
“现在还有些时间,既然北寄喜欢同孤好,孤就给北寄想要的。”
商引羽说着,直接将乔北寄抱起往内殿走去。
不管以后会怎么样,现在的北寄显然是喜爱他的。
喜爱他的龙体也好,喜爱他本人也好,商引羽并不在意。
北寄馋他的龙体,他又何尝不馋北寄的身子,北寄可比奏折好看多了。
“陛下。”乔北寄被突然抱起惊了一下,忙虚揽着皇帝的脖子,尽量将自己往皇帝身上靠,放松身体减轻皇帝抱他走的难度。
“陛下,臣还未曾清洗。”乔北寄有些窘迫羞赧。
没好好洗过,哪敢就这样侍奉陛下啊。
商引羽扫了眼龙榻旁桌子上的机械钟,刚收了金国这么大一片领土和人民,各种相关的折子等着他批阅,那些折子虽然没北寄好看,却不能堆着不管。
洗完再继续,时间大概就不够了。
但让他放弃,十九会失望的吧。
其实还是可以只要十九……那样清洗起来容易很多。
但十九对自己的身体构造已经在意得近乎自卑了,商引羽不想给十九他只喜欢他某一部分的错觉。
哪怕是重生前,他和十九在一起时候,也都是花两倍的时间,将每处都照顾到。
商引羽放下乔北寄,“你去九龙池,孤等你。”
“是!”乔北寄忙行礼往偏殿去。
商引羽让安德忠将奏折搬来,就在甘露殿边批阅、边等着十九。
日复一日都是这种枯燥无趣的奏折,商引羽有些想念曾经十九为他念奏折的模样了。
不管什么枯燥的东西,从十九口中念出来,都是不一样的。
乔北寄洗完出来时,商引羽手里的那本还没批阅完,让只穿着里衣的十九立在一旁等着似乎不太好,商引羽对十九道:“过来。”
乔北寄走近,恭敬垂首,嘴角带着压不住欣喜和期盼的笑意,“陛下。”
商引羽拉着十九坐下,就这样揽着十九批阅奏折。
只要能和主人亲近,乔北寄都是喜欢的。
乔北寄和皇帝的脸离得很近,主人认真批阅着奏折,神情和刚刚叫他时完全不同,眼里没有那种温柔,只有沉静专注。
乔北寄对被主人专注对待的奏折半点兴趣也没有,他安静等待着,一根根数着主人的睫毛。
主人真的好好看啊,威严又俊美。
他多希望能在看奏折的空隙中,分他一点儿注视啊。
这般僭越的想法,乔北寄绝不敢说出口。
看着、想着,乔北寄就想得很了。
他想主人了,不止是想被注视的想。
但曾他身为暗卫,自是懂非紧急之事不得打扰主人的道理。
他的想法实在无关紧要,不敢打扰主人处理政务,只能靠自己,缓解着对主人的想。
两人离得这么近,就算乔北寄身手极好,也没法全然瞒过商引羽。
商引羽很快发现了乔北寄的变化。
——北寄馋孤了。
商引羽落下最后一笔,合上奏折。
作为一个明君,要关注臣子的一切需求。
商引羽问了乔北寄几处是不是痒,乔北寄都低声说是。
“呀,”商引羽低笑,“这么多处,只挠一挠怕是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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