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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孤与将军解战袍(1 / 1)

时隔半年,商引羽能明显感觉到乔北寄的变化。

当初的十九是一把隐在暗中的利刃,气息隐于无形,而现在的乔北寄,是沙场上的兵戈,即使封剑入鞘也掩不了那杀伐之气。

“是个将军了。”商引羽起身将乔北寄扶起。

“都是陛下提携。”乔北寄的视线落在皇帝扶着他的手上。

陛下离他这般近,不再是隔着大夏的大半江山,仅凭书信为寄。

这样的想法一经升起,乔北寄仿佛透过甲衣感受到了那手心的温度,顿时心跳如雷。

商引羽见乔北寄看着手臂,只当他是穿了一天军衣,不舒服了。

“这甲胄沉,既然入了屋,就先卸甲吧。”

“是。”乔北寄平日里都穿着甲衣,穿习惯了半点不觉得沉,但卸了甲,就少了分阻碍挡在他和主人之间了。

商引羽伸手帮乔北寄脱,乔北寄当然不可能让陛下服侍,陛下动哪里,他就赶紧去把那里给解了。

安德忠带着宫人准备上晚膳,有上次军帐的经验,他没有急着入内,先探头看了看。

发现陛下正和将军解战袍,忙把脑袋缩了回去。

商引羽是对着门口方向的,看到安德忠的迷惑行为很是不解,边把解下的甲衣挂到一旁的架子上,边道:“安德忠,你在那探头探脑干什么呢?还不上晚膳?”

“欸,老奴这就安排。”刚缩回去的安德忠立马满面堆笑地冒出头,带着一串端着膳食的宫人走入室内。

安德忠给身后的小太监打了个眼色,让其安排上菜,自己则候在皇上身边。皇上扒下将军甲衣的一部分,他就去上前去捧着接过,再转身去挂上。

商引羽发现乔北寄又不自在了,红着脸飞速卸甲,没让商引羽再碰到,他就把自己的甲衣卸了个干净。

他知道北寄是做了太多年暗卫,习惯了做什么都独自一人,类似于宽衣解带的事,只要周围人一多,他就会羞得乱了方寸。

商引羽安抚地揽着乔北寄坐下,示意安德忠带宫人全退下,道。

等人全走了,商引羽才道:“这屋内只有孤和北寄两人了,北寄不必拘谨。长夜漫漫,用完膳,孤与北寄促膝长谈。”

“是。”

不知是不是北寄在军中待了半年,习惯了军中的用膳速度,很快就变成了商引羽吃,北寄在一旁眨着眼睛看。

商引羽便让安德忠先带乔北寄去沐浴。

用完膳,商引羽去另一侧的房间沐浴,回来时屋内并没有人。

正准备坐下等会,商引羽眼角余光瞥见榻上有些许起伏,有些诧异地走过去,看到了盖好被子躺着、只露一双眼睛在外边对他眨着的乔北寄。

唔,洗白白的北寄,想……

呸呸呸,孤是明君。

商引羽赶紧转过身打住脑子里的想法,出去吩咐安德忠再抱来一张被子,为他铺好。

等安德忠退下了,商引羽才平心静气地走到榻前,十九盖着他那床被子躺在里边,商引羽就躺外边。

掀开被子上榻,刚躺好,就发现乔北寄正睁着墨染般的眸子看着他……身上盖的被子。

“你想要这张锦被?”

两张锦被都是一样的,商引羽也不在意这些外物,如果乔北寄比较喜欢他这个,他还是可以和对方换换的。

“臣,可以吗?”乔北寄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似乎很担心他会拒绝。

“行,你盖这张。”

商引羽话音刚落下,就感觉怀里钻进了一个人,男人强健的身躯贴着他,身上带着他熟悉的熏香。

不对,你别动作这么快啊,孤还没出去呢!

“陛下。”乔北寄低声唤着,轻贴着皇帝,将手搭在皇帝肩上,睁眼注视着皇帝,这是个顺服而依恋的姿态。

商引羽看着贴着他的乔北寄,再一次感慨对方真的变了许多,不是相比于离宫前的十九,而他重生前的乔北寄。

那时的北寄很少会这样主动贴近他,更不会做出将手搭在他身上的亲密动作。

他有时心血来潮,会蒙上十九的眼睛,会弄一些复杂的花样。

十九总是很乖顺的,不管他怎样待他,十九都会受着,从不说一个不字。

但十九也不会主动亲近他,就算他放开了十九,十九的手也只会死死扣住锦被或软枕,主动靠近他的次数几近于无。

十九也很少会看着他,大多是低垂着眸,睫毛一颤颤地。他偶尔会隐约感觉到十九的注视,他再回看过去,十九就匆匆闭上了眼。

商引羽问不出“你为什么不看孤”这种话,实在不舒服了,就让十九趴跪着,这般,双方都眼不见心不烦。

后来,后来他知道了十九那位青梅的存在,就更少用需要十九面对着他的姿势……

商引羽本想翻身去另一个被窝,现在看着这样贴着他注视着他的乔北寄,就忍不住软下声,问他:“你为什么这样看着孤?”

乔北寄道:“陛下好看。”最喜欢陛下了。

“孤怎不知你还是个颜控。”商引羽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一次,孤没有折辱于你,所以你就不觉得孤面目可憎了,就愿意亲近孤了。

商引羽叹了口气,将脸埋进乔北寄的脖颈,就累得不想动弹了,那是来自心上的疲惫。

孤曾经是真的做错了吧。

“陛下?”乔北寄揽住皇帝,轻唤了声。

“孤赶了一天的路,乏了,你让孤再抱会。”商引羽闭上眼,再不想动弹。

·

商引羽本来只是觉得累,想抱着乔北寄休息会,可这休息,眼一闭一睁,就是第二天天明。

商引羽还有些迷糊,感觉周身温度高得很,仿若到了盛夏。

商引羽很是急躁地往前边挤了挤,似乎再往前点,就能从锦被中出去。

可偏有东西挡着他!

精神还未清醒的商引羽就是一根筋,根本不懂得掀开被子,势要挤出去。

渐渐的,意识回笼了,商引羽僵了住。

嘶,孤被子里哪还有这么大一个障碍物!

商引羽僵硬抬头,对上了乔北寄涨得泛红的脸。

不是,北寄,你听孤解释。

“陛下,臣为您……”乔北寄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商引羽发现,乔北寄手上常年持刀剑缨枪练出来的茧又变厚了。

……

皇帝早起的时间破天荒地晚了半个时辰,安德忠并不觉得意外,只暗自在心底将乔北寄的重要性再次往上调了调。

陛下不远千里从皇城而来,说是幸边关,其实陛下真正想幸的是什么,已经沦为看门人的安德忠最是清楚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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