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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劫宝宝(1 / 1)

会审进行到了此时,场面变得如此尴尬,罗养性要求单独提审玉摧红。

锦衣卫北镇抚司拥有自己的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

罗养性既然是北镇抚司总指使使,既然他开了口,燕攀龙与岳珊珊哪敢多问半句,先行引退。

玉摧红看着对方身上的麟麟服,知道对方的权利远超其它众人,只是淡淡一笑。

罗养性道,“玉摧红,听说你开溜的本事不错,我暂时却不想给你上镣铐。”

玉摧红笑道,“我先要说谢谢了?”

罗养性笑道,“也不尽然。”

他轻轻将双手一拍,应天府衙各处出口的门窗打开,现出了十几个人来。

这十几个人俱是身穿飞鱼服,手持帑匣,早己对准了玉摧红,这种诸葛弩在近距离内威力之强,无可比拟。

罗养性道,“如果强行突破,你以为自己会有逃出去的可能吗?”

玉摧红叹道,“无论是什么人,也无论他有多大的本事,若在这个方寸之地之中,被十几口诸葛弩围住,再想脱身,只怕就比登天还难了!”

罗养性道,“阁下果然是聪明人。”

玉摧红笑了,只有聪明人才会少干蠢事,也会长命一些。

罗养性却是丢过来一个锦囊,道,“先看看这个。”

锦囊做工精美,以丝带系住了口部,玉摧红解开丝带,有一封短笺从中间落了下来。

粉红色的短笺上,写两行绢秀的字迹,貌似是女子的手笔。

信上写的是:还君之明珠,谢君之尺素。赠君以慧剑,盼君斩相思。

玉摧红道,“这……与我何关?”

罗养性道,“如果我理解不错,这手信上面的意思,写信之人是要收信的人斩断情丝,莫要思念于她。”

笔迹有些缭草,可见是仓促而就,写得倒还委婉。

信末的署名,只写了“孝裳”两个小字,想来便是一个女子的闺名了。

玉摧红看了罗养性一眼。

罗养性道,“掳走“花魁争艳”的选手的那些人的手段非常专业,所以现场不太乱,可见其间没有发生争斗。”

玉摧红点了点头。

罗养性道,“但这短笺,是司徒姑娘故意留给你的!”

玉摧红一惊,道,“她……”

罗养性叹道,“燕归云真能折腾。”

玉摧红笑而不语,此话倒也公道,燕归云为了与杨千金斗气,男扮女装,以司徒孝裳的名义参加“花魁争艳”。

如果记得不错,他的生母,也就是燕知府夫人,她的闺名应该是司徒霓裳,燕归云这次使用的名字“孝裳”,意思便是:孝敬母亲。

这也太明显了吧,……也只有燕攀龙这样糊涂的父亲,才会对着一个男扮女装的儿子对面不识。

罗养性道,“燕归云没有掳人,正好相反,他恰恰是被人掳走的。”

玉摧红道,“此话怎讲?”

罗养性道,“以你们兄弟间的义气,他就算是想掳人,也不会使用金蓬马车,因为燕归云迂腐之至,他可能连累任何人,却肯定不会连累你!”

玉摧红听得心头一暖,喃喃自语道,“好兄弟。”

罗养性道,“现在,我反而奇怪了……”

玉摧红道,“请讲。”

罗养性盯着玉摧红的眼睛,缓缓道,“燕归云剑术之高,罕有敌手,可以称得上惊才绝艳。”

玉摧红忍不住笑道,“可是,他当时一身女装,又没有带剑,一旦动起手来,恐怕有些不方便。”

这只是一句托辞,二人心知肚明,以燕归云如今的武功造诣,任何人想掳他,恐怕是千难万难。

他,竟然能跟着众女子的后面,也乖乖的登上金蓬马车,到底想要做什么?

罗养性却道,“其实,我对这些根本没有兴趣。”

玉摧红心说也是,“花魁争艳”闹得再热闹,也只是知府燕攀龙的事情,讲得再难听点,燕攀龙将来是死是活,其实都与锦衣卫没有任何关系。

玉摧红道,“不知道指挥使大人,对什么感兴趣?”

这时间,一名脸色严肃的锦衣卫推门而入。

因为他手上的“密柬”太过紧急,所以,没有通禀,他就直接冲了进来。

罗养性看密柬的空隙,锦衣卫轻轻地退了出去。

玉摧红很好奇:这密柬上到底写着什么?

只见罗养性忽然面如死灰,全身发抖,他狠狠的瞪着玉摧红,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过了半晌,忽然狞笑道,“你……!”

玉摧红尴尬道,“我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恨吗?”

罗养性道,“我早就想杀了你的!”

玉摧红道,“你现在杀我不嫌太迟了么?”

罗养性咬牙切齿道,“我现在要杀你的确已迟了,希望还不太迟了。”

看这阵势,若不是为了保持自己指挥使大人的威仪,罗养性早己跃起,用一双凝血神爪扼断玉摧红的脖子。

面前的这一个强权人物忽然变得如此疯狂,玉摧红也不觉得恐惧,反而觉得很好笑,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他在想着,就算是罗养性现在杀他,他也不会反杀了对方,因为,黄泉路上,罗养性这种人不是个好旅伴。

大厅之内,只听见罗养性粗重的喘息之声,半晌,他才道,“玉摧红,你到底把马宝宝,马怜儿都藏到哪里去了?”

玉摧红道,“啊?”

……

时间转换到昨夜,场景转换到南京户部尚书府。

“今夜子时,借小友出行。”

纸张很普通,为了刻意掩饰自己笔迹,书写得极其潦草。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张短笺,是怎么通过重重关卡,进入到尚书府邸的呢?

接到这封短笺的当然就是马昂,他此刻就坐在桌子旁,那张白净而秀气,保养十分得法的脸,扭曲了起来。

小友?莫非指的是宝宝?

谁想抢这个孩子?

为什么要抢这个孩子?

夜己深,精致的花厅里,不少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依然在其中走动。

因为事出蹊跷,今夜的锦衣卫增派了人手。

黑暗之中,有无数双眼睛,锐利的目光自窗子瞧到门,又自门瞧到窗子,将尚书府盯得死死的。

一个锦衣卫头领,拿起那短笺,冷笑道,“这算是宣战吗?就凭这一张纸,就想把宝宝从锦衣卫的手中取走……”

另一位首领重重一拍桌子,厉声道,“如今的小贼们真是不知死活!”

马昂愁眉苦脸,口中嚅嚅道,“要不,相请二位大哥,今晚再增派一些人手过来吧?”

锦衣卫头招冷冷道,“再加人,只怕这地方,连站脚的位置都没有了。”

马昂叹了口气,道,“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锦衣卫头领的表情当即严肃了起来,关于马宝宝的个人安全,上峰一直是时刻敲响警钟,这孩子实在是太重要了!

一片尴尬无语之中,只听松涛阵阵,晚风中隐隐传来更鼓之声。

子时到了。

马昂冲到卧房,掀开其中的锦被,白胖胖的马宝宝手抱着一只玩具木鸭,睡得正香甜。

马昂不禁长长松了口气,转首对四壁伺立的几名锦衣卫笑着轻声道,“辛苦了几位大哥。”

既然是上峰的命令,便是大家应份的事情,众人沉声点头示意。

马昂笑道,“这,闹的又是哪一出。”

突听窗外“咻”的一声响哨,众人脸色一沉。

几位锦衣卫头领纵身,只见墙外巨树之巅,卓立一条高大的人影,他肩扛着一床锦被,在星光下看去,锦被中垂下一头秀发

马昂早已面无人色,颤声道,“不好,这贼人劫走了春侬!”

烛影摇红,衣袂之声不断,不少锦衣卫操刀在手,向巨树疾掠而去。

一个锦衣卫头领沉声道,“那真的是春……春侬?”

马昂跺脚捶胸道,“那锦被我还是认得的!”

他说话之间,几名飞上去的锦衣卫己经飞上半空,众人将那“人”围在中间!

一个锦衣卫却摇头冷笑道,“又是调虎离山之计,……切!”

春侬的卧房,平时众人不敢靠近,如今事出紧急,也只好看个究竟。

突听夜空中“当“的一声巨响,尚书府随之抖动。

原来,众人还不及动手,夜空中一道蓝焰逆风而起,正打在那扛着锦被之“人”的身上。

“他”竟然没有发出痛苦之声,锦衣卫这才察觉有异:这是一个牛皮纸扎成的纸人!

众锦衣卫一怔中,“通!”的又是一声巨响,纸人炸裂!

院中的马昂哪知道那许多,面色惨变,失声道,“春侬!”

他疯狂地向院外扑去,先与一个女子撞了个满怀,却是半夜出恭的春侬。

马昂怔住在那里,如此情形之下,也不知究竟是哭是笑,口中不住喃喃道,“吓死我,吓死我了。”

他紧紧地抱住了春侬。

身後风声嗖嗖不断,几个满面火灰的锦衣卫已接连掠回。

有人笑道,“幸好夫人无恙。”

春侬被众人弄得一头雾水。

马昂忽然面色又变,颤声道,“宝宝……”

他嘴里说着话,人已冲了过去,宝宝卧房之中,几名锦衣卫萎顿在地,锦被中余温尚在,却哪里还有宝宝的影子!

马昂惊呼一声,口吐白沫,当场向后一仰,晕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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