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封铃舞到底是女流,单手提起酒坛坛口时力所不逮,指尖不由一抖,道,“金先生,拿去吧。”
“谢谢谢谢,维小姐是好人呀。”金木柯一把抢过酒坛,回了桌上,先满满给自己倒上一碗。
加西亚.玉摧红此时一瞥维多利亚.封铃舞,维多利亚.封铃舞埋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时,嘴角透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金木柯这才任着手下这一班花子们雨露均沾。
两桌人同时举碗,齐声道,“敬尊贵美丽的维多利亚小姐,干!”登时大家推杯换盏,场面温馨。
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酥胸紧贴,心中蔼蔼春浓,玉面斜偎,檀口津津香送……”
此时饭时已过,食客四散,钱得乐歌声遥遥传来,一支艳曲竟被他粗哑之声唱出些苍凉味。
金木柯酒饱饭足,刚将一根牙签叼上,闻声忽然感觉小腹一疼,搅得肚子里翻江倒海,若不是用内力强自锁定臀肌,体内秽物直欲喷涌而出。
金木柯一瞪维多利亚.封铃舞,迟疑道,“你……”
“些许一坛薄酒,不必谢我。”维多利亚.封铃舞笑道,“金先生怎么了,闹肚子吗?”
金木柯环视左右,手下的一群化子早已溜没了影子,自己只好咬紧牙关,双手护臀,起身欲走。
王小二挡住去路,悠悠道,“金舵主,你还没结帐呢。”
人遇三急,哪敢纠缠,金木柯脸色扭曲道,“多少银子,我给。”
王小二拿出帐目,一五一十细细点算,憋得金木柯呲牙裂嘴,急道,“快点。”
哪知此际,钱得乐歌声又至。
……恰似穿花蝴蝶,分明蜻蜓点水,寂寂抽起,双双琴瑟,风光此会不胜春……
金木柯好容易忍住,一听这香艳之曲,心思一乱时,周身肌肉随之放松,若不是猛提真气,差点后门失守,叹道,“钱总,求您别唱了。”
加西亚.玉摧红远望金木柯的窘态,用葡语低声道,“尊贵的维多利亚小姐,您送酒之际一哆嗦,应该在那一刻,把藏在指缝中的素心蜡梅果的粉末顺手弹入酒坛吧。”
维多利亚.封铃舞掩嘴轻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惭愧惭愧。”
加西亚.玉摧红诧异道,“您也会为落泻药这等事感到惭愧?”
维多利亚.封铃舞小脸一红,道,“常做的事情,份量上我总是不能准确把握。”
加西亚.玉摧红道,“哦?”
维多利亚.封铃舞眼盯足尖,低声道,“本来,我只准备在酒水里落几钱素心蜡梅果粉的,刚才手一哆嗦,不小心多放了半包。”
加西亚.玉摧红道,“半包是多少?”
维多利亚.封铃舞抿唇羞笑道,“也不多,其实……只有半两而己。”
半两素心蜡梅果实研成的粉末落下去,酒水中的药性足可泻死三条蛮牛!
加西亚.玉摧红不禁打个激灵,道,“钱总在此时艳曲伴唱,又如何解释?”
维多利亚.封铃舞羞涩道,“这不过是老钱的经验之谈,他原来也有个便秘的旧疾,自从服用我精心添加了素心蜡梅果粉的食物之后,一唱此曲,便能全身通泰,一泻千里!”
那边王小二正与金木柯因帐目纠缠,
钱得乐唱得更加自陶自醉,“……真真是,青鸾两跨,丹凤双骑,得趣佳人,多情浪子,白玉床上销金帐,……这,这,这,下一句是甚么!”
“保罗爷睡了霍玉娘!”
金木柯脱口而出,他忽然闷哼一声,丢下整张银票,自己跃窗而出。
王小二也是实诚人,点算一番,去柜台找回一把碎银,倚窗叫道,“金舵主慢点走,这是找你的碎银!”
酒楼之中忽然异味熏人,逼得维多利亚.封铃舞以手在鼻子前轻扇引身疾退。
钱得乐止住王小二,道,“莫再费劲喊了,就当是金舵主打赏给你的小钱,要谢谢人家,叫花子讨几个钱,出门消费不容易的。”
王小二惭愧道,“我还是去把小费退还人家吧?”
钱得乐阴沉脸仰视苍穹,道“你有这时间,把这里好好收拾一番,金舵主正急着赶回家换裤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