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林错住的公寓物业服务很不错,楼道里明亮如镜,走过来的男人定定地看着他和林缙。
不是秦肃云。
林错莫名地松了口气,和林缙之间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但潜意识仍不希望秦肃云看到。
说不清具体有什么理由,或许是秦肃云说过看到林缙缠着他会生气。
“就是他吗?”
林缙忽然怒火上头,眼中全是对楼道里的男人的鄙夷。
这人秃头腆肚,又丑又老,还没林错高,被他一瞪目光就回缩。
就这样哪里配得上林错?林错怎么能找这种男人?
林错懂了林缙误会了什么,酝酿半天的一脚终于踹在林缙腿上,林缙吃痛时他挣开了林缙的手。
他站到门外对男人低头致歉,这是他对门的邻居,上次撞见秦肃云那位。
林错解释,“我们没事,多谢。这位是我、弟。”
邻居审视地看过两人,真心劝道:“能做兄弟也不容易,有什么事总要打架解决,实在不行这世上还有法律呢!”
他把林错当成了被兄弟家暴,上次是哥哥,这次是弟弟,好意提醒林错报警。
林错没法多解释,只是笑笑,心怀感激地目送邻居进门。
林缙在林错开口时就明白,这不是跟林错住一起的男人。
房子是智能控光,开门就自动开灯。他垂头从门缝往里看进去,一眼从门廊的装饰看到反射出沙发上拆过的安全套,双手倏地握成拳。
他恨自己视力太好,也恨那个该死的男人。
四个月前林错都还是一个人的,那个该死的男人哪里冒出来的!
“林缙,你可以回去了!”
林缙听到林错的声音恍然回过神,忽然有些慌张。
过去8年里林错有过无数追求者,但林错从来没接受过任何人。林错因为小时候的经历对于感情非常不信任,哪怕只是普通交个朋友,林错都胆小又谨慎。
那个男人能让林错在这么短的时间接受,还住进林错家里。
他心心念念了10年的人,被人花4个月就抢走了。他不懂那个男人是怎么让林错踏出这一步的,但他知道林错踏出这一步用了多少勇气。
“林、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缙望着林错小心翼翼地开口,林错眉头一沉,对他说:“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招待你了,有空多去看蔓蔓。”
林缙藏在身侧的双手被捏出一条条青筋,他表面勉强地笑了一下,“我还能当你弟吗?像蔓蔓一样。”
林错觉得林缙真变得死缠烂打了,不知是这几年经历了什么,他随口回道:“弟弟,慢走,不送。”
他说完退进屋里,关门。
林缙被门挡出来,视线最后越过林错,又看到了沙发上的安全套。
“这怎么会在这里?”
林错走到客厅第一眼就注意到安全套盒子,秦肃云不允许他乱扔东西,可能是昨天用过秦肃云一早没注意到就没收。
他把盒子一起塞进沙发缝隙里,躺在沙发里,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秦肃云是不是不回来了?
林错拿起手机给秦肃云打电话,要是不回来他就点外卖,好久没点过了。
秦肃云独自坐在车里,手机铃声响起,他看着‘林错’两字没接,等到铃声息下去把手机放回去。
他往后轻轻一靠,从储物箱里找出来一盒烟。他少年时把烟当饭,后来戒了,平时一般不抽,只有烦躁的时候会点一根。
秦肃云打开车窗,点起烟,看着指尖明灭的红点,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烦躁什么。
林缙不喜欢他,他早就知道,现在林缙回来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那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忽然间,秦肃云特别想见林缙一面,想为他心里的烦躁找一个源头。
他灭了烟,开车去林缙住的地方,也是他住进林错家前一直住的地方。
他的房产有很多,林缙问他借住处时,他鬼使神差把人带来了这里。
秦肃云走到熟悉的门前,习惯性输入了林错家的开门密码,是林错的生日。
当他意识到输错的时候,门开了。
他并不是个喜欢纪念的人,开门的密码是随意取的6位数字,林缙住进来时说记不住,要改一改,他没介意这点小事。
此时他对着打开的门,一动不动,林缙改的开门密码是林错的生日。
许久之后,秦肃云把门关回来,像是他没有打开过,直直地立在门边,一动不动。
林缙出电梯就看到门口的秦肃云,猛然定住脚步,秦肃云这样子像极了他等在林错的家门前。
他喝得有些多,搭着身边的人的肩膀,脚步不直地走过去。
“老秦,你在干嘛?”
秦肃云抬眼,看到一个20来岁的男孩扶着林缙,与其说是扶,倒不如说是林缙把男孩抱住。
他狠狠耸起眉头朝男孩看了一眼,觉着男孩有点眼熟。
这男孩虽然脸看起来青涩,眼神却很明显,一看就是从哪个酒吧带出来的,他不可能见过。
男孩被秦肃云看得一抖,脸都快低到了地上。
秦肃云压着不悦问林缙,“你改了开门密码?”
林缙上前随手输入密码,回答,“你不是说可以改?今天要住这儿?”
秦肃云没有接话,垂着手用力握紧,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语气问:“这人是谁?”
他目光指向林缙抱着的男孩。
这个问题像是难住了林缙,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抬起男孩的脸看了片刻,在男孩嘴角亲了一下,不像在回答秦肃云,而是自言自语地说:“还能是谁!”
秦肃云狠咬牙根,克制住心中的暴怒说:“不管是谁,让他回去。总这样喝,你的胃是不打算要了?”
他说着去拉林缙,让林缙放开男孩。
林缙忽然怒地推开秦肃云,抱着男孩直接压在门框上,就是之前压着林错的动作,他低头在男孩下巴咬了一口,然后挑衅似的侧脸看向秦肃云。
“他回去了,你给我上?”
“林缙!”
秦肃云忽然克制不住心底的暴怒,红眼怒瞪着林缙。
你给我上?这话林缙怎么敢说出口?
有一瞬间他想把那个男孩扔出去,就地让林缙明白他这几年到底在肖想什么。
可实际上,他一步也没动,甚至下意识想后退。
林缙像开了一个成功的玩笑,若无其事地对他笑起来,“不给上就别管我!”
下一刻,林缙和男孩进屋,门被用力关上,发出巨响。
秦肃云对着关上的门不动,脑中不停浮现林缙亲男孩的样子,再脑补成无数不和谐的画面。明明什么也听不见,他脑子里却全是林缙和男孩暧昧的声音。
他终于动了,面无表情地转身,下楼,回到车里拿出手机,又找出那张林缙的照片。
每次看到这张照片,他总当成看着镜头的林缙是在看他,林缙眼中的深情也仿佛是对他的。
他拿着手机的手蓦然握紧,骨节瞬间突起来,变得发白。
最终他选择了删除,把手机扔开。
秦肃云又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两口,又突然把手机拿回来,将刚删的照片从回收站放回去,然后看到了林错发给他的消息。
【秦哥哥,你今晚回不回来?】
秦肃云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上简短的句子许久,像是有什么深刻的含义他无法理解。
他脑中不断浮现的人从在门框上吻别人的林缙,慢慢地变成了在他身下迷乱的林错,林错轻软的声音像是就在他耳边,不停地在叫他‘秦哥哥’。
接着,他好好地放好了手机,启动车子。
林错没再傻等秦肃云,但他刚洗完澡上床秦肃云就回来了。
卧室里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昏昏暗暗的,门被打开,他懒懒地睁了个眼准备继续睡,下一刻浑身带着凉气的秦肃云压上来。
“秦哥,怎么——”
林错话没说完就被秦肃云堵上了嘴,秦肃云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直接掀得他趴到床上。
他顿时明白了秦肃云要做什么,只是秦肃云的状态过于奇怪,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秦肃云从来没有这样什么也不说,直接做的,而且前所未有的粗鲁。
“疼,轻、轻——”
林错话没说完就被秦肃云捂住了嘴,出不了声,肩膀被秦肃云紧紧地压制住,连头也被按在枕头里。
他忽然想起,自从上次从秦家回来之后,秦肃云有段时间没有这样从后背做,不看他脸了。
他的脸闷在枕头里,声音也是闷的。
“秦哥哥!疼——”
秦肃云没有轻点,反而更凶,他只能尽量迎合,让自己好受点。
秦肃云却疯了一般,让他有种秦肃云就是想这样弄死他的错觉。可秦肃云自己不出声,还不许他说话,只要他一开口秦肃云什么都可以用来堵他的嘴,枕头,领带,还有手。
林错不清楚秦肃云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空余的理智去思考,到最后甚至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本能地红着眼望着秦肃云,发出以哭非哭的声音。
可秦肃云仿佛什么也听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火葬场很快了,真的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