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城城主很生气,他现在恨不得把这群长老扒皮抽筋。
祁淮可是他护着的人,给他下绊子,那不就等于打他这个城主的脸吗?他这个城主的脸是那么好打的吗?
时空城城主:“祁淮人呢?还在里面吗?”
有个长老颤颤巍巍地道:“在里面,还在最中心的地方……坐着。”
时空城城主皱了皱眉。
长老看他一眼,从怀中拿出了一面镜子:“城主,要不看看?”
镜子上荡漾出水波,光影显现,罡风的中央,一个人的身形若隐若现,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不远处还有一片黑压压的人默默注视着。
时空城城主更气了:“他们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同门受苦?没有人有多一份的防护服吗?肯定有备用的吧,就这么冷眼看着,是人?”
长老们不说话了。
而此刻风暴中心,祁淮给自己套了个幻境,这幻境中阳光正好,鲜花盛开,青草铺成的地毯正适合睡觉。
他就那么睡着了。
他不知道自己被罡风吹了几日,但他很累,他想睡觉,睡到天昏地老、世界毁灭。
没有了人类,或许这世间要少不少烦恼。
他这厢在睡觉,时空城城主那方却急得不行,他带着人直接到了这无尽虚空来。眼见着这群大佬到来,大批观望的弟子都懵掉了,缩在一旁不敢动弹。
一行人如风般走到了罡风的中心,见到的便是一个闭目的祁淮。
一动不动,像是了无生机。
时空城城主皱了皱眉,招手让会治疗的长老上来看。
长老也穿着防护服,带着个护目镜,他虽在时空城,却不是时空两系修士,反而是草木系的。
察看了半天,最终长老对时空城城主道:“睡着了。”
“那他身体有没有问题?他这具身体可是——”死人躯啊。
长老忙道:“没问题,正因为他这身体的特殊性,他的法则之力能够直接作用,才能恢复的更快,某种程度上,在这罡风和他自身法则之力的作用下,这具身体快被他炼成法器了。”
时空城城主又观察了一会儿,最后才说道:“那我们走吧。”
等他们离去后很久,黑刃才往祁淮的幻境里探了个头,他的主人还在睡,并且,睡得很香。
可是它睡不着哇,它最近……很想打架。
黑刃瞄了眼远处观望的弟子们,偷偷飞了出去。
……
祁淮是被一个血人喊醒的,准确说不能称之为喊,而是扑,他被那个血人给扑醒了。
“你谁?”
他往后移了一步,血人直接扑倒在地。
这时祁淮才发现,这罡风对他似乎没了作用,他现在行走在这罡风里,十分自如。
大概是皮硬了,他心想,然而下一刻,血人又扑了上来。
“祁哥,淮哥,救命啊,救命,孩子要死了,真的,求求你了哇!”他像是再也忍不住,“哇”地哭了出来。
祁淮不解,但很快,他就听到了远处的喊叫声。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左边那个,屁股扭起来,猫步,猫步你知道吗,腿再过去一点,好嘞,就这样,很不错,你不要再拖后腿了哈,你要是再拖后腿,你们这队,从头再来!哎呀你怎么又忘了扭屁股,扭啊,就是扭,你看看你前面那个,他的屁股就扭得很标准!”
是黑刃的声音。
这家伙在干什么?
罡风有些大,远处的人影模糊,看不真切。
祁淮拎起血人往那个方向走,距离越来越近,他看见一把刀在虚空中扭啊扭,而刀的下方,还有一队又一队血人歪歪扭扭地走着什么。
他们的防护服和护目镜都被脱了下来,堆积在一旁的地上。
黑刃帮他报了仇。
祁淮唇边露出一抹笑:“干得好。”
他的声音在风声和整齐划一的一二三四中格外明显,黑刃立刻停下扭一扭的动作,刷地飞了过来:“大人你醒啦,可真是太好了,我总觉得缺了什么,您醒了就可以补上了!”
“缺了什么?”祁淮边往那堆防护服上爬,边问黑刃。
“音乐!”黑刃严肃脸:“没有音乐就没有灵魂,需要您的幻境来给这些黑暗的人类注入生命力。”
“哈?”祁淮微愣,该说黑刃不愧是中二的黑刃吗,这么多年它就没变过。
他一边施展幻境,一边问:“你他们什么啊,模特步走t台吗?你不是说你喜欢芭比娃娃的吗?”
“他们不配!”黑刃斩钉截铁。
祁淮哈哈大笑,还真给它搞了个颇具现代风的幻境出来,就是那t台中间被罡风割出血痕的样子有点碍眼。
“要不——”祁淮开口了。
t台中间的血人迷迷糊糊又满怀希望地望向祁淮的方向。
是要放过他们了吗?果然还是这一位更有强者风范,一定是要放过他们了吧!
“我再给他们幻化几条裙子出来,现在这个样子未免太辣眼睛。”
众人:卒。
去找祁淮的血人也被加入了训练队伍,一时众人穿着现代风的衣服在罡风里走着t台步,好一幅美丽的风景图。
终于,在他们被折磨到痛哭流涕的时候,长老们匆忙赶了过来,然而就算这样,不少人都虚脱了。
祁淮坐在防护服山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运送伤员的长老,准备出发去众帝山,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无尽虚空里呆了多久,反正这里的罡风于他而言已经完全无用。
他好像凭借这无尽虚空成功锻体。
祁淮伸手捏了捏身下的一件防护服,“哗啦”一声,衣服碎掉了。
听到声音,搬运伤员的长老们下意识转头,看到这一幕,又默默地转回头去,在无尽虚空中心地带呆了两个月还没有死掉的变态,惹不起惹不起。
祁淮走出无尽虚空时,天空中正在下雪,冥冥中他似乎有所感应,有婴儿的哭声在耳畔响起。
下一刻,他改变了自己原本的路线,出现在了一户小村庄前。
村庄里的一户人家,妇人满头大汗,血水一盆一盆从厢房里端出,眼见着就要难产,门外男人焦急地来回踱步,瞅着似乎是心丹境的修士。
这种境界,一些基础的丹药应该有,不至于让这妇人难产才是。
祁淮叹了口气,屈指一弹,晶红色光芒落入屋中。
下一刻,似乎有红色的光芒大放,婴儿“哇哇”的哭声传出,稳婆声音高昂:“生了,是个小子!”
几乎在这些声音落地的下一秒,男人快速地冲进屋里,搂着妇人哇哇大哭。
祁淮从虚空中落在地上,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这一幕,正准备迈步而入,他忽然偏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屋内,妇人强撑着在说话:“阿淮的名字是你取的,这一个就该我取了。”她看向外面的大雪,唇边露出一抹苍白的笑:“瑞雪兆丰年,这孩子跟我姓,就叫马瑞瑞。”
男人也笑,笑得却比哭还难看:“好,就叫马瑞瑞,你先睡一会儿,我去解决那些追杀的人。”
他边摸眼泪边往外走,便见雪地里一男子静静站立,而他的四周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那男子生着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和他当初留在现代的儿子的脸一模一样。
祁觉惊了,他不敢上前,害怕这又是仇家所下的圈套。
为了见祁觉,祁淮专门幻化出曾经在现代的那张脸,偏偏这人还一脸“你是假的”的表情,都说人生几大喜,他乡遇故知,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郁闷了。
“怎么?不认识了吗?我是祁淮啊,当初你还骗我说是金丹期修士,你明明就是心丹境,金心不分,简直是误导小学生。”
祁觉还有些恍惚,是的,他确实曾骗过他小学的儿子,说他是金丹期修士,可这不是因为地球没有乾坤大世界的修炼体系吗,他要是说心丹,牵出萝卜带出根,还又得解释一大通呢!
况且那个时候祁淮就是个小学生,还不是想怎么骗就怎么骗,儿子不就是拿来坑的吗?
祁淮放黑刃去收拾尸体,上前拍了拍祁觉的肩:“妈的癌症好了吗?应该好了吧,乾坤大世界的丹药种类还挺多的。”
他攀着祁觉的肩膀往里走,结果这人却一动不动。
“怎么了?”祁淮奇怪。
祁觉声音有点涩:“你快走,这群人背后有势力的,要是你被发现,你也会遭殃,快走吧,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他有些语无伦次,眼里有着无奈与心痛。
祁淮挑了挑眉:“哪个势力啊,我背后也有势力的。”
“你就别管了。”祁觉把祁淮往外推:“反正你肯定惹不起,别仗着有点实力了就嚣张,不然以后就是你老爸这个下场。”
他使足了劲儿把祁淮往外推,偏偏愣是推不动:“快点走吧,那些大宗门都有能回溯时空的法器的,要是回溯出了你,那你妈会伤心死的。”
祁淮依旧不动,甚至还把祁觉往里推了几步,他拍了拍祁觉的肩,安慰道:“没关系,我把时空都封锁了,连时空城城主都破解不了,你就说,哪个势力?”
他觉得多半不是四大势力级别的,毕竟祁觉一个小小的心丹境,四大势力任何一个人出来都能捏死他,虽然这样说有点难听,但也确实是事实。
祁觉气笑了:“吹什么牛皮呢你,时空城城主那可是成荫境的人物,你越级碰瓷了都。”
祁淮也不解释,眼神严肃:“所以究竟是哪个势力?”敢搞他祁淮曾经的父母,想在罡风里走t台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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