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瞳虽然不耐烦应付这种人,但是着急的又不是她,管她要干什么,只要不妨碍自己做事,她还是很宽容的。
嗯,宽容的无视她。
眼见严瞳将那盘肉端回屋里,周氏也急了,跟着进了屋。她方才不小心瞥到,那可是竹笋炒五花肉,炒的金黄好看,一看就知道很好吃。自己累死累活了这么多年都没吃过那么香的菜,凭什么便宜这几个小兔崽子和傻子。
周氏可算是看出来了,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肉让出来是不可能的。她索性也不装了,收起脸上假兮兮的笑容,板起黝黑的面孔,嘲讽:“三娘你之前是个傻子所以不知道,做了肉之后可是要孝敬我们的,就算不孝敬叔伯,也要孝顺阿翁和阿婆。知道吗?”
“是吗?”严瞳微眯眼眸,冷淡的气息加重,变得俞加冰冷。
“臭丫头,反正这碗肉先让我端回去,等我们吃够了你们再去取吧。”
开玩笑,这碗肉要是到了老严家手里,还有要回来的可能吗?再说她也不是那种不孝的人,要分的话,她自己会分。严瞳神色冰冷:“这就不劳三婶娘费心了,我们自己会分。”
说完,喊三郎到厨房取了个碗来,利落地扣了一盘香嫩炒肉,又喊来四郎,将其递到四郎手里:“四弟,送到阿翁家去。”
说完不再看周氏一眼,自顾自回厨房。
“你,你居然无视我?”
“哎呦,有娘生没娘养的臭丫头,当初就应该趁你傻得时候送到山上喂野兽去。”
“分家出来居然还翻天了,我告诉你,别以为分了家我就治不了你,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周氏气的狠了,随意抓起一根柴枝就要往严瞳身上打去。
这时,傻阿父坐不住了,他就算傻了也还记得这是他闺女,不能让人欺负她,神色狰狞,“坏女人,敢欺负二娘,打你!”傻阿父要是还没傻之前,估计会顾及自己的身份,不亲自动手打女人。但是现在,傻阿父化身爱护子女的大力士,毫不客气的推倒周氏,拳头狠狠地咂上去。
瘦弱的周氏哪是傻阿父的对手,当即跟只小鸡仔似的被傻阿父拎在手里暴打。
说实话严瞳也被狂化的傻阿父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平时傻兮兮的人也会有这么暴力的时候。虽然看到周氏被打很爽,但要是真的打伤了可不好跟老严家交代。
严瞳连忙拦住傻阿父,“阿父,住手。”严瞳抱住傻阿父的手,让他无法挥拳,好在傻阿父还是比较听话的,他神色无辜地盯着严瞳,清亮的眸子还透着委屈。
严瞳移开眼睛,淡淡吩咐三郎将周氏送回严家去,便不再看她一眼,转身拉着傻阿父回屋去。
因为拦得及时,周氏只是被傻阿父揍了一拳嘴角。虽然只有一拳,但疯子的力量可不是常人能比的,这一拳直打的周氏破了嘴角,碎了两颗门牙,满口鲜血,模样凄惨,跟被人胖揍了一顿似的。
气的她的手一抖一抖地指着傻阿父大骂,可惜满嘴鲜血,反而让人听不清她在骂甚么。
三郎偷偷撇撇嘴,问:“三婶娘,你甚么时候回去?”
“小兔崽子别得意,我甚么时候回去干你屁事?”周氏正要再骂一两下,却扯到了伤口,只得悻悻闭嘴。
三郎被骂虽然生气,可也不敢在周氏发火的时候惹回去,他要是敢顶嘴,倒霉的一定是他自己。因此只默默地按照周氏的吩咐去做,绝不多说一句话。
屋内,傻阿父委屈地嘟着嘴巴,背对严瞳而坐,一副我很生气,你还不快来哄我的模样。
实话实说,一个温润清雅的美男子做出这样嘟嘴卖萌的动作还是挺赏心悦目的。严瞳暗暗欣赏自家傻阿父的高颜值,等傻阿父坐的不耐烦了,才咳嗽一声,“咳咳!阿父,你今日做的很好。”
傻阿父一听到这句话,立马眉开眼笑,可是他还记得正在生气的事,强忍住心底的喜意,傲娇道:“那你还大声的凶我。”
“好阿父,是二娘错了,二娘只是不想阿父错手打死三婶娘。”大丈夫是能屈能伸的,只要不对着傻阿父的苦瓜脸,严瞳表示,撒娇是一种有效的退敌战术。
“嘻嘻,二娘你要是给我做好吃的,我就原谅你。”现在傻阿父也学精啦,知道讨好处了。
“可以。阿父想吃甚么?”只是简单的做一个吃的,完全没问题。
“鱼,我想吃鱼。”
鱼?是了,以前在老严家,买不起肉吃,总会捕几条鱼回来。严家村的土地虽然收成差,但是有一条小溪一条河,鱼营养丰富而且可以就地取才,也自然成为一道严家村村民的主要菜肴。当然,人们对鱼的喜爱不仅仅在严家村,是涉及整个南方的,南方人爱吃鱼,《晋书》卷九二,《文苑·张翰传》载吴人张翰入洛后,“因见秋风起,乃思家中菰菜,莼羹,鲈鱼脍……遂命驾而归。”可见吴人对美味的鲈鱼是多么的喜爱。
而自从搬到了这间房子,离河远了,又因一直在开小吃摊,挣了点钱财,吃的都是直接在县城里买的,一般不会特意到河里捕鱼,吃鱼的机会自然就大大减少了。可把傻阿父给馋坏了。
昨天二桥婶娘送来了一把酸菜,先前还下狠心买了一些调料,既如此,不如就做酸菜鱼。
“可以。”严瞳点头。
“耶!可以吃鱼喽!”
看着傻阿父为一条鱼乐得手舞足蹈,严瞳唇角也勾起一抹微笑。
鱼是由三郎和四郎到河里捕捉的。当得知晚膳是鱼时,两个小萝卜头自告奋勇去捉鱼。反正他们从很小开始就到河里捉鱼,甚至这还是他们的每日必备活动,严瞳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很快,一条草鱼就被带回来了,严瞳挥手让他们去玩,自己开始做鱼。
草鱼非常腥臊还很有生命力,在水桶里一蹦一跳。严瞳微眯双眼,抓起鱼头放在用木头做得砧板上,迅速抓起菜刀狠狠往鱼上拍,嘭,鱼死了。整个过程动作利落,讲究快准狠。
鱼死了,首先她把鱼宰杀清洗干净,将鱼去头,剔骨,取下两面净鱼肉鱼头从中间片开。将鱼骨剁成2cm的段,鱼肉顺着鱼尾方向斜刀片成连刀的蝴蝶片状,将片好的鱼片放入大碗中,加入少许盐和其他调料。
片好的鱼片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形状一致,颇有美感。接下来严瞳再取来酸菜煸炒,等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莹白鱼片一片片下入锅中,鱼汤烧开再次沸腾,见鱼片得熟白,便知好了,将其倒入备好的盆中,再撒上葱花和香菜,而这还没好,再倒入炒过的加入芥末、蒜片等的温油,那股子辣味和酸味融合在一起,一盆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酸菜鱼就好了。
眼看时间还早,严瞳决定先去地里帮忙。话说从自分家后家里的地就一直是大郎一个小孩在忙,她也是有点羞愧。
关好院门,一路沿着田野走去。村子里炊烟袅袅,一路走过去皆是饭菜香。路上基本没有行人,偶尔遇到几个村民也是行色匆匆。
严瞳比较庆幸这个时候各家妇人都在家里忙着做饭,没空四处溜达,不然要是看到她出门,铁定会被围观。本来严瞳和傻阿父变成傻子就已经让村民八卦了好几年,更何况又爆出刘氏私奔,严家分家,严瞳变好的事儿,这每一件事都是发生在哪家身上都值得被津津乐道好几年,更何况发生在同一家。反正他们家在这个村子基本是名人,一出门碰到十个无聊的妇人说嘴,铁定是其中有九个都是在聊他们家,剩下的一个在附和。眼下看来,除了发生什么其他大事,否则他们家的事还是要占领严家村头条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