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晴。
沈玫做梦都不会想到她竟然也会有被殉葬的一天。
她本是一举人的女儿,识文断字,相貌也十分的姣好,还有个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若不是姨母一心想要高攀世家,她本可嫁给表哥陆景行,与他双宿双飞,白头偕老。
然而在她十五岁及笄那一日,她爹将他许给定远侯府易家长子——易湛为妻。
易家乃是簪缨世家,战功赫赫,易湛作为易家长子自是威武霸气,一表人才。
而她沈玫能够嫁给易湛自然是羡煞旁人,就连她自己也是喜不自胜。
能够嫁入高门,成为高门贵妇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情,沈玫也不例外。
然而还没有等沈玫高兴多久,刚刚拜完堂,甚至还没有洞房,前方战事告急,易湛责无旁贷,直接上了战场。
而沈玫就这样独守空房,一个人的洞房花烛夜异常的凄凉。
她原本以为等到易湛回来,她也就苦尽甘来,殊不知等啊等,却只等来易湛的死讯。
“自然是殉了,不然我湛儿一个人在下头也没个暖床的人,沈玫好歹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还是他极力要娶的,自是喜欢的。她总要下去陪他的,不然湛儿实在太苦了。”
说话的是沈玫的婆母——陈氏,原本沈玫是听说易湛阵亡了,她特意来这里陪陈氏,想着以后在易家就她们婆媳两人互相抱团取暖了,奈何听到了这话,她的心骤然咯噔了一下,沉入了湖底。
这可如何是好?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她呢,她与易湛空有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她甚是还是处子之身,殉葬!她不甘心!
“说的也是,湛儿就这么没了,一个人在下面寂寞难耐,身边有人女人黄泉路上也有个伴,这怕是我们父母最后帮他,可怜我儿……”里面传来老侯爷的抽泣声。
沈玫咬着唇,眼泪露出惊恐之色,她几乎是逃回卧房的。
就这样三言两语她的命运就这样被定下来了,她将要去殉葬。她根本无处可逃。
这里可是定远侯府,她嫁的可是大将军易湛,那是为国捐躯的大英雄,她能够陪葬那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沈玫甚至可以想象她那读书迂腐的老爹会亲自来送她上路。
不,这样的结果她才不要,她想活着,一定要活着,活着才有机会。
她怎么可以活着呢?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马上易湛的尸首就要抵达京都,至多也就三天时间,三天?怎么办?
去找表哥陆景行?
陆景行对她有情,按理说一定会帮她,可是他能力有限,焉能和整个定远侯府作对呢,更何况姨母断然不会让他那么去做,自毁前程!
那么找谁?
突然一个人撞进了她的脑海中小叔—易泽。
易泽乃是易家庶子,因天生残疾,不能上战场,只得终日待在宅院中。
他为人更是性格乖张,喜怒无常。沈玫嫁入易家之后与他接触甚少,两人也就在见过两面,即便这两面沈玫也牢牢的记住了他的长相,当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世间竟有这般绝色的男子。只可惜是个残疾,终身只能困在轮椅上,她甚至暗暗想过,他怕是不能人道吧,不然为何迟迟不曾娶妻呢。
一想到易泽,沈玫的脑子就飞快的运转起来,她偷偷的打开了锦盒,这是她出嫁之时,她娘偷偷塞给她的,里头有合欢散,是她娘留住男人不下床的秘密。
若是可以圈住易泽,有他出面说情,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毕竟易家男儿都死了,他是唯一的血脉,加上他身有残疾,不能上战场,以后易家的家主非他莫属。
沈玫心下已经有了主意,她拿着合欢散趁着夜色偷偷的潜入了墨居,那是易泽所在的房间。
“咚咚咚!”
她扣响了易泽的房门,他没睡!屋内燃灯如豆。
“进来吧。”
他的声音偏柔和,不似寻常男子那般粗狂,一进屋内就迎来一股子扑鼻的清香。没想到他竟还是一个如此雅趣之人,竟不是一个臭男人。
屋内甚是干净整洁,此刻他正手持一卷书还在灯下用功。
“小叔你还在读书呢,这都入夜了,来吃点银耳羹,我刚刚熬好的。”
“嗯?”
易泽一听声音,诧异的放下手中书卷,看着她的眼神满是疑惑,显然沈玫的到来让他很是震惊。
“小叔吃吧!”
沈玫的手微微得抖,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她马上就要去勾引眼前这个男人,她的心还是慌的。
镇定!一定要镇定!遇事不要慌!千万不要慌!
她轻移莲步,缓步上前,将银耳羹端到易泽的身边。
“啊,那就多谢大嫂了!大嫂你坐,你喝茶!”
易泽的身边并没有侍奉的下人,据说原本是有的,后来因他脾气实在是太过于古怪,下人们都干不下去,也都各自离去了,加上易泽又是喜清净的主,也没要求人来伺候他。
沈玫刚刚进门的时候,府上的管事的就提醒过她,不要招惹易泽,那是一个极其不好惹的角色。
但今日得见,远没有那些人说的恐怖,反而易泽更是个谦谦君子,周到且礼貌。
沈玫若是稍加注意,就会发现刚才易泽推过来的茶水中过了他的手,而她的银耳羹,易泽动都没动。反而是沈玫将茶水一饮而尽。
见沈玫将茶水喝了下去,易泽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嫂嫂此番到来,又是深夜造访,可是深闺寂寞,需寻人说话解闷!”
易泽说着就推动轮椅往沈玫这边移动了几分。
沈玫恍惚间竟是觉得头有些昏沉沉,不知为何她竟是觉得四肢乏力起来。
“小叔,我……”
话还没有说完,沈玫就那样瘫倒在易泽的怀里,易泽抱着她,觉得甚是心动,温香软玉不过如此。
沈玫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她本能的想要推开易泽。
“你这是干什么,让我走,放我走!我……”
沈玫还要喊,突然易泽就堵上了她的嘴,她动弹不得,只能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看向易泽。
哐当!
沈玫大脑一片空白,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他都还没有吃银耳羹,为什么还会!
易泽亲完之后,也就不动,明晃晃的看着沈玫,他也不动,就看着沈玫晕晕沉沉的一步三踉跄,眼瞅着就要一头栽下去了,他忙上前扶住沈玫,沈玫则是一把就甩开了他的手,易泽见她站都站不稳了,直接上手将她禁锢在怀中。
“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
沈玫竟是还带着哭腔,她浑身动弹不得,到了现在她才意识到了易泽方才端给她的茶水是有问题的,可是为时已晚。
“我想干嘛?这不应该问问嫂嫂你吗?如此深夜,嫂嫂这边不避嫌来我屋内,哦!是给我送的银耳羹的!来,嫂嫂我问你!对我何须合欢散,我心悦嫂嫂多时,当初还是我与大哥建议迎娶的你。!”
易泽的手修长且白皙,此刻他的手从沈玫的脸上划过。
他都知道!原来他都知道,沈玫拼命摇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你怎么哭了?你这般哭,哭的我心疼,春宵苦短,来吃了它吧。”
易泽端起银耳羹将它尽数喂给了沈玫,合欢散开始发挥了作用,沈玫强压着欲望,她咬着牙。
额头上净是汗珠,大颗大颗的滴落在床上,嘴里喃喃自语着,似是在说些什么。
易泽这般就越发的心动起来,慢慢悠悠的从轮椅上站起,施施然的宽衣解开,解开发带那一刻,乌发悉数披散开来。
“你,你是女子,怎么会……”
沈玫发现了秘密,一个易家无人知晓的秘密,那就是易泽不仅仅没有残疾,她分明就不是男子而是女人。
“嫂嫂,没关系!大哥给你的我可以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说完易泽就直接欺身而去……
一夜酣战!
等到沈玫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穿戴整齐了,而易泽此刻也穿戴整齐,依旧手持书卷临窗读书。
沈玫揉了揉太阳穴,头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她的记忆是模糊的。然而她还是记得易泽根本就没有残疾也不是男子。
“你……”
沈玫正欲下床,突然发现下面撕扯的疼。
“嫂嫂你看你这般不小心,也怪我,我竟忘记你还是处子之身!”易泽来到她沈玫的身边,和气如兰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我破了你的身,你以后便是我的人了,昨晚的你好香好甜!”
“你……,你不是男子,你……”
沈玫意识到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哈哈哈,嫂嫂那又什么关系呢?昨晚你不是也很快乐吗?你叫的我心都化了……”
易泽忽的握住沈玫的手,含住她的手指头。
痒!
沈玫下意识的要抽出手来,奈何她已然抽不回了。
“好了,你瞧瞧又要哭了,真是一个哭泣包!”易泽对着沈玫的鼻子就刮了一下:“你不会被殉葬,今晚同一时间我在这里等你,不见不散,记得一定要来。”
沈玫不记得当时她是怎么离开墨居的,她只记得当时太阳特别大,刺的她眼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