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的招新分为两个部分。
先的是学校组织的招新，为期两天。接着是社联下属的学校各社团招新，同样为期2天。
乔臻去年刚进大学的时候加入了《s新闻》和学院的学生会两个组织，现在是《s新闻》新闻部的副部长。由于大二时间精力有限，她退出了学院的学生会。
《s新闻》之前是s大发行量最大的学生报纸，每周出刊一次。
除了校园的新闻，《s新闻》还会为学生介绍学校的组织、社团、优秀校友等。当然，报纸里也会有偏文艺的版块。
后来，随着纸媒的没落，《s新闻》也不得不进行了改版。从纸质报纸变成了网页，同时经营自己的微信公众号。
乔臻所在的新闻部主要是负责新闻的部分。
*
作为新任的副部长，乔臻对于招新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于是当天早上，她在上完两节上午的课后，就赶去了位于西区的广场。
那是招新的主要阵地。
中午时分，半天的军训结束了，穿着迷彩服的新生在众多校组织里游移不定。
校学生会当然是最热门的，其他的组织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抢手了。
宁语檬所在的广播台招新处离乔臻不远，趁着人不多，她摸鱼过来找乔臻。
“臻啊，登山社下周的活动去不去？”
“去哪呀？”乔臻问。
“就学校旁边的原山啊。”
s大位于郊区的大学城，旁边现成的一座山，还免费。是s大学生组织活动的热门地点。
“我可能没空唉。”乔臻拿起一沓报名表晃了晃，“最近要忙招新的事情，还要带下一届新生，微信号也快要更新了。”
宁语檬的大眼露出同情的目光，“那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乔臻是陪宁语檬加入登山社的，当时宁语檬说自己需要锻炼身体，要物色一个户外活动的社团。
s大的登山社之前出过一次比较严重的事故，自那以后学校就对这些户外社团管理得特别严格。
登山社从那时起基本就告别了市外的那些险峻山峰。登的都是原山这样特别安全又不高的山。是很多登山爱好者眼里的“小土坡”。
没了挑战性，很多人都退出了社团。社团也从学校里的一线社团中退了出来。
登山社新任的社长是个特别“佛性”的人，从不要求大家必须参加社团活动。宁语檬这样懒懒散散的人特别喜欢这种风格，一眼就看中了“随缘”的社长。于是硬拉着乔臻陪她一起加入了登山社。
这一年里，两人参加的社团活动屈指可数。
*
“哎，不过社长早早和我说了。等社团招新的时候让我们去帮帮忙，撑撑场面。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好。”乔臻答应下来，招新的事情自己还是可以帮忙的。
“对了，你有没有帮我劝你的邻居弟弟加入广播台啊？”宁语檬怨念很深，“我都等了一上午也没见到帅哥的影子。”
“我劝不动他的。”乔臻无奈，要是能劝，她早就劝他上b大了。
“而且，他在北区军训啊，就算要来也没那么快的啊。”
“对哦。”宁语檬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我海口都夸下了，说已经提前预定了一个和流川枫一样帅的新人。我们部的女生都开心死了，就等着他来呢。”
“……”
“那你们部门的女生可能要失望了——”乔臻戏谑道，话没说完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地看着前方。
宁语檬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哈哈哈，我们小学弟来了！我先过去了！”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韩斯衡居然真的站在广播台招新处，认真地在看简介。
乔臻看着韩斯衡，他刚站在那里，广播台的人就热情地迎了上去，然后宁语檬也过去了。
韩斯衡和宁语檬说了几句话，然后去旁边的桌子上填了报名表。
宁语檬接过韩斯衡填好的表格，笑盈盈地往旁边一指。
紧接着，乔臻就对上了韩斯衡的目光。
看到乔臻的一瞬间，韩斯衡原本平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
他快步向乔臻这里走过来。
乔臻站起身来，对到跟前的人笑了笑，“你要去广播台了？”
韩斯衡点点头。
“你吃过饭了吗？”他问。
乔臻摇头，“还没有。我同事先去吃了，等她回来换我我再去。”
“那我等你。”
韩斯衡说完就站在一边，安静地等着乔臻。
乔臻旁边的人见状好奇道：“你们认识？”
乔臻点头。
她凑到乔臻耳边，小声说：“让他来你们部啊！这么帅！不招过来多浪费。”
乔臻摇摇头，“他不适合。”
韩斯衡平时话不多，她没办法想象他带着相机去采访的情景。况且，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写作文。好不容易上了大学，他是不可能来部里写稿子的。
同事瞄了几眼站在一旁的韩斯衡，越看越觉得惋惜。
等到接班的人来，乔臻和韩斯衡一起去了食堂。
路上，乔臻说起除了这次的招新意外，过段时间还会有一次社团招新。
她举了很多例子，问韩斯衡有没有意向的社团。
“你在哪个社团？”韩斯衡不答反问。
“我和语檬都在登山社。”
“那我也去登山社。”韩斯衡想也不想地说。
*
为期两天的招新结束后，紧接着就是笔试和面试。
乔臻和宁语檬常常忙到很晚才回来，直到最后一轮面试结束，两人才空闲了一点。
乔臻所在新闻部的部长是新闻系大三的学姐夏季，她现在基本上只是挂个职，将权利和工作都下放到了两个副部身上。
另一个副部也是新闻系的大二学生，叫廖春圆。
最后一轮的面试是乔臻和廖春圆一起面的，两人在面试结束后和其他人开了个简短的会，将录用名单定了下来。
接着，在和部门新成员一起开过会后。针对他们的培训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
新闻是个讲究时效性的东西。在新成员加入前，《s新闻》还是原来的大二成员在负责。现在加入了新鲜的血液，新一期《s新闻》将由老成员带着新生一起完成。
新闻部负责的版块基本上分外人物、社团、活动、其他新闻等几个部分。
乔臻负责人物和活动这两部分。
被采访的人物一般是学校有名的风云人物，比如拿到国外名校全额奖学金的学霸、创业成功的在校大学生、参加电视台节目一炮而红的焦点关注等，有时也会采访已经毕业的优秀校友。
在确定人选前，部长夏季罕见地电话了乔臻。
“乔臻，这期的人物定了吗？”
“还没有呢。”
目前有两个待定人选，乔臻倾向于那个在校创业的大四学长。
“那正好。”夏季当机立断道，“团委老师指定了一个新生作为这次的采访对象。我马上把他姓名和联系方式发你。”
“好的，学姐。”乔臻答应下来。
《s新闻》和老师打交道比较多，有时候老师会指定一些内容让他们做。只是，之前还没有过将新生作为本期人物的先例。
“这新生这么厉害吗？”乔臻忍不住好奇起来。
“和省状元只差5分你说厉不厉害？”夏季也是从老师那听来的消息，“高中时已经过了计算机三四级，信息学竞赛一等奖。是学校at计划的成员，唯一一个新生校长奖学金获得者……”
夏季洋洋洒洒说了一堆，乔臻却是越听越觉得熟悉，尤其是高中那一段……
“学姐，新生叫什么名字啊？”
果然，一个熟悉的名字进入乔臻的耳中。
——“韩斯衡。”
乔臻：“！！！”
居然真的是他。
*
这次的工作本来是由乔臻的同事带着两个大一新生负责的，但她怕韩斯衡不配合，最终决定还是自己亲自负责。
乔臻将前几期的稿子发给两个新生做参考，让她们想好针对韩斯衡要提问的问题，然后再将问题发给自己修改。
这两个小姑娘很聪明，只需要稍微点拨下就通了。经过几次沟通，问题很快就确认下来。
由于韩斯衡要军训，采访的时间定在了晚上8点，地点定在西区的一家奶茶店。
新生的宿舍都在西区，定在西区方便一点。
乔臻到的时候，韩斯衡已经坐在那里了，部里的两个小姑娘还没来。
她提前叮嘱了几句，让他好好配合小姑娘的工作。
没说两句，那两个小姑娘也到了。
“你们想喝什么？我请客。”乔臻拿来一份菜单递给她们。
“双拼奶茶！谢谢学姐。”
“珍珠奶绿，谢谢学姐！”
乔臻应好，将目光转向韩斯衡，“你呢？”
“金桔柠檬。”
乔臻点头，去前台点了单回到位置上示意可以开始采访了。
大概同为新生，两个小姑娘本身又是活泼的性格，她们很快就一人一句地和韩斯衡交谈起来。
乔臻笑盈盈地在一旁看着，欣慰不已。
可后来，两个小姑娘明显开始走偏了。
问题从“有什么学习方法可以分享给大家”变成了“你身高多少？”“有女朋友吗？”
韩斯衡：“……”
他看向乔臻，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嗯，她要自己好好配合。
韩斯衡只好冷着脸，硬邦邦回答：“182，没有。”
两个小姑娘兴奋起来，正要接着问的时候，前台送奶茶来了。
乔臻点的是红豆奶茶，她伸手握住杯身，正要拿起来的时候，杯身被另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
乔臻微怔，看向对面的韩斯衡。
他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手心有一部分微微压在自己的手背处，触感温热。
韩斯衡微微一顿，将杯子从她手心抽走，将那杯金桔柠檬推到乔臻面前。
“你喝这个。”
“你现在喝奶茶晚上会睡不着。”韩斯衡解释。
乔臻抿唇，她知道他说的对，可有时候嘴瘾上来了还是忍不住想喝。
“学姐，你们认识？”小姑娘惊讶地看着二人。
“嗯。”乔臻闷闷地回复，无奈地用吸管戳开那杯金桔柠檬。
酸不拉几，一点都不甜。
*
采访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10点了。
乔臻让他们3人都早点回宿舍，拿起椅子上的包准备独自回北区的宿舍。
9点多的校园很安静，行人不多，路上偶尔有夜跑的学生经过，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人的影子显得分外寂寥。
s大校园很大，西北区之间有一条捷径，是黑暗狭小的细石板路，在晚上有点吓人。
乔臻一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一边加快了脚步。
她刚走了没两步，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乔臻脚步微顿，转头，果然看见韩斯衡站在身后，灯光下，他的脸半明半暗。
“怎么还不回宿舍啊？”这里离他宿舍楼很近。
“你会怕，我送你。”韩斯衡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薄唇一抿，嘴里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乔臻一愣。
“什么我会怕……又不是小孩子。”乔臻低声嘀咕。
“明明就怕，怕黑怕鬼，像小朋友一样。”韩斯衡对她不承认的行为有丝无奈。
怕就怕呗，反正他可以陪她。
“……”
原来他知道自己怕黑，那……
“你以前下晚自习要和我一起回家，也是因为我怕黑？”乔臻心里一动，后知后觉道。
韩斯衡点头，“嗯。”
似乎是想到了好笑的事，他嘴角一弯，“也不知道是谁，晚上上楼梯都怕。”
她每次晚上上楼，那脚步急促地都像是有人在背后追杀她似的。
乔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