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心之所向【回忆篇】
华丽的大堂灯火辉煌,盛装出席的男男女女或在舞池里翩然起舞，或在长桌边上谈笑风生。
“东子，那个就是你们家的‘野种’么？果然生了一副好皮相，看着就很有感觉,不知在g上是不是也那么带劲儿，呵……”
说话的人目光露gu地盯着一旁既不与人跳舞,也不与人搭话，只是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的omega。
火勺热的目光黏在对方精致的脸上，将身材瘦削的omega从头到脚来回打量了几遍,视线落在对方精瘦的yāo肢上，意味不明地挑起嘴角,舔了舔唇,轻佻又露|骨地对身边的人说道。
“约瑟夫，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这种贱|种你也看得上,还真是荤素不忌。”
旁边的alpha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黑发少年，抬手松了松领带，拿起高脚杯晃了晃,勾起嘴角挑了抹讽刺的弧度，言辞间的轻蔑不加掩饰。
“嚯，好歹人家也是你表弟,这么说人家过分了啊。”
名为“约瑟夫”的男性alpha推了推金边窄框眼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虽说着维护的话，但语气却是傲慢又轻浮，反而有种嘲讽的意味在里面。
他顿了下又道：“而且你不知道,这种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小白兔tiáo教起来才有意思。”
“得了吧，一个不知打哪来的野种也配当我表弟，笑话。”叶庆东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眼皮漫不经心地一掀，嗤笑道。
“不过我得奉劝你一句，最好别招惹他。”
“怎么，你也对他有意思？尝过味道了？那也正常，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么。”约瑟夫挑眉笑道，言辞中不乏调侃之意。
叶庆东翻了个白眼，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心里冷笑，这哪是只小白兔，分明是个狡猾的小狐狸崽子。
想起他在叶辞那里吃的亏，他冷冷地笑了笑。
不是很嚣张么？好，今晚就让你嚣张个够。
不知道你那龌龊的心思被你喜欢的人撞见，那张漂亮的脸上会做出什么样的可怜兮兮的表情。
叶庆东拿起高脚杯仰头一饮而尽，明亮灯光打在脸上，盛满恶意的神色一闪而过。他冷眼看着约瑟夫那个jing虫上脑的花花公子站起来，朝叶辞走过去，脸上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就知道约瑟夫会对叶辞这样的omega感兴趣。
放下酒杯，也跟着走了过去。
…………
叶辞是第一次参加高年级的毕业舞会，本来他对此并没有兴趣，但当他知道那个人也会出席时，在丽贝卡请他和她一起参加晚会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而叶家那边巴不得他在参加晚会的时候，搭上哪个有背景的alpha，好让他们也跟着捞些好处，自然没有反对。毕竟贵族精英学校里的学生，家世都是数一数二的。
一到会场，丽贝卡就追着她喜欢的人跑了，留叶辞自己待在大厅里。
他不想和一群带着伪善面具的人搭话，索性寻了个清净的角落，端着一杯度数不高的果酒，看着舞池里成双成对的人，时不时懒散地啜饮一口。
忽而，他察觉到一抹带着恶意的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这种感觉并不好，好像他已经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为所欲|为。
叶辞顺着那道视线望过去，他认得那人。那是高年级有名的花花公子，他表哥叶庆东的狐朋狗友。果然那个道貌岸然的alpha旁边，坐着的正是前些日子被他收拾了一顿的叶庆东。
对方的目光绝非善意，那种露|骨而充满占有.欲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慢悠悠地打量，就好像狩猎者戏弄着到手的猎物，思考着从哪里下.手才好。
令人作呕的家伙。
眼见对方朝他走过来，叶辞当机立断，转身就要往外走。他可不想被对方缠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愿。
那个高年级的alpha可不想这么简单地放过他，在后面朗声道：“叶辞学弟，怎么见着我来了就马上要走了呢？难不成是怕我吃了你么？你这样，学长可是会伤心的呦。”
对方突然拔高的嗓门使周围人忍不住侧目看向他们，他们仨很快便成了众人目光聚焦的中心。
叶辞皱皱眉，并不打算搭理对方，只是转身目光冷淡地看着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alpha，淡淡道：“您哪位？”
围观的人很不给面子地闷笑出声，让心高气傲的alpha忍不住恼羞成怒，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对面少年清冷的话堵了回去。
“我……”
“我们并不熟吧，这位不知名的学长。当一位omega明显地表示出疏离感，任何一位alpha都该清楚不要再继续打扰对方。我觉得学长你该回去再把《abo礼仪准则》看几遍，不然以你这样，很难找着对象的。”
“你……”
黑发omega面露不愉，说的话也不留情面，听在约瑟夫耳里尖锐刺耳，刚想发火，又被人抢先一步截了话头，要说的话堵在喉咙中不上不下，噎得他难受。
“看吧约瑟夫，我早和你说了我表弟脾气不好，你别招惹他你不听，现在信了吧？而且……”
帮腔的人斜眼看了眼少年，目光里带着森然恶意，接着道：“他可是要成为帝国的太子妃殿下的，有太子殿下那么优秀的人，自然不会看上你了。”
此话一出，不仅是叶辞愣住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被震住了。反应过来后，冷嘲热讽的声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如一张网将叶辞兜头罩住，网外的人冷眼看着他在网里挣扎，不时品头论足两句。
“一个不被家族承认的野种也想当皇太子妃，痴人说梦吧。”
“野种？难道他是叶家的私生子吗？”
“你没听说么？他母亲不检点，未婚先孕，后来还叛出家族，叶家当然不肯承认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了。”
叶辞闻言，冷冷地看了多嘴的人一眼，目光像淬了毒似的闪着寒光的刀子，直勾勾地瞥向对方。
“你再说一遍。”
少年声音清越，略微染上怒意，像一池春水起了涟漪，打破了平静的表象，内里是汹涌翻腾的骇浪惊涛。
被那道冷凝的视线盯上的人忍不住后退一步，心生惬意。
这边剑拨弩张，那头却有人拉着调子说：“你、是、心、之、所、向……呵。”
叶辞猛地回头，瞧见叶庆东手上捏着一张画纸，上面赫然画着一个人的肖像画，金发碧眼，五官俊朗，带着些许青涩。正是帝国的皇太子莱斯殿下。
茶色的瞳仁猛地缩紧，他隐藏极好的心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戳破了。
“表弟，不是表哥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净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呢？我们叶家何德何能与太子殿下扯上关系。我知道你是嫌叶家这尊庙小，容不下你，但你也不能肖想太子殿下啊。”
叶庆东恨铁不成钢地对叶辞道，发表了一小段感言，末了还摇头晃脑叹了一声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兄友弟恭，关系不知有多亲近。
叶辞听着叶庆东满口污蔑的谎话，气得捏紧了拳头，身体都在颤|抖，眼眶发红，却倔强而硬气地挺直腰板。不想理会别人的异样目光，却架不住闲言碎语不断飘进耳里。
“他才多大啊就写这么黏黏糊糊的话，太不要脸了。”
“果然和他妈一样，小小年纪净想着勾.引人了。”
“你闭嘴！你知道什么！”黑发少年红着眼眶冲后头说闲话的人吼道。
“都是omega，你这么说一位母亲你不羞愧吗？都说ao平.权，凭什么alpha可以肆无忌惮地乱来，无论有多少私生子都不会被人认为不检点。而omega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和爱人分开，未婚先孕独自抚养孩子却要被人说闲话？”
“我不明白我母亲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是omega，所以她要受人白眼。如果换成alpha，你们是不是要说这个alpha情深意重，是个痴情种了？”
被叶辞步步紧逼的质问吓白了脸的omega紧紧拉着同伴的手，不敢去看他凌厉的视线，低头小声道：“……对、对不起。”
“表弟，你消消气冷静点，大家都是随口那么一说，做不得真的。”
叶庆东像个和事老似的打着圆场，上前揽住叶辞的肩膀，凑近他耳边耳语几句，看起来是在安抚弟弟，实际上说的话又毒又狠——
“你妈是家族的耻辱，而你是不被认可的野种，还想当太子妃？记清楚自己的位置吧，野种。”
“滚开！”叶辞一把拍掉叶庆东搭在他肩上的手，没克制住怒火，捏紧的拳头狠狠捣向对方那张小人得势的嘴脸。
尽管打起架来肯定还是他吃亏，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想狠狠揍这个混蛋一顿。
叶庆东狼狈地倒在地上，脸上立马肿了一块，吐出一口混着血水的唾沫，抬手擦了擦擦破的唇角，冷笑一声骂道：“你个贱|种！敢打我？！”
说着撸起袖子站起来，狠狠一拳砸向叶辞，毫不顾及对方是个omega。
一只手钳住了他的拳头，他用力拽了拽，却发现不管怎么拽，对方坚如铁钳的手都没有丝毫松动。
“我倒要看看哪个不要命地敢拦……太、太子殿下……”
他回头对上对方纯粹冰冷的绿眸，如坠冰窟。这可是十五岁开始就上前线杀敌的太子殿下啊，一个眼神就足以震慑得人心慌气短。
“你们在做什么呢？”
年少的太子态度温和地问，哪有杀伐果断的修罗模样。只有叶庆东自己知道，那只钳着他的手不断施加力量，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听到了骨裂的声音。尽管手上的痛已经麻木了，但他在太子殿下温和的目光下，连呼吸都困难，更别提发出痛呼声了。
“……打架。”
叶辞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怔住了。那头耀眼的金发下俊美的脸似乎和许多年前少年的灰扑扑脏兮兮的脸重合在了一起。
听到对方的问话，他才恍然如梦般清醒过来，敛眉收起眼中万千细腻的神色，克制到不夹杂一丝一毫的情绪回道。
“打架？”莱斯被眼前的小家伙的回答给逗乐了，不动声色地飞快扫了一眼眉眼精致、生得极为漂亮的omega少年，薄而性|感的唇向上挑了挑，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打架可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金发alpha笑道，碧色眼眸里似乎藏着漫天星子。
见漂亮的少年低垂眉眼没有应声，他又说：“如果非要打架，至少要保证自己占有优势，否则得不偿失。”
莱斯松开紧按住那个粗鲁的alpha的手，随从有眼色地递上一条手帕，他拿起干净的手帕细细擦拭刚才抓过别人的手。
叶庆东觉得自己每次对上叶辞都会走霉运。先是被太子殿下捏得手骨几近断裂，冷汗涔涔滑落，却不敢张口大叫，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随后又见捏碎他手骨的人嫌弃地擦试着手，胸口憋着一股郁气，他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点。
一张纸飘落在莱斯脚边，他制止了随行侍卫的动作，自己亲自弯腰拾起。
叶辞看到对方的动作，心下一惊，转身就要脚底抹油先溜走，却猛然被人拉住。
他回头望进那人含着笑意的碧眸，几乎要沉溺于对方眼中的温柔。
金发alpha凝视着他，笑意盎然，比以往任何时候所见的视频影像中的笑意都要和畅。
“你是，心之所向。”
转而，对方的视线落在画纸上的小字，字句清晰，字正腔圆，带着抑扬顿挫的起伏。
“谢谢，画得比本人好看得多，我很喜欢。”
处于青年与少年变声期的alpha，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听在人耳里，像一片柔软的小羽毛，勾.得人耳朵又痒又麻。
我很喜欢，到底是喜欢那句小字，还是喜欢画上的人画得好看，不得而知。
“这幅画可以送给我吗？我很喜欢。”
他又一次强调“喜欢”。
叶辞根本没仔细听对方的话，只是浑浑噩噩地点了点头。
莱斯向他道了声谢，动作有条不紊地将那副画折叠成足以揣在胸前衣兜的大小，将其塞进礼服内衬上的暗兜里，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刚刚有人说你想做帝国的太子妃？”
直白又出乎意料的问题令叶辞感到稍许难堪，情不自禁地涨红了脸，深吸一口气，似乎破罐子破摔般道：“是。”
对方笑了笑，又问：“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知道。”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没有。”叶辞嗫喏道，低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那我却是有话要对你说的。”比叶辞高出许多的alpha微弯着yāo，抬手摸了摸黑发omega柔软的发丝。
叶辞懵懂地看着他，闪着水光的茶色眼瞳倒映出对方的影子，澄澈而专注。
“你还小，如果五年后你还喜欢我，我就娶你做我的太子妃，好不好？”
叶辞忽而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眉眼间满是温和暖意的人。
“你在开完笑吗？这可不好笑。”叶辞侧头躲开对方轻rou他头发的手，冷静道。
“不是玩笑。”
莱斯敛了笑意，神情严肃而庄重，沉声道：“君无戏言。”
顿了一下又说：“我们可以拉钩。”
说罢，伸手握住少年要比他小一圈的手。俩人拇指相对时，叶辞才恍然想起他还没有说要答应呢。
“我以帝国皇太子的名义起誓，我不会忘记我的承诺，还有你，叶辞。”
…………
骗子。
明明早就忘光了。
叶辞想。
他缩在男人的臂wān里，lou抱住对方的waist，抬眼瞧见男人线条冷硬却好看的下颌，想了想说：“莱斯，回去我会洗掉标记。”
男人的身体僵了僵，沉默了两秒，不显露任何情绪道：“好。”
“摘掉腺体。”
男人手臂收紧，紧紧拥住他，一手将他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手牢牢箍住他的waist，下巴轻轻压在他的头顶，说：“……好，只要不伤害你自己的身体。你想做的就去做吧，我都支持。”
叶辞没有再说话，只是乖乖地把头靠在对方滚|烫炽热的胸膛上。他能感受到alpha的心跳，清晰而有力。
怦……怦……怦……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发文的秃头作者
我再也不要拖延了呜呜呜
头发要掉光了嘤嘤嘤
小天使们也要早睡早起，珍爱发量，拒绝熬夜
晚安mua～
对了，微博账号：是叶子呀_日万选手
虽然啥都没有，也没有日万【超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