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皇后娘娘刚刚是在关心你吧?”
“嗯,可兰花,真的能让我少些病痛吗,你也知道我的身体。”
“当然啊,你忘了啊,皇后娘娘不仅是皇后皇后娘娘还是我们大渊的祭司大人,
走我们回宫收拾收拾,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回家休息一阵子就上街!
我都忘了我上一次上街逛是多久之前了,也不知道杨老头还在没在街角那卖羊肉泡馍。”
“好。”
宋卿的内力极好,马车行驶有一段距离依旧能将两个姑娘的说话声清楚收入耳里,
勾了勾唇,曾何几时她和阿摇十几岁的年纪也是这般,
做过最多的事大抵是一个明目张胆地在爬宫墙,一个明目张胆地站在宫墙外接了吧,
“娘娘,现在黎小主与月小主出宫,后宫里就只剩下二十三位嫔妃娘娘了。”
圆儿一边跟着马车走,一边美滋滋地掰着手指头在心里算,
压低声音隔着马车帘和宋卿悄悄地说,高兴劲是止也止不住。
“怎地比我还欢喜?”
宋卿打开信纸轻笑道,洁白宣纸上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字迹入眼,
触及内容里的几个字时,捏着信纸边角的指尖略微停顿。
“奴婢哪有,奴婢是替娘娘高兴呢!”
圆儿浑然不觉依旧语气欢快地说着,她当然欢喜啦,普天之下历朝历代,
有谁见过帝王后宫仅皇后一人啊,她圆儿马上就要见证这桩世间绝无仅有的美谈了!
马车内,
宋卿将份量颇重的钥匙拿到眼前,三分好笑七分不是滋味,
她说怎么觉得眼熟原来是国库的钥匙,先皇在时她曾见过几次,
“真傻。”
一句话飘落在寒冬中,像是在说南宫御又像是在说她自己。
若非十万火急的事,马车在宫中行驶不能快只能慢,
祭司殿门口人来人往,见皇后的马车来都纷纷上前来问安,
“起来吧。”
宋卿看了一眼右手边太后的马车有些意外,却也没多问什么,
带着圆儿一行人抬脚进去,一路行礼问安声不断,
一直到到四位老人所在的后院,又是哗啦啦的一阵行礼耳根子方才得以清净。
不过……
宋卿本是想给太后行礼,只是眼前的场景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愣,
只见一身金叉金步摇浑身金光闪闪的太后,脚下绣祥云的布鞋踩着泥土,
金线绣边的宽袖毫不顾忌形象地挽起,手撑着长柄锄头,
跟没看见她神色间的诧异似地,极为喜剧化地招招手招呼,
“哎呀,小卿卿你来啦,快来快来,看看哀家锄的这地种的这蒜头,怎么样,像是那么回事吧?”
太后……种蒜???
不仅仅是宋卿,凤鸣宫跟着来的一行宫人都纷纷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幕,这、这真是他们那养尊处优的太后??
太后并不在意这些或震惊或不可思议的目光,上下打量儿媳妇一身皇后华服打扮,
心里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可惜咯,还想叫小卿卿一起种蒜头来着。
宋奶奶也往孙女这边看过来,手里边还拿着一把蒜头,慈祥和蔼的开口,“卿卿阿,吃饭了没。”
宋爷爷本是蹲在让吧嗒吧嗒抽着烟杆子,见孙女来悄悄地收起来了,脸上也带着笑,
淼水则是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旁边看,老了老了还能见着好友下地种蒜头,乐死她这老婆子了,
这会儿转过头也朝宋卿招呼,还顺手地把身边的另外一把小板凳拉过来,
“来徒儿,坐,要不你跟着种种蒜头也行,这还有菠菜种,改明儿长出来了摘点好涮火锅。”
大渊是有火锅地且十分受百姓喜爱,尤其是入冬初雪那天,十家就有八家当天吃的是火锅,
“吃了奶奶。”
宋卿朝老婆子摇了摇头拒绝,而后说着朝太后和宋奶奶那边走去,
陪着两老将剩下的蒜种完,几人这才回洗了手往厅堂回去,
“这茶真是暖身子,老姐姐你尝尝这蜜饯好吃着,这是梅子做的,放进鹅肉里一起烧味道是极好的,
容仪,你去,让人过去和御膳房说一声,午膳就做这道梅子酱鹅吃。”
“诺。”容嬷嬷笑着应下。
宋奶奶鹅肉吃过不少,自家小院里就养着鹅,就是没听过蜜饯还能烧鹅肉吃,一时惊奇道,
“真像亲家你说得这么好,那我得尝尝。”
“老哥哥你也尝尝。”太后又招呼。
宋爷爷点点头,放下当宝贝似的烟杆,接过宫人递过来的做功精巧方便的果叉子。
见爷爷奶奶与母后相处得自然融洽,宋卿放心不少,和身旁的小老婆子提起扶胤的事,
淼水撇了撇嘴,嫌弃徒儿也嫌弃嘴里酸甜不够甜的梅子,
“那毒你不是会解?你给他解不就成了,做什么这么麻烦,
非得老婆子我给他解?又没银子又没功德,为师闲的?”
说起这个,宋卿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将自己对扶胤使的心眼说了,
“就是这样,所以我不好亲自给解毒,您给他施针将毒逼出来就好,解药我来做。”
“啧啧。”
淼水看向宋卿的小腹,这死孩子和皇帝一样一肚子的城府心眼和坏水,
孩子还在娘胎里就学坏了可咋整,转念一想这是皇嗣,
淼水也就释然了,皇室中人有心眼可好过缺心眼,“行,老婆子我真是欠你的。”
应下归应下,咕哝抱怨一句不能少。
太后虽然和两亲家说着话,一双耳朵却是将这边师徒两人说的话听得清楚,看了过来,
“小卿卿,明个儿哀家办的赏菊宴你得来,正好和那些官家妇人小姐会会面,
往后这样的场合还有许多,你现在是皇后不比以前,这些都是躲不过的。”
皇后是一国之母是与帝王并肩携手的人,许多事都要经手操办不似祭司那般清闲,
太后是将儿媳妇从小看到大,知道儿媳妇懒散的性子才会有此一提。
宋卿看着太后笑眯眯的脸,很快明白太后话里的用意,颔首,“会的母后,我明白。”
午膳像昨天一样,也是一大家子坐下来一起用的,
夫妻两人借着消食徒步回的凤鸣宫,远远就看见宫门口聚着十几个嫔妃,
南宫御眉峰不着痕迹拢起,俊美如神的脸庞神色不愠,
“德宏,怎么回事?”
虽是晌午风没那么早上那样冷,天却也算不上有多暖和,
可德公公这会在后面,却是抬起太监服袖口悄悄往额角抹了把汗,
“回皇上的话,老奴、老奴这就过去看、看看,问问。”
见帝王没有不允许,忙紧了紧手中拂尘,靠着边上脚步匆匆地跑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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