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美人眼神很淡,一一看向说话的一群奴才,倒是没了往日那般怯懦的模样,
“首饰盒里有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一千两银子,若是有哪个公公愿意帮我将首饰盒拿出来,
我便把这一千两全给那位公公,当作是给公公的辛苦钱。”
一个个怨声载道势利眼的太监们,本是被云美人看得无由来心慌,
一听找到首饰盒有一千两银子拿,霎时换了一副殷勤的嘴脸,
“小主我去,呸呸呸,是奴才去奴才去!”
“一边去,小主您那首饰盒在哪个位置,奴才这就给您找来!”
一千两真不少了,在旁负责的太监公公听了都心动,碍于拉不下脸面到底是没吱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太监们很快就争着抢着把两个首饰儿从废墟里找出来,
万般讨好的送到云美人手里,自然也拿到了两张五百两的银票。
“小主。”
梅儿晚一步从废墟里过来,低着头没敢看云美人,脸和衣服都沾了黑灰显得有些狼狈,
“没用的贱婢。”
云美人说话很轻,虽说着骂人难听的话也轻飘飘地,
梅儿身体瑟缩了下,脸埋得更低什么也不敢说。
…
翌日,
卯时,月还挂着,天尚有一丝微光,皇宫各处却已经渐渐忙碌起,
帝王每日早朝后宫各位小主晨起请安,光是御厨房就忙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一片忙碌中,云美人一身绯色罗裙走了进来,
这俗话说得好君子远庖厨,更何况是攻宫里的嫔妃,
可不就惹得忙着活的厨子们和宫人们的注意,负责的南公公正忙着看给帝王准备的御膳,
一个回头的功夫就看到云美人,看这穿衣打扮就知道是宫里边的小主,
只是这是哪个宫里又是哪个小主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皇上不踏足后宫,
也就没有什么谁受宠谁不受宠之分,先迎上去问候一声总没错,
“呦小主,您怎么还亲自来了?来得早了些,这各宫的膳食都还没准备好,
皇上的御膳都还要些时候,要不您先回去等等,杂家这边给您催一催,用不了多久。”
云美人今时不同往日,绯色罗裙华丽衬得肤色气色都格外地好,
略施粉黛将原本小家碧玉的美加深许多,令人见了生烦的唯唯诺诺不见,
人还是那个人,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般,
“我过来看看,公公且忙自己的便是。”
云美人向着南公公抿唇一笑,脚步便径直跃过往里走。
“诺,那小主您看,杂家跟着,这厨房里的事啊杂家知道得多,您想知道什么杂家都能接住。”
宫中多是非,容不得一星半点的差子,南公公不敢松懈。
云美人无言算做是默认,从自己的那份膳食往上看,
看着一道道从没在她梨院出现过的精美菜肴,脸上没有变化过半分,
帝王的御膳自是排在最前边,并不能轻易靠近,看也只能隔着距离远远看上那么一眼,
“小主。”
南公公怕出岔子,适时候出声提醒云美人不能再往前了,
陪着走的这会儿功夫他倒是想起了跟前这位小主是谁,昨夜的火势可是大得很,
早起师父还提起今个儿要将一位小主送出宫,好似就是这位,
只不过都让人进来了,总没有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赶走的理由,
小主还没出宫那便是小主,他能做到如今的位置断不会拎不清尊卑。
“劳烦公公了。”
轻似风的一句,等南公公回过神,云美人已经转身离开,
呼吸间的功夫就出了御膳房,谁也没注意到地上有只形式米粒的虫子,
悄声无息往前慢吞吞地挪动,而它爬的方向正是帝王御膳。
…
祭司殿这边,已是辰时初,
宋卿还未醒,自从不用上朝后她便回到了原来在异世的懒散做派,
毕竟再她这里,约束自己早起是一件人间疾苦容易短命的事,
“喵呜~”
前院子内,早起的小乌云趴在芭蕉树下一颗石头正撕扯着鱼干,
时不时宠冲着忙碌的侍卫喵呜一声,实打实的小监工。
“动作放轻一些,莫扰了大人休息。”
郭永怀有些想笑,一直都觉得波斯把猫当作是灵猫来供养是无稽之谈,
现在看来还真有些灵性,见几个手下栽种玫瑰的动作放得轻了一下,
郭永怀转身迈开大步朝宫门口离开,皇上这时候应和大臣商谈完国事,他过去汇报刚好。
今个儿整片京都城的天都不错,万里无云蔚蓝如洗,
日头虽比这段时间大了些,不过在深秋时节却尤为喜人,
“郭统领。”
德公公人老了,守着御书房人特意往有日头光的地方站,晒着全身暖洋洋地心情好,
脸上对谁都是三分笑意苍老的脸,现下可是有五六分了。
“劳烦公公。”
“德宏。”
一前一后的两声分别响起,德公公来不及与郭永怀说什么,应一声赶紧着推门进去,
郭永怀并不急,欲耐心等待之际从屋里又传来辨不出情绪起伏的一声,
“你一并进来。”
郭永怀一愣,旋即明白帝王这是叫自己抱着不解的心绪踩上台阶。
御书房内的光线明朗,南宫御正在外间独自一人用膳,
可口的清粥以及几样开胃爽口的小菜,只不过还一样未动,
御膳房把御膳送过来也不过刚刚的事,德公公关切地开口,
“皇上,可是今日这些菜不合您胃口?”
南宫御神色看着还算和缓,朝案面摆放的那碗清香的白粥抬了抬下颚,
“拿走,好好看看,仔细地看。”
德公公不明白帝王这是有何用意,不过还是照做了,
小心翼翼地把那碗粥端起拿过来,弯下身细细地察看起来。
“皇上。”
郭永怀给帝王行礼,人天生的好奇心作祟使然,眼角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那碗白粥,
“免了,祭司可用膳了?”
南宫御高大轩昂的身形往后靠,拿起宫人备在一旁的手帕擦拭拿过筷子的手指,
已经完全丧失胃口,问起宋卿时凛然立体的眉骨可见柔情浮起。
“祭司大人还未起,臣多问了圆儿姑娘一嘴,说是近日祭司大人有些嗜睡,
大人自己把过脉身体没什么大碍,是平日里疲累所致。”
南宫御勾了勾唇,回忆起昨夜心爱女人娇软柔荑带来的放松舒缓,
眉眼间蕴着的温柔更甚,嗯,的确是疲累了一回,是他孟浪,辛苦卿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