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
小乌云尾音深深上扬,且带点婉转的意味,左右摇晃着黑漆漆的尾巴,
高贵又优雅地走回令猫垂涎三尺的鱼干面前,继续当起干饭猫起来。
“大人。”
宫门口传来一声呼唤,小财子匆匆忙忙地朝她们这边跑过来,
宋卿神色微凝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站起身看向小财子,
“可是后宫内有什么异动?”
小财子气喘吁吁拼命点头,好不容易到跟前,手指着外面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大人,后宫来了一批御前侍卫,分成好几批带着嬷嬷进各宫娘娘的宫里搜东西,
说是娘娘们谋害大人您,他们来搜是皇上的意思,大人您没事吧?
奴才听他们说是无色无味的毒酒,您回来怎么都不和奴才们说啊!”
“什么!?”
圆儿顾不上欣赏成了精的灵猫吃东西,蓦地站起走过来,圆圆的脸蛋儿满是焦急,关心三连问,
“大人怎么回事?您没事吧?毒酒您没喝吧?奴婢这就去太医院传华太医过来!”
说着脚下生风风风火火就要往宫门口跑。
宋卿及时叫住,对小丫头的冒冒失失有些头疼却也知道是关心自己,按了按眉心耐心解释,
“我没事,若真喝了眼下就不是站在这和你说话了。”
圆儿后知后觉,挠了挠头微囧,被自己的脑瓜子蠢到了,
“是、是哦,大人您要是喝了这会儿就该躺在太医院了,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是哪个宫的嫔妃娘娘要害您?”
宋卿摆了摆手,运起轻功水色烟罗裙高挑纤细的身形往宫门口离开,
“大人……”
圆儿追了几步,却见身旁一晃而过黑漆漆的一团,微愣,
下意识转身看向几人原来站的位置,哪里还有猫儿在吃鱼干的影子。
正是戌时,
皇宫灯火通明,内力好的人可以清楚地听见各宫各处的动静,
宋卿的脚步止于御花园,感受周围深秋微凉的晚风叹息一声,
这时候去找霍施主好像也无济于事,且不说宴会殿内那么多人,
后宫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想单独相处本身就是一件难事。
“喵?”
小乌云趴在主人肩膀,蹭蹭主人发出不解的一声,尽管御花园挂有照亮夜路的宫灯,
到底比不过白炽灯的明亮,隐约夜色下猫瞳泛着微微的幽光。
宋卿在异世养过乌云十几年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
把黑团子抱进怀,似说给乌云听又似自言自语,
“看来我们只能回去等了。”
后宫那边她现在过去掺和也不合适。
“喵~”
乌云表示赞同,找什么呢,不用找,臭雄性有什么好的,是它小猫咪不香了吗?
另一边,
宴会还在继续,被掀翻的龙案已经让宫人重新换上新的,
丝竹管乐声缭绕,舞姬们随着悠扬的乐声舞动曼妙的身姿,
殿内的大臣们却没有一人有心情欣赏,一个个坐如针毡,
尤其是有女儿在后宫的大臣们,时不时抬起宽袖悄悄抹额角的汗,
只祈祷着自己女儿不要那么傻,参与到今晚这趟谋害祭司的浑水当中。
而原本该是今晚这场宴会主角的碧海与波斯,如今却成了陪衬,
波斯使臣团一行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总归此行目的一是表往后归属诚意,
二是将灵主献给大渊皇,虽与设想中有些出入却也无伤大雅,
眼下坐着饮酒听曲再看看大渊皇后宫起火的事,何乐而不为,
而碧海与赵峥青一起被点名在先,眼下除了惴惴不安再无心思想其他,
原本今晚该和丞相在帝王一唱一和的戏,更是不了了之。
南宫御执着酒樽位于高位,龙案早已让宫人换成新的,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送至薄唇,狭长的凤目晦暗莫名,
德公公去而复返,深知帝王心情不好夹着拂尘弯着身子,
轻手轻脚地来到帝王身后位置,恭声回禀,“皇上,老奴已将祭司大人平安送回祭司殿,
大人和波斯送来的那只猫相处得正欢喜,并未受惊吓,
老奴见大人适才在殿中看着果盘里的山楂和青梅看了许久,回来时就差贴身的人送去祭司殿一些。”
最后这两句德公公是压低着声音说的,眼瞧着帝王神色缓和些许,
提着的心松懈,这才紧了紧手中拂尘退后几步安静地候着。
半个时辰不到,
负责去后宫搜查的御前亲卫统领出现在宴会殿门口,在殿内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
单膝跪地,将从贤宫中搜出的精小方方正正的匣子奉上,
“启禀皇上,这是属下在贵妃娘娘宫中搜出的匣子,匣子内有张写着诸位娘娘名讳的宣纸,字迹不一,
属下觉得可疑就将匣子带了过来,华太医口中毒药属下等未能找出,属下无能,请皇上责罚。”
南宫御漆黑的眸微眯有杀意浮现,放下酒樽,浸润烈酒的薄唇轻吐,没有一丝一毫温度,
“德宏。”
德公公会意,脚步匆匆亲自下去接过御前亲卫统领手里的匣子,
别看德公公鬓发霜白上了年纪,脚下步子却是稳稳当当半点不慢,
经过赵婉柔座位时,赵婉柔玫红宽袖下的手指甲死死掐进嫩肉里,
才险险没让自己失态,现下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抵是那张宣纸内只有她们签下的名讳,
其他什么也没有,皇上若是问起她只需将那天与嫔妃约定好的借口说出便是。
“贵妃。”
冰冷凌厉的一声响在殿内,赵婉柔平复好一阵心绪眼下还算从容,
良妃宣昭仪以及另外几个嫔妃娇躯避免不了一颤,几乎死死咬紧牙关,
“臣妾在。”
到底帝王从未踏足后宫,不常见面摸不透帝王半点心思,
如今这样面对,赵婉柔再如何强装镇定也免不了心慌惊惧,
不论那些下场凄惨的皇子,以及这四年来被皇上拔出一个又一个的皇亲贵族和臣子,
单说爹爹与整个家族近年来越来谨小慎微的每一步,她就比其他嫔妃更明白,
眼前这个男人,这层俊美如神的皮囊下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怖的存在。
南宫御将手中宣纸放在龙案,神色看不出喜怒看向下首低着头的赵婉柔,
“贵妃觉得今晚祭司那杯酒,是后宫谁人所为?”
赵婉柔闭了闭眼,“皇上,臣妾不知,郭统领从臣妾宫中找出的这匣子,
纸上的名讳都是姐妹们亲笔所写没错,可这些是嫔妾们那日一时兴起,比试书法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