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豪门 > 前夫竟是死对头 > 56、当时只道是寻常

56、当时只道是寻常(1 / 1)

雨停了,瓦檐上的流水渐渐淅沥,一滴滴落在窗下枝叶上,发出沉闷的水声。

海棠苑内满地摧残的花蕊,空气湿润,不时混淆芬芳的清香,带着艳色袭人的零落花雨,从枝头弥散,渐渐爬上来人的衣袂。

一行人疾步从回廊下走来,等穿至中庭,领头的一名年郎陡然止了步伐,他抬起的脚将将要入跨院,下一秒却收了回来。

跟在他身后的一席人连忙止住脚步,眼里带了些不解,三郎带着数名扈从,骑着马儿从内城奔来,气势汹汹走到此处,怎么突然消褪了下。

谢明岑耳廓有些发红,他目光古怪,飘忽的视线遥遥落在内庭深处紧闭的屋门,随后又转回到旁侧带着雨露的海棠花,抵拳咳嗽几声,清着嗓子低声朝旁边一名扈从问道,“我阿兄在前处?”

“是是,郎君被柳娘子下了药,如今被女公子看在屋里……”扈从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颇为不对劲,他住了嘴,小心打量起谢明岑的神色。

这也不怪他啊,谢家有主人回清扬庄,平日年岁里或有小住,也不过是天气炎热偶来的意趣,故而这里常年全权交由管事的负责。

客居海棠园的柳春秋贼胆包天,大郎君生得像天边的仙人儿一样,貌若好女,被小娘子看中想要行龌龊不轨之事,也情有可原。

况且那柳娘子买通了贪心的管事娘子,他一个小小扈从又能奈何?

幸而有王家来人了,郎君被人暗害的消息,他可是片刻都没耽误,打着马儿就直奔回府,告知了还在习字读书的三郎。

着急忙慌的,谁还能想到那茬子事啊。

谢明岑再次狠狠咳嗽了一下,想要极力压住脸上慢慢升腾起的燥热。他带着人疾步后撤,退出中庭,遥遥立在曲折回廊下。

“吩咐下,好好看守那人,再把管事的一家给看牢了,等阿兄醒来后再做问话。”

“是。”扈从叠叠应声,转身就往后院走,连带了一席人又抓黑心的管事娘子。

一通人走来走,他们的声响不算小,即使隔了个不大不小的园子,屋内的女还是听得了些许。

她推了推那人,换来了他更强硬的动作,王神光不免疼得落泪,往日清冷的声音带了抽泣,许是这般有些久了,她埋在谢今涯脖颈的细声有些嘶哑。

“……别…。”

他没有停缓动作,仍旧紧紧拥着她,仿佛要把她镌刻在自己的骨血中,谢今涯吻着她发鬓,垂下的乌发亮丽顺滑,一缕缕晃晃荡荡,发香痴缠住她紊乱的呼吸。

周身瓷器早被他挥落个干净,她坐在他臂弯上,足尖丝履将褪不褪。

谢今涯哑着声,急迫得撩人,带着那颗朱红小痣上下游移在她目光中,王神光听到他的声音微颤,“疼疼我,难受……”

她睁开泪眼,从朦胧恍惚中,慢慢看清郎君的眼睛,那双桃花目染上一片水光,眼角红得惊人,大颗大颗热汗从他额头滚落,又极快的从下巴没入白襟中。

女抖着嫣红唇色,直起瘫软的腰身,吻过他颚上汗珠。

夏风迅猛燥热,又是一阵雨打海棠。

谢明岑等得不算久,暮色垂落天际,那方终于传来开门的声音,过了稍许,等人穿过重重掩映的翠绿大树后,驻足良久的年郎终于能动动僵硬酸软的腿。

也并非扈从不明事,只是端看三郎愈发羞红的脸颊,守在两侧的家仆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做一个又聋又盲又哑的石头人。

只是见着一身泥点薄衫的女,三郎的脸又红了个彻底。

谢明岑实在是没想到,先出来的反而是这位……差一点就成为他名言顺的嫂嫂。

“阿光,你……我……我刚来。”

扈从连忙背过身,稳住自己绷不住脸色想笑的欲望。

王神光颔首,满肩乌发像是一匹极高的领子,掩住了她的脖颈。

“明岑,替我准备一辆马车。”

女的声音疲惫且嘶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谢明岑脸色愈发不常,他耳廓绯红,一心想要拦住欲以离开的女,忙不迭的急声道:“阿兄还没醒来,阿光何必走得如此匆忙?不若等……”

“不必了。他醒来后不会想要见我。马车就停在门口,我需要一个驭马的人。”

王神光越过他,修长的腿停滞一瞬,而后迈过高槛,淡淡的声音消散在清幽香风中,谢明岑闻了出来,那是自己长兄身上常有的檀香味儿。

他顾不得再脸红,连忙上拉住女的手,“阿光,不是的,阿兄怎么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神光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吓住,她皱紧了眉,琉璃剔透的眼眸刹那浮露出一层浅浅的水雾。

谢明岑这才看见她袖口上不常的胭粉色。

“你的手……?你受伤了!”

他话音一落,如玉白皙的脸颊瞬间爆红,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急忙结结巴巴补充道:“我我我没想到阿兄是这……这般不着调!阿光你快安心歇下,我请医工来为你医治。”

王神光见叹了口气,她抬起的眼眸倒映出年手足无措的神色。

“明岑,我的手与他无关,你也不必为难,替我准备好一辆马车即可。今日之事,你也不必声张,只是欠的太多,如今还了微不足道的一小份。”

“……欠?”

谢明岑自负学识五车,可在今日,他突然有些听不懂这番话,眼见她背过身离,身影半分留恋也无,他忽然很有些后悔,早知道方才就让人先叫醒阿兄,让那个混不吝来解决。

免得他在此处尴尬万分,放人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阿光!你要何处?你同阿兄……”

年的声音还很清透,同记忆里玩闹时的笑言没有区别,王神光停住了脚步,她侧着身,平静看向他。

“明岑,我要成亲了。我同他之间,无事发生。以前是,以后也是。”

那道身影茕茕孑立,慢慢消失于粉嫩的花雨下,谢明岑动了动愣怔的瞳仁儿,再一次对这两人的纠缠十分头疼。

旁侧等候多时的扈从也很为难,他弓着腰,轻声请示道:“三郎,可要备车?”

“备。我若不备,她能走着回。”谢明岑揉了揉脸,折身就往海棠苑深处走。

谢家准备马车的动作很迅速,等王神光慢吞吞从海棠苑走到门口时,将将看见一辆华盖马车停在阶下,她注意着脚下步子,两侧纷扬的琼花散落满衣,清雅的香气一点点唤回她丢失的痛觉。

王神光安静低垂着眉目,动作缓慢,等她挪至阶沿时,一转眼就看见石阶侧面缩着的阿拙,他抱着湿透的缰绳,守住了她从平郡千里迢迢骑来的白马。

“你可要跟我走?”

“何处?”

“平郡,一个昏暗的地方。”

她的声音很冷淡,但一点都没打退他,阿拙扶着石壁蹭起身,他蹲了太久,腿脚早就失了知觉,却仍然固执得一瘸一拐的拉着马儿绕过石阶,走了出来。

“我。”

阿拙立在白马旁,露出了一双眼睛,王神光慢慢步下台阶,走得近了,这才发现他生得一双灰蒙蒙的重瞳。

他敏感的察觉出女的目光,不自觉又低下了自己的脸,“女公子,别看,很丑……”

“阿拙。”女平平唤着他,这不由得使他抬起了下巴,霞光万丈,丝丝缕缕落在她背后玄门上,他望着她走了过来,步伐有些滞缓,“以后就唤我阿姊。”

白马被拴在马车后面,谢明岑选来的驭马车夫本领不错,尚算可嘉,王神光安然倚靠在软枕上,闭目安神。

阿拙自惭污秽,任由她怎么说,也不肯入车同坐,只愿蜷缩着瘦弱的身子,蹲在外面,同车夫一座。

晃悠悠的马车拉走了她的神思,晚风凉爽,吹开两侧车帘,轻柔的灌在她耳畔,如同那人在最后解脱中,伏在她汗湿淋漓的颈侧,一声声的细语低喃。

等到马儿惊叫嘶鸣,王神光这才困倦的睁开眼,喉咙干涩嘶哑,寻声问着:“出了何事?”

没等车夫回话,阿拙的声音紧张又警惕,他连忙道:“阿姊,路边突然滚出一个人来。”

一旁扯着缰绳的车夫闷了股气,他在谢家赶车也有好几年了,多早就见过这名冰雪之姿的王家女公子,哪里知道他们这些上流贵女喜欢玩儿些花样,街边捡的一个叫花子都能屈尊降贵当着弟弟。

王神光的脑子里忽然窜出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倏忽流逝,恍惚是她连日来疲惫下的幻觉,她按着眉心,一手撩开车帘,冷淡的神色在望向不远处身影时,猝然怔住。

那件熟悉的浅紫衣裳沾满血迹,滚上山路泥淖,一身狼狈。她费力扬起脸,虚弱的猫眼带着浅浅笑意,一咧嘴就流出了涓涓黑血,染红了她的皓齿,一路蜿蜒而下,灌入白皙的脖颈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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