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澈呆了。
她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恶魔般的男子,又望着洁白床单上的金卡,知道她再也逃不掉了。
她的脑中浮现出母亲苍白的面容和医生冷漠的神情,心猛烈的疼痛起来。
是啊,既然选择了这行,早就没有什么尊严了!一样是客人,就算是他,又有什么区别?
“谢谢你了,老板。”她终于深吸一口气,把金卡放入怀中,对他嫣然一笑。
“好了,开始吧。去,把你脸上的鬼东西都洗掉,不许留任何残妆。”
“好的,老板。”
温热的水洒在她的身体上,洗尽铅华的脸庞也因为水汽的熏蒸而越发的娇嫩。
她在水中闭上了眼睛,只觉得一切都荒唐的可笑。
司徒宸--我家的男佣,我的玩伴,我的客人?我还记得他脏兮兮的跟在我身后的样子,而一晃就那么多年过去了……我成了这种女人,而他却成了挥金如土的阔少?司徒宸,你是来向我示威的吗?你可打错算盘了!
冷澈穿上白色浴袍,擦干及腰的秀发,却还让淋浴照常洒水。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洗手间角落,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当一个娇柔的声音远远传来时,她好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激动:“飘飘?你现在在哪儿?我就快洗好澡了,你快出现!今晚客人很大方,有的你赚的!”
“蝴蝶姐,我今晚不方便啊!你还是找别人吧!挂了啊哈!”
电话被毫不留情的挂断了,很快就传来了“嘟嘟”声。冷澈郁闷的望着手中的听筒,拨另一个号码:“喂?小莉吗?你快来,客人等着呢!”
“啊呀,我今晚有事!以后吧,以后!”
冷澈又打了若干个电话,可是没有一个姐妹愿意赶来救场。她忍气拨通了妈妈桑的电话,轻声吼道:“妈妈,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不出台的吗?她们集体放我鸽子,到底怎么回事?”
“蝴蝶啊……今晚可就苦了你了啊……那个司徒宸,可是黑老大,妈妈惹不起啊!
如果他知道你让别人来冒充,妈妈的红玫瑰也别开了,直接开送葬用的菊花算了!蝴蝶乖,今晚就辛苦下吧!拜拜!”
妈妈桑飞快的挂了电话,而冷澈已经恨的咬牙切齿。
她是“红玫瑰”的头牌女郞,但至今还是清白的--因为,陪客人进房间的是一个人,之后又是另一人了。
冷澈洗完澡后,会戴着蝴蝶面具出现,先让客人喝下有作用的酒,然后在客人昏沉之际偷梁换柱,换其他姐妹戴着面具上阵。
反正女人的身体都差不多的,客人也不会有意见!
就算有个别客人想一睹真容,也会在姐妹们的笑骂声中放弃!
况且,所有的人都知道黑蝴蝶只会戴着面具陪客,这也是她的一大特色,又会有谁想到自己身边的女子并不是美艳的黑蝴蝶呢?
冷澈静静的望着镜中的自己,微微皱起了眉。她知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冷澈?你到底要洗多久?再不出来,我可就砸门了!”
洗手间的门好像要被打烂般的,发出绝望的声响。冷澈一咬牙把门打开,对那个令人生厌的男子绽放出温柔的笑容:“老板,您的性子真急呢!女孩子的动作总是有点慢的嘛!我们先喝点酒怎么样?”
司徒宸冷冷的望着她,没有说话,眼中却闪过一丝惊艳。与舞台上那个火爆的舞娘不同,洗尽铅华的冷澈就好像出水芙蓉一般的清丽无双。
她的长发慵懒的披散在肩头,神情纯真至极,就像娇俏的猫咪一样。
司徒宸呆呆的望着她,只觉得心中一动,儿时的回忆也浮现在眼前。
冷澈……尊贵的小姐,骄傲的小姐!
就算家道中落,就算沦为欢场女子,可她为什么没有卑微,没有羞愧,还是那样的骄傲自信?
我……真讨厌这样的她!真讨厌!
冷澈走到吧台前,把冷藏室内的红酒倒在玻璃高脚杯中,趁司徒宸不注意飞快的往其中一杯加足了料。
哼,我下的可是平时五倍的剂量,喝不死你!等你手脚无力的时候,我就偷偷溜出去,谁也拦不住!司徒宸,你从小就斗不过我,长大了也一样!你等着吧!
她小心的摇晃着杯中的液体,把酒杯递给司徒宸:“老板,还是喝酒助兴吧!这可是法国圣达美莉安农场的红酒,味道甘醇,很适合你哦。”
司徒宸没有接过酒杯,只是深深的望着她,望的她心里发毛。
冷澈强笑着自己饮了一口,然后说:“真是美味!老板,你尝尝看!免费的哦!”
“冷澈,我真是佩服你,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这样谈笑风生。”
“老板说笑了。伺候客人也是我的本分。”
“是吗?”一只大手抬起她的下颚:“不要‘老板’、‘老板’的这样生疏,喊我的名字--司徒宸。就像,你一贯喊的那样。”
“老板开玩笑呢。”冷澈不动声色的离开令人疼痛的束缚:“来吧,还是喝酒吧。”
“好。”
司徒宸接过酒杯,把红酒在杯中旋转,闻着怡人的酒味,终于轻轻品了一口。
他细细品味着葡萄酒的味道,称赞道:“不错,果然是好酒。”
“好酒的话你就快喝啊!”冷澈急切的望着他。
“美酒配佳人,还是你来喝吧。”
司徒宸出人意料的拿虎口勒住冷澈的下颚,让她把口张开,然后把一杯红酒都往她的喉咙灌去。
冷澈大吃一惊,想反抗,但还是生生的咽下几口酒去。
她大惊,拼命的咳嗽起来,想把红酒吐出,但已经来不急了。
“下了药的红酒果然美味。冷澈--尊贵的冷大小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聊,就爱做这些幼稚的举动。而我,早就不是任你玩弄的那个男人了!你以为我做到今天的位置是上天的厚爱吗?不,是我一步步艰难的走过来的!什么下三滥的伎俩我没有见过,什么下三滥的事我没有见过?你还要假装不认识我吗?”
“滚!你给我滚!”冷澈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不见,声嘶力竭的吼道。
司徒宸让她感受到一种恐惧,她现在只想逃。
这个男人是恶魔!司徒宸是恶魔!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想为以前的事报复我吗?不要啊!
“我为什么要走?今晚,我可是你的主人。”司徒宸冷冷的笑着,一步步向她逼近:“以前受到的屈辱,我都要一点一滴的讨回。你,会是我的奴。永远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