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觉得放养和锻炼孩子,是两回事儿。
这些孩子都是长年练武的,这个劳累强度,根本就不会有事。
再说了,经历会叫人成长,什么都得尝试一下,对这些孩子来说,在庙会上吃坏肚子,其实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经历啊,等很久之后他们长大了,只会记得那味道有多美,并不会记得自己肚子疼了半晚上。
唐时锦在空间里雕好了换牙盒,把洗干净的小牙,小心的放在了对应的孔里,然后叫了汤莲生来,让他写一个小小的记录,到时候放在一边做说明。
汤莲生一边写,一边跟她道:“我觉得太子这几个伴读都不错,心正。”
唐时锦点了点头。
确实,这几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小个性,小毛病。
例如说马余庆是个铁憨憨,例如说许鑫宏很贪玩儿,例如王休容总是想太多,例如说桃行砥这会明显爱装个样儿。
但,他们心正,没有坏心眼儿,这就很难得。
太子也是这样的。
太子非常聪明,但是唐时锦从来不觉得,她儿子就真的天下第一聪明了,她儿子也不需要天下第一聪明。
难得的是心正。
而且他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对于黎民对于天下的责任感。
所以有时候她也会觉得,紫微投胎什么的,也是有一点道理的。
只不过甜宝的脾气有点太好了,有机会也可以适当的调整一下,但这种事情,其实都是小节了。
外头影卫打了一声呼哨,然后吴不争跃了进来,笑道:“诸位,想我了没有!哎,就你俩啊!?”
唐时锦道:“你还想见谁?你怎么这么久?”
“诶,别提了,”吴不争道:“你这一出门,各方简直是闻风而动啊……光计划就听了好几拨,我不得查清楚?”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取了出来。
唐时锦不在意的道:“这有什么稀奇?”
她一边接过细看,一边道:“身为财神党首领,不闻风而动才是奇怪吧?只要不是来刺杀我的,其实查不查都没什么要紧的,左不过是那些招儿。”
她一边说一边看,汤莲生也凑过来看,一边笑道:“师父这个人,其实真的不好对付,钱,你自己有的是;权,你自己皇上皇;势,你有财神党;武你有影卫;想抓你个亲人要胁吧,你身边的人,动不动就是一个诛九族的……所以论到头来,就只有美男计、美男计、和美男计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一个一个的往下扔材料,还真是只有美男计。
唐时锦也被他逗乐了:“确实。”
许天禄进来:“什么美男计?师父,刚才有个邀车驾的,江大人把人带走了。”
汤莲生道:“四哥,你刚进来头一句说的什么?”
“我问你们在说什么。”许天禄道:“我还没进来就听你在说美男计。”
说完了,看汤莲生看着他,许天禄回过味儿来,指了指外头:“美男计?”
汤莲生笑道:“有可能。”
唐时锦兴致缺缺:“不管有没有可能,反正必安是专业的,我简直太英明了,还带个审案子的。”
她一边说一边从材料里头捡出一份儿:“还有个美女计,禄儿你瞅瞅。”
许天禄接过来:“哟,假装跟我谈生意?我如今什么身份了,我可是财神家的镇宅神兽!少于万万两的生意能惊动我的大驾?再说了,谁不知道我一被下药就口吐白沫……我死了他们负责不?”
一说口吐白沫几个人都笑的不行了,那会儿还没收汤莲生,许天禄给他讲了讲,一边抱怨:“你不知道,那会儿我一边抱着镜子照,一边吐着白沫子,师父和大师兄笑的那叫一个欢!也不管我!”
一边说笑着,江必安就过来禀报:“不是真的,应该是别有用心的。”
唐时锦点了点头,并没多问。
因为吴不争查的细,所以,所有人准备的,不管美啥计,全都落了空。
几个小的不几天就适应了,队伍飞快的向闽州行进。
在路上就感觉时间过的慢,其实这会儿,他们已经离开京城半个多月了。
因为这次没带小天佑,小家伙委屈大发了,闹腾了好几天,估计是发现娘亲是真不回来了,才终于消停了,他家的皇帝爹也算是松了口气。
媳妇儿不在,他算是彻底的放飞自我了,胡子都不刮,任凭它长出来。
钟林锋想着活跃气氛,还跟他道:“皇上怎的不刮胡子了?”
他下一句俏皮话还没说,锦临大帝就冷漠的道:“为何要刮?又没有人看。”
几人:“……”
懂了,我们都不是人。
这一下子也不用活跃啥气氛了,一个个都夹着尾巴做人,这些人很想说,你想媳妇儿倒是别叫她去啊!为啥前头叫她去了,后脚拿我们出气?
然而他们并不敢说。
锦临大帝并没能从怼朝臣中得到快乐。
又想媳妇,又想儿子,晚上批奏折,都去唐时锦的桌子上批。
是的,在寝宫,唐时锦是有专门的书架和桌子的,但是她平时除了练字,偶尔写一点的时候,都爱跟他挤。
唐时锦的桌子平时不让人动,因为她一向自认为乱中有序。
但炎柏葳这种强迫症,要用她的桌子,就顺手给她整理了一下。
结果一整理,就发现了一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涂鸦的纸。
纸上草草分了两半,一半的上头写着:“想像中的我”。
然后画了一个无比潇洒,衣衫头发四散的仙人形象,头巾上写着天下第一,面前一张长卷,写的密密麻麻的,然后一边画着炎柏葳的Q版头像,写着“学神葳附体”,然后脚下还画了一堆露出惊叹之色的小人,然后分别注着“桃六”、“温撷”、“辜伊”等等一大堆天才书生。表示出碾压。
另一半的上头写着:“现实中的我”。
画了一个扯着头发的疯妹子形象,纸上一些乱码和墨团,然后右上角画了个叹气的炎柏葳,旁边射线形:“哎,xx字怎么写来着?”“XX这是谁啊?”“XX是什么典故?”然后旁边画了一个小门,好几个书生潇洒离开的背影,最后一个明显是桃成蹊的人,还扭头露出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儿。
画风萌极了,可爱极了,炎柏葳看着笑了好半天,又叫人把桃成蹊叫来看了看。
桃六郎忙的不可开交,来了之后,死鱼眼看他:“这就是你叫我来的目的?”
炎柏葳很不满:“不可爱吗?”
桃六郎慢慢的道:“我送你个号吧,你就叫‘望夫疯人”,我觉得极恰。“
炎柏葳道:“为何不是望妻?”
这是关键么?桃六郎道:“你说呢?你说呢炎娘子??”
炎柏葳笑道:“快些走吧你!”
桃六郎道:“听闻青州人爱说颠倒话儿,你这是人在皇宫,心已青州了吗?”
忠言逆耳,于是皇帝陛下把他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