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笑了笑。
她长叹了一声:“行吧,天高皇帝远,咱们先不管了,先忙过禄儿的大事儿再说。”
七月初十,许天禄十里红妆,娶回了他心心念念的媳妇儿。
江南两大巨头联姻,宾客云来,也算是一桩盛事了。
第二天一早,唐时锦还正儿八经的,喝了他们的媳妇茶。
王婉如虽然性子娇憨,但她是嫡女,学过管家的,所以许天禄征得她同意之后,把府里的帐交给了王婉如。
而此时,文胸也悄然上市。
为什么说悄然上市呢?
因为店里还都没有,性.感的文.胸,只穿在了青楼花魁身上。
然后商会的人,各自用各自的门路,请了一些有名气的文人,给他们出打茶围的银子……果然出了一些诗作,只是都没有“火出圈儿”。
唐时锦就一个想法,为什么炎柏葳、桃成蹊和沈一意都不肯成个亲呢??
她明明认识三个很有名气的文人,却一点用都没有……而且,家里现摆着一个桃相,认识巨多的文人,她还不好意思去求他,让老爷爷们写这种诗,她还真有点拉不下这个脸。
幸好她虽然没出力,文.胸还是渐渐的火了起来。
虽然这会儿还没人议论,但帐面上滚动的数字,才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这对她来说,只能算是一个临时起意的小插曲。
她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江宁织造司的事情上。
织造司的园子,要建起来,怎么也得到十月份左右,但起码三年左右的时间里,种下的桑树是不能用的,所以,蚕茧都得从外头收。
这是第一个环节。
之后的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有专业人士来教来带,所以,起初的招商,就格外重要,人情本事规模家族人脉……等等,都需要考虑到,发展起来之后,地位绝不会比“贾王史薛”差。
所以,唐时锦每天都在见人。
这活儿她挺久没干了,或者说,挺久没这么干了,天天赶场子,其实也挺辛苦的。
关键是这些人一直在花样百出的讨好她,送银子送礼,送男人送女人……唐时锦本来只带了戚曜灵和许天禄,最后嫌他们不够凶,又把江必安和余知非也带上了。
结果一入席,刷的一下就上来两排人。
女的环肥燕瘦,男的也是潘安宋玉……因为她严辞拒绝过,所以这些人上来之后,也不干啥,就是给倒茶倒酒,态度端严,绝不往你身上凑。
唐时锦扶额。
说真的,她觉得江南好看的人真多,就光这些日子,就见了不下二三百了,颜值都能原地出道。
唐时锦只能装没看到,与他们聊正事儿。
明查,暗访,把之前就摸过一遍的江南丝绸商人,又细细的摸了一遍。
最终,唐时锦定下了五家商人,与桃相和王慎行几人商议妥当之后,就报了上去。
她是拼命三郎的作风,忙的时候就忙,玩的时候就玩……所以忙完这事儿之后,她就歇了几天,还去了一趟东山。
才刚回来,吴不争就迎了上来:“主子,我正要给你传信儿呢!”
唐时锦道:“怎么了?”
吴不争道:“两个事儿,一个事,有个叫刘越的御史,弹劾你暴戾恣睢、疯狂敛财,与众商贾日日聚集秘议……总之就是一些罪名,但,不是捕风捉影,列出了数次你参与的宴饮和参与的人。”
唐时锦挑了挑眉。
吴不争道:“皇上朝上没表态,把奏折留中未发。但是……”他凑近一些:“但是事后皇上与汪忠言说起时,汪忠言没有替你说话,他说‘江宁织造司,多大的事儿呢,这也难免的’。”
他学了学那个口吻:“这不分明就是暗示你就是在疯狂敛财?”
唐时锦冷笑了声,“前几天,你不是说汪直暗中去见了汪忠言?”
吴不争点了点头。
汪直,肯定是想拉拢他的,但是只怕他万万不会想到,汪忠言是怎么都不可能帮他的……因为他还有个根苗在宫里呢!他傻了才不为自己打算。
而汪忠言说这种话,用意也很明显,他想让她回京。
她回了京,就可以与汪直对抗,不止于汪直一家独大,而且……他自认为他在君前说的话,不会有人知道,他要踩她一脚,让她被元盛帝所忌,跌入低谷,然后,他才会显得更重要。
毕竟他又不知道炎柏葳是谁,所以他想用种种算计,把她拉到他的船上,也是理所应当。毕竟,她这个活财神,“星宿下界”,谁又不想要呢?
吴不争道:“要不要收拾他?”
“不用,”唐时锦道:“他帮过我,我不想动手对付他,但我也犯不着帮他,先看看再说。”
她问他:“你说有两件事?”
“哦,对,”吴不争道:“内府衙门的人已经出京了,叫陈越,也是汪直的人。”
唐时锦叹道:“希望是一个好打发的人。”
内府衙门的人过来,是来接管织造司的,虽然之前的圣旨说,织造司是归她管的,也就是说这个人也要听她的,可是谁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要回京了,谁管,还不是元盛帝一句话?
她不是想争权,管这个地方对她也没有多大好处,但是,她操心费力的,跑前跑后的,还总是要面对节操的考验……容易么!
她可不想来一个指手划脚的人,破坏她好不容易打造好的局面。
最好来一个混吃等死的人,就躺着收银子就好,千万别争权夺利什么的,不然她手痒弄死了,这种人,可不是万通,不好代替。
她微微沉吟。
吴不争就在那儿等着,等她回了神,才道:“那弹劾的人,不用管?”
唐时锦道:“不用,如果需要管,炎柏葳肯定会跟我说的。”
吴不争道:“我的意思是,这人查的可够清楚的啊?用不用我在这儿查查?”
“我觉得不用,”唐时锦不在意的道:“这么多人,本来就保不住密。”
她顿了一下:“至于疯狂敛财,呵,最早最早,我刚来江南的时候,就说过,不要给我送礼,我怕偏财发多了,影响我的正财运,我就不信这话传不到京中!所以,谁敢拿这个做文章,就别怪老子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