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非把那些人审了一遍。
唐时锦和江必安都险些丧命,这事儿是真不小,锦衣卫下了死手审,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审的,弄死一个就再拖一个出来审,别说这些人,连孔玉临都吓的崩溃了。
真到了这一步,什么义气都靠边儿站,一个人松了口,其它人竹筒倒豆一般招了。
戚曜灵过来看了一趟,见审的差不多了,也不拘死活,就直接叫人把这些人扔上马车,准备回趟城,把人交给孔刺史处置。
唐时锦叮嘱他:“你回来的时候,把莲生接过来,让管家收拾一些东西过来,我们就在这边过年了。”
她还感叹,“我真是太傻了,我只想着我站的够高,就不会有人敢动我,但我却没想过,会有人为了巴上我不择手段!!所以灵儿,你还是待在我身边吧,浙州的事情,你交待给别人做。”
戚曜灵应下:“是,师父。”
他点了十来个锦衣卫,回了城,直接到了刺史府门前,拿马鞭子敲了敲门。
下人过来开了门,一看他身上的官袍,赶忙施礼不迭,戚曜灵直接道:“叫你们大人过来见我。”
孔刺史得报,急急出来迎接。
锦衣卫昨日紧急集结出了城,他知道是出了事,但是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见是戚曜灵,赶紧上前施礼:“戚大人,这是……”
戚曜灵一摆手,锦衣卫就打开车门,一个一个的往外拽人,直接肆无忌惮的扔在了地上。
孔刺史一眼看到孔玉临,眼瞳就是一缩。
戚曜灵冷冷的道:“令侄做下的好事,害的我师父和江大人落水,直接从星城到了巴陵,若不是我师父和江大人功夫好,连性命也是难!且当晚还遇上了狼群,我师父两人杀了三十几头狼,才险险逃得一命,如今两人还都躺在床上!”
他把画了押的供词扔给了孔刺史:“我等着孔大人给我们一个交待!”
他连马都没下,直接一提缰绳,跨下台阶走了。
回府接了汤莲生,又吩咐了管家,回了温泉山庄。
这庄子有里外几眼温泉在,确实感觉暖和,而且地方也大。
但屋子并不多,余知非只留下了约摸一百锦衣卫,都散在外围屋子里,其它人跟着陈千户回了城。
等家里的下人都到了,就把这边借的原主人的仆人都还了,唐时锦倒是留下了一对庄头夫妻,准备趁这边暖和,村里又农闲,种些青菜吃。
司顾菟过来跟她道:“师父,那孩子据说是父母卖掉的,说是家里穷,孩子多,连生了几个女孩儿,这一个才刚满月,就一两银子卖给了他们。”
唐时锦秒懂:“你想养着?”
司顾菟低下了头:“我……师父,我就是觉得,那孩子也挺可怜的,送回去,父母也未必会好生待她。”
“没事儿,”唐时锦摆摆手:“只要你不嫌烦那就养啊,我无所谓的。”
司顾菟小声道:“谢谢师父。”
她退出来,看到汤莲生,忍不住道:“我真的太没用了,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添乱。”
汤莲生含笑道:“那你说师父厉不厉害?聪明不聪明?”
司顾菟道:“师父当然厉害了,当然聪明了!”
“所以呀,”汤莲生温言道:“师姐,你是师父亲自挑的,师父这么聪明,她既然挑了你,说明你一定有过人之处……像我手无缚鸡之力,更加没用,师父不也挺疼我的吗?”
司顾菟想想也是,就不由得高兴了些,进去看那孩子了。
隔了两天,唐时锦自觉得已经生龙活虎,就跟戚曜灵趁夜里出去了一趟,然后去了那边的山。
一般来说,山下有银矿,会有很多征兆,例如石面上会有掺着褐色的小石堆,泥隙石缝之中会有乱丝……一一对照下来,唐时锦确认这里有银矿。
但是找到矿苗不等于找到矿脉,要想找到矿脉,起码得挖个一二十丈深。
唐时锦不死心,找着了之前塌掉的那一处,感觉像是塌掉了半个山头,唐时锦来回找了半天角度,直接拿刀劈下来几大块,然后放进空间里,乘着海东青,去找了一处炼银的地方,让戚曜灵易了容送过去炼了炼。
一般来说,好的银矿,一斗能炼出纯银六七两,但差的,一斗也就一二两,像她这个,一斗合着也就炼了不到一两。
但这并不能证明银矿品质差,事实上,皮面儿上的都能炼出一两,这银矿的品质绝对是极好的。
唐时锦考虑了一下。
事实上,有新粮在,如今她与江南官员,可以说已经拧成了一股绳。
但是,若是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呢?
这座山,在湖广境内,与赣州搭界,离浙州也很近,假如说……
唐时锦跟戚曜灵道:“我们去一趟江宁府。”
戚曜灵本来就易成了一个江湖人,她也易了容,然后去了江宁府。
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两人溜达着往前走,结果正好碰见了许天禄和王三娘。
唐时锦立刻碰了碰戚曜灵。
戚曜灵就故意从两人身边走过,然后就要去撞王三娘。
没想到许天禄对王三娘极为上心,还离着老远呢,他就已经发现了,迅速转过来,挡在了王三娘身边,对他怒目而视。
戚曜灵也没再逗他,等两人走过去了,还听到许天禄道:“呦呦别怕,我也会功夫的!我打不过也没事儿,我大师兄肯定打的过的!”
戚曜灵:“……”
师弟是真的很崇拜他了。
唐时锦看他表情,失笑道:“怎么了,有这么不可思议么?不就是听到躺赢党交流感想了?”
戚曜灵琢磨了一下“躺赢”两个字,也不由得失笑:“我已经不是头一回听小四这么说了……我就觉得,他跟王三娘说这种话,真的合适??”
唐时锦笑道:“所以你在想,这到底是他媳妇儿还是你媳妇儿?娶了媳妇儿也没立起来,不说当个大丈夫吧,反而拖着媳妇儿一起抱大师兄的大腿,一起躺赢,这真的可以?”
戚曜灵失笑着点了点头。
唐时锦笑道:“在你、我这种人心里,把身家性命托付于人,是一件很慎重的,需要考察和考虑的事情,而且通常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这么选择,所以你就理解不了,这种亲昵崇拜和理所当然的依赖,就是恨不得买根萝卜也得过来问你一声,遇上一点小事情立刻往你身后一躲……你不能理解,对吗?”
他又点了点头。
唐时锦道:“那你有没有想过,禄儿天天赖着你,你见他赖过大眼灯儿和林儿吗?他依着本能,就觉得你会护着他也能护着他,所以他才赖你。”
戚曜灵道:“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她道:“那你会护着他吗?”
虽然他会,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这么觉得?
唐时锦笑着道:“他知道你会,这就是躺赢党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