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时目送戚曜灵的人太多了,也因为韩流光最后交待的太正经了,所以唐时锦愣没好意思冒头,好不容易等到人散了,才跟余知非一起,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溜回了府。
看个八卦也是不容易。
家里人都已经回来了,韩流光也又回来了,几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唐时锦叹道:“连韩书呆都会英雄救美了……我徒弟呢,只会吃。”
刚挟了一口菜的许天禄:“……”
他无语的道:“为啥都只看我,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都没娶亲啊!”
唐时锦又看着戚曜灵:“为什么我都有徒孙的人了,要打架还是我灵儿自己上?这么多锦衣卫,你就不能挑几个好的收徒?到时候一个眼色,就有人替你揍人,岂不是很爽?”
戚曜灵失笑道:“我自己揍也挺爽的。”
他想了一下:“回头看看,我挑几个收了吧。”
“对,”唐时锦点了点头:“好好看,有合适的咱就收,收下就是咱的势力。”
她又看看韩流光:“韩书呆,你准备怎么办啊?”
韩流光在她面前,也不掩饰:“我前些日子,已经叫人去接我阿娘了,到时候我娘来了,请了官媒去问问吧。”
唐时锦道:“我觉得你若有意,现在就请官媒去,因为我这边接了她的繁花锦,这消息一传出去,这姑娘就成了香饽饽,亲事不定下来,乱七八糟的事情多的是,她若执意不嫁,难免有人出昏招儿。”
韩流光沉吟了一下:“也好,我明日就请人过去。”
他道:“我今日碰到这事儿,实在是巧合,我随后求亲,会不会让人误以为我们早有来往?”
“那又如何?”唐时锦道:“叫你书呆真没叫错!想太多!那谁谁,你又不是屈打成招的,认识不认识又怎样!”
韩流光叹了口气:“也是。”
几个人正边吃边聊,吴不争跑了回来:“诶!许少,你徒弟家里闹起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唐时锦都乐了。
她发现吴不争,还有他手下那些人,真就是天生热爱八卦,不图什么也爱查查那种人。
“啊?”许天禄立刻道:“大师兄你陪我去吧……”
戚曜灵没好气的道:“你长点出息!这种事情,又不是去打架的,还用我陪??”
也是啊!许天禄就跟吴不争道:“那走,咱们去瞧瞧!”
于是两人就去了。
谢家正闹腾的厉害。
谢柳在谢家,那就是个金疙瘩,被打成这样子扔回来,把谢老爷当时就给吓厥过去了。
其实谢柳早几年时,就盯上了莫忘初,想发这门子绝户财。
他实在不会做生意,争不过弟弟,就想着娶个有钱的媳妇,用不着求他们,一样吃香喝辣。
本来看莫忘初姿色好,还想给她个正妻之位的,没想到,莫父一点情面都不给,直接把他赶出来了,一气之下,他就娶了现在的妻子刘氏。
刘氏也有些家财,只是长的不好,所以等莫父死了,他就又盯上了莫忘初。
尤其丧期过后,没少闹她,只是莫忘初强硬,他占不着便宜,有一回还叫她打了一顿……他既不喜欢她这个脾气,又贪图她这家财,如今攀上了唐时锦,胆儿肥了,又去闹腾了一场。
没想到,就这么倒霉,被韩流光抓了个现行,打了板子,又被戚曜灵当面撇清。
谢柳打小没受过什么罪,又疼又气又恨,一回家就作天作地的闹了起来。
谢老爷心疼儿子,也是大发雷霆。
两父子都是窝里横,谢柳发脾气,只敢冲着他爹跳脚,谢老爷发脾气,就只能骂谢不渝一人。
谢不渝得了信儿回去,一进门,就被甩了一巴掌,俊秀的脸当时就肿起来半边。
谢老爷怒气冲冲的骂他:“要你有什么用!白拜了个师,不但不能提携家族,还叫人把你兄长打成这样!说!你是不是跟外人说什么了,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死手!”
谢不渝缓缓抬头。
哪怕这情形,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仍旧心寒极了。
他一字一句的道:“大哥挨打,是因为他诋毁旁人声誉,与我何干?”
“还敢说与你无干!”谢老爷踢了他一脚,瞪着眼骂他:“不就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女!我儿愿意纳她是她的福份!不识抬举的东西……”
谢不渝冷冷的道:“莫家坊家大业大,人家也早说了不做妾。”
“逆子!你到底向着谁说话!”谢老爷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还不跪下!你这个不孝子!我白把你养这么大,一点人事都不知,出了门不知道护着你哥,要是你护着你哥,国公爷那边伸伸手,咱们就能在江宁府横着走!”
“就是!”谢柳道:“我看今天这事儿来的蹊跷!分明就是二弟得罪了他们,不然他怎么会无缘无故下这样的死手,我这顿打,就是替你挨的!”
“听见了没有!谢松!你简直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让你跪下,你没听见吗!聋了!”
谢柳道,“攀上了国公府,连爹的话都不听了!”
谢不渝缓缓的屈膝,跪了下来。
两父子不住的跳脚叫骂,肆意发泄,手指一次次的指到他脸上。
谢不渝偏脸避开。
前阵子,他得了吴不争的消息,查了一下,果然查到谢柳找到一个有脏病的过气花魁,想把她塞到他床.上。
他是真想着以牙还牙。
可是现在谢老爷和谢柳都在家闲着,真要是谢柳得了脏病,他也是麻烦无穷。
所以他只叫人把那花魁连夜移走了。
没想到又出了这种事。
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睛都直往外沁泪,谢老爷打他,是真的一点不留手,他与谢柳才是嫡嫡亲的两父子,对他,从来就像仇人一样。
他忽然想起唐时锦说:“家里的势足够你仗了,你只需要自己想清楚就行。”
这个时候想起这句话,想起她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家里”,心里蓦的涌上了一股温暖。
他疲惫的道:“爹,既然你这么看不上我,那不如分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