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之下,迅速扑上。
炎柏葳早已经从后头抄过去,一掌拍在了那老板身上。
这两人功夫都不错,但也架不住他们人多,哪怕炎柏葳收着打,江必安也不是吃素的啊!
反正不一会儿就把人收拾了,锦衣卫喝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见老板娘身一个抽.搐,身子向后一仰就没气儿了。
那老板惊呼了一声,然后他缓缓转回头,用吃人般的眼神儿,看着唐时锦。
旁边的锦衣卫抬手就是一巴掌,把他的脸抽的别了开去。
唐时锦冷笑道:“瞪我干什么?这不是你们要给我吃的东西吗?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那人怒道:“她只是陪我来的!”
唐时锦简直呵呵了:“我管你们谁陪谁,我只知道你们要杀我!”
那人怒道:“什么爱民如子庆泉侯,也不过是一个草菅人命的狗官罢了!”
他居然还说的十分真情实感,义愤填膺!
这逻辑自洽的,唐时锦是真的服。
锦衣卫向来跋扈,更何况这事儿他们本来就占理,毫不犹豫的又甩了一巴掌,直打的他嘴角沁出血来。
江必安道:“别打死了,问问是谁。”
锦衣卫便喝道:“问你话呢!是谁!”
那人冷冷的道:“我就是看不惯你沽名钓誉!”
唐时锦无语,“你是个什么玩意儿,老子论得到你看惯看不惯么!”
江必安指了两个人,道:“拖远点儿去审,其它人把这儿收拾出来吃饭。”
唐时锦看了看他,没说话。
锦衣卫是出了名的会用刑,他们审人,肯定有自己的手段,她也不怎么想看……而且说真的,虽然她觉得自己很英明神武,事实上也确实很英明神武,但是刚死了一个人,她是真的吃不下去。
唐时锦坐着坚持了一会儿,还是道:“要不我还是先走了,江大人,你审完了告诉我一声吧……”
江必安点了点头:“也可。”
唐时锦就上马走了,炎柏葳和司顾菟、上官荼蘼都跟着一起,一边走着,上官荼蘼就道:“像是江湖人。”
炎柏葳也道:“应该就是江湖人,看起来已经蹲了咱们起码两天了,整个架势都比较熟练了。”
唐时锦道:“会是谁呢?”
“不知,”上官荼蘼道:“也许是有些人买凶呢?”
“对哦!”唐时锦恍然:“应该是买凶。要是买凶的话那肯定是赵知府了。但是买凶怎么没上饮啄阁呢?别的地方还有这种机构吗?”
上官荼蘼道:“很多的,而且饮啄阁是江湖人喜欢用的,官府什么的,应该只是随便找人。”
司顾菟道:“师父别急,江大人肯定能问出来的。”
唐时锦点了点头。
本来就已经是午时了,四个人快马回了城,已经过了饭时。
摆上饭来,唐时锦心里哽的慌,草草吃了几口,就去换衣服了。
出来的时候,就见炎柏葳站在窗前,她扑过去,从后头抱着他腰:“炎柏葳。”
“嗯。”
她小声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
炎柏葳把手,轻轻按在她手上:“当然记得。”
她小声道:“那你帮我画一下吧……我……”
她长吸了一口气:“我以后没事儿就看看,我希望不管我爬到多高,不管手里有多大的权利,我都能永远记得我是唐时锦,我是从哪儿来的……我希望我能永远对生命保持足够的敬畏,我绝对不想将来有一天,变成我自己都陌生的样子。”
她侧着身子,看了看他:“不忘初心,你帮我画一下。”
炎柏葳伸出手,揉猫一样揉了一把她脑袋,也不多说,就走到桌边,铺纸研墨,开始画。
唐时锦也不下来,就一直在后头搂着他腰,侧头看着。
就见他笔下,一杆杆的青竹出来了,蜿蜒的泉水出来了,丱发的小娘子,瘦的皮包骨头,小脸上,似乎只有一对乌亮乌亮的大眼睛,这么静静的看过来。
唐时锦很满意。
她觉得炎柏葳画她,总是格外好看。
这一定是因为他爱她,就像饭制的图或者视频,也都格外好看一样。
炎柏葳收了笔,笑道:“你不用想太多,你是永远不会变的。”
她道:“你怎么知道?”
炎柏葳笑道:“你这个人的脾性儿,棱角分明,一个思想已经长成的人,如果还能如此棱角分明,那她就不会变了……这说明世间事没这么大的力量,磨平你的棱角。”
唐时锦点了点头:“也许吧……”
她松了手去看那画,忽然抬起头:“等会儿……你刚才这话,虽然说起来挺好听,可是仔细一琢磨,跟‘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意思,好像差不多?”
炎柏葳大笑出声。
然后他笑着道:“不不不,差很多,我的锦儿不会傻到去撞南墙。”
“对,”唐时锦一本正经的道:“墙什么的,我一般用脚。”
炎柏葳笑的不行,搂住她一次一次的亲她的额头发顶。
外头有人敲了敲门,道:“侯爷,江大人过来了。”
唐时锦放下画应了一声,然后就迎了出去。
江必安大步进来,直接道:“他自称叫刘景,是漕帮的人,爱慕赵三娘,听闻赵三娘受辱而死,所以要杀你为她报仇。”
又是漕帮?唐时锦一皱眉。
江必安续道:“死了的人,是他的师姐,据说是他找来帮忙的……我亲自审的,应该没有说谎,但似乎还有什么隐情,先放进大牢里头,慢慢的再问吧。”
唐时锦奇怪的道:“一个官家女,怎么会认识江湖人的?”
江必安道:“据说是在赵三娘游湖的时候见过她。”
一见钟情?唐时锦点了点头:“那行吧。”
江必安道:“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唐时锦道:“兵来将挡呗,人都死了,我还能怎么办?”
江必安道:“你不是说是勒死不是上吊吗?我可以叫人开棺验尸。”
唐时锦摆了摆手:“再说吧,兴许用不着这么麻烦。”
她当初要保存尸体,也只是以防万一,有可能根本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