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在废话!
但炎柏葳也习惯了他的不靠谱,就把事情草草说了一遍。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就是早该想到的事情,却一叶障目了。
桃成蹊听的直皱眉头。
炎柏葳道:“你说这是为何?小孩儿心性不定,她一时不答应,我其实并不奇怪,可是接连两天她都不高兴,问也不说。”
桃成蹊啧了一声:“你说咧?”
他把茶壶放下:“我问你,你是否心悦锦儿?”
“嗯?”炎柏葳道:“那倒谈不上,她还小呢!”
“对啊!”桃花仙儿真真是恨铁不成钢:“怎么就能这么不解风情呢??你一副你是个小屁孩儿我勉强对你负个责的样子,叫我我也不答应啊!这是看不起谁呢?锦儿骄傲的很,而且我从不觉得她是小孩儿,她心性比你老成多了,反正要不是结拜了,让我跟着花狼叫姐,我是一点都不会觉得叫不出口的。”
炎柏葳无语道:“那是你!”
“是我啊!”桃成蹊道:“你还觉得你比我强多少?我就问问,当年是锦儿哄着你宠着你,还是你哄着她宠着她?一天天叫人哄着还好意思说人家是小孩儿?”
炎柏葳扶了扶额。
桃成蹊道:“当然了,我并不是说你去跟她说你心悦她,她就会答应你……但是我可以保证,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她绝不会不高兴。”
炎柏葳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桃成蹊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她这么宠你,一般来说你干啥她都不会生气的,又怎会因为你心悦她生气?”
炎柏葳道:“但她之前生气了。”
“你怎么就不懂呢?”桃成蹊真服了:“我都说了,那是因为你看不起她……别跟我说你没看不起她,锦儿能与寻常小娘子一样吗?她这模样这本事,待她及笄之时,万贯家财,倾城之貌,什么人嫁不得,她差你的负责吗?所以你倚仗的是什么?不就是咱们这点交情吗?那你还一副自己吃亏的样子,锦儿没跟你绝交都算好脾气的。”
他白了他一眼,把茶碗拿起来:“行了行了,炎朽木,我不跟你说了,你自己琢磨去吧!”
他直接走了。
炎柏葳坐在廊凳上,长眉深皱。
他有句话说对了,“锦儿能与寻常小娘子一样吗?”
此事是他想岔了,唐时锦,确实不能用看寻常闺阁女子的眼光去看,以她的本事财运,将来必定富甲天下,再加上倾城之貌、心明眼亮,妙语连珠……怪不得她说“我看上了搞不到手的可能性,比我在及笄之前死了的可能都低。”
而他,曾经万万人之上的地位,如今变成了一把悬在头顶的钢刀,而他做的事情,更是一个败则万劫不复的事……他凭什么觉得他可以负责?
他,还真配不上她。
而此时,厅里,戚曜灵一直静静的看着她。
唐时锦想事情的时候,习惯微微的闭着眼睛,手放在扶手上,食指无意识的画着圈圈,神情平静的近乎冰冷。
不像一个小娘子。
有一种渊停岳峙般的感觉。
他看的出神。
然后她手指一停,张开了眼睛。
戚曜灵下意识的坐正了些。
唐时锦道:“灵儿?”
“师父。”
她跟他道:“我还忘了跟你说一下,这趟出去,我是不得不去,为什么我必须去,这是我的秘密,等将来,你会慢慢知道。而这一趟,也是不得不然,因为若是误了农时,一误就是一年,我并非撇下你,你可明白?”
戚曜灵垂了垂眼:“师父,我明白的。”
唐时锦点了点头:“其实我本来想带你去的,但是炎柏葳不放心,所以他就陪我去了。但我心里设想的理想局面是,我走哪儿都带着你,不久的将来,我们肯定要走的更远……所以我们现在还需要一个能够坐镇大本营的人,这个不着急,慢慢找吧。”
戚曜灵的眼神儿,在她脸上一掠而过:“是,师父。”
她又问:“对了,锦堂春抱君心茶的杂记,贴过去了没有?”
戚曜灵道:“贴了。”
他顿了一下:“那乌梅丸,也已经都制出来了,我请谢先生帮忙写了数张铭文,也已经叫人分发到了茂州各县,挑着口碑好的药铺放着了。还要不要再往外分发?”
“暂时不用。”唐时锦道:“就在茂州就好,那铭文回头给我瞧瞧。对了,程家班走了吗?”
“还没有,”戚曜灵道:“咱们的都盖完了,帐也结过了,他们在给贺冬生盖,可能也快盖完了。”
“好,”唐时锦叫了一个下人:“你跟程班主说我有事找他,让他过来一趟。”
下人应声去了。
唐时锦跟他解释:“我想做竹纸。我在府城转了一圈儿,发现竹纸还没有人做,竹纸造价低,一般芒种时节可以做,赶着让程家班盖出地方来正好。”
她给他简单解释了竹纸的工艺,又画了煮竹子的锅、抄纸槽和楻桶之类出来:“让他们先做器皿吧。”戚曜灵点头应下,就出去吩咐。
正好程班主也过来了,唐时锦问:“程班主哪一天能得闲儿?”
程班主笑着施礼:“再有三五天,贺家的活儿就做得了,咱们正想着寻摸下一家……难不成唐老板又有活计?”
“是,”唐时锦道:“这个倒不用怎么设计,总之你把工夫给我腾出来,我今天先出去找个地方,买了地正好你们那边忙完。”
程班主笑着应下,一边恭惟:“咱们也想长长久久的跟着财神爷,只望今年过年也跟着财神爷过才好。”
唐时锦笑道:“借你吉言了。”
其实这也不是她的老本行啊!
她的老本行是做化妆品,她就是做这些发家的,之后才开了娱乐公司等等……但是茂州这个地方,不管民风还是位置,暂时都不适合做这个,她目前的社会地位也不适合,所以只再往后推一推。
其实在经历过万家楼的事情之后,她一直在考虑一个事情。
要做人上人。
在这种皇权社会,没有权势,财富就像浮萍……诺大的万家楼,毁于上位者一念之间,半生辛苦尽付东流。
这绝不是个例。
所以她在真正大展拳脚之前,应该先想办法拥有权势。
不是像磊哥儿科举这样的权势,也不是像桃相这样的“靠山”,但是要拥有什么样的权势,如何拥有,她还没有想好。
最关键的,她心里还有一个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