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回风面色愈发奇异,忍不住笑了笑道:“小鹤亭你装的还真像啊,师兄差点都被你骗过去了。”
方鹤亭:……
最终方鹤亭默默看了一眼一旁的澹台无离,澹台无离会意,便自己退了出去。
郝回风这时才终于注意到澹台无离的存在,见到澹台无离离开,他还有点好奇地眨了眨眼,道:“那个小师弟是刚进宗门的吗?为什么我之前都没见过。不过那小师弟倒是长得跟你有点像,都说掌门最喜欢你那样的,你还不信。”
方鹤亭闭了闭眼,过了半晌,他抬头看向郝回风,淡淡道:“郝回风,别装了,我知道你没失忆。”
郝回风:?
方鹤亭看到郝回风这个眼神,心头又微微沉下去一点,但他还是别过眼,沉声道:“我知道昨夜你是喝醉了酒瞎说话,我已经不介意了,你还装什么?”
郝回风:……
最终,郝回风一脸为难地按了一下额头,皱眉道:“小鹤亭,你这话说的,师兄越来越听不懂了。”
方鹤亭猛地抿紧了唇,豁然回头,死死地看向郝回风。
郝回风对上方鹤亭如此锐利的眼神,整个人微微一震,接着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讷讷道:“是……昨夜出了什么事吗?可我昨夜去后山偷琉璃果的时候明明没有惊动旁人,难道还是被掌门发现了?”
方鹤亭:……
如果说方才方鹤亭只信了七成,但在郝回风说起琉璃果这个词的时候,方鹤亭便全信了。
郝回风居然真的失忆了。
过了半晌,方鹤亭静静看着郝回风,叹了口气道:“那你说,昨夜是几月几号。”
“八月十三。”
方鹤亭瞳孔骤然收缩,接着他就皱眉道:“那年份呢?”
郝回风:?
见到郝回风一脸懵逼,方鹤亭抿紧了唇,最终低低吐出一句:“是不是甲申年?”
郝回风干笑了一声:“小鹤亭,你还是不要跟师兄开玩笑了吧,你这样子,师兄实在是不习惯——”
“我问你是不是甲申年?”
郝回风被方鹤亭突如其来的质问惊了一下,最终他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是甲申年啊,怎么了?甲申年有什么问题么?”
方鹤亭死死看着郝回风的眸子,试图从郝回风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为什么偏偏是甲申年?
澹台无离方才并没有直接把阿伶下蛊的事告诉方鹤亭,还是怕方鹤亭一时间太过担心,只说毒解了,郝回风恢复正常了。
可偏偏郝回风失去的那些记忆,正是从他跟阿伶认识开始的。
方鹤亭不得不多想。
甲申年八月十三,郝回风跟方鹤亭都还是青玉剑宗的弟子,那时候他们师兄弟两人感情是最好的时候,郝回风甚至会为了方鹤亭的修行,偷偷给方鹤亭偷来琉璃果。方鹤亭也会私下把方家给他的资源分出一部分给郝回风。
那时郝回风还对方鹤亭开玩笑说,如果出征妖域还能活着回来,两人就干脆结为道侣吧。
虽然知道郝回风可能是开玩笑,方鹤亭却还是信了。
可偏偏八月十三之后,宗门出征妖域,郝回风就在妖域遇到了阿伶……
之后的一切,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方鹤亭的薄唇抿成一线,神色愈发透出几分沉郁来。
而一旁的郝回风看着方鹤亭微微泛出血红的眸子,自己吓了一跳,接着他迟疑了一下,忍不住走上前去,轻轻摸了一下方鹤亭的眼尾。
方鹤亭骤然闪身避开。
“小鹤亭,你怎么了?”郝回风迟疑着道。
方鹤亭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忍住了心头那翻涌不止的情绪,抬起头,定定看向郝回风道:“今年不是甲申年。”
郝回风:?
方鹤亭微微吸了一口气:“今年是癸巳年。”
郝回风:???
“九年之后?!”
方鹤亭略带苦涩地摇摇头:“不,已经过了两个甲子了,是一百二十九年后。”
郝回风震惊了。
“你看一眼你的丹田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郝回风果然低头开始探查。
探查完之后,郝回风更加震惊了。
“我我我、我什么时候仙王巅峰了?!”郝回风震惊之后,就开始狂喜乱舞。
一旁的方鹤亭看着这样的郝回风,心情十分复杂,一时间都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而郝回风这时看完自己,又看了看方鹤亭,这时才骤然意识到,原来方鹤亭也是仙王巅峰。
郝回风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起来。
“哎呀,这可真好,睡了一觉起来,居然都一百多年之后了。我居然还仙王巅峰了,真是痛快啊。”
方鹤亭:……
不过看着这样神情无忧无虑的郝回风,方鹤亭沉默了一瞬,又觉得或许现在这样也很好,抿了抿唇,方鹤亭就尽量让自己嗓音平静地道:“你现在是丹院院长了,先前是中了毒,出了一点问题,没想到解毒之后居然失忆了。”
郝回风回过神来,抬头看了方鹤亭一眼,神色忽然有点古怪。
接着他忽然笑了笑,道:“所以,你现在也是武院院长了?”
方鹤亭点点头。
郝回风看着方鹤亭此刻矜持稳重的样子,眸中骤然闪出一点坏坏的光。
然后他就猛地扑了上来,一把抱住了方鹤亭。
方鹤亭:?!
“你干什么?!”方鹤亭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
郝回风笑了一声道:“这里又没有旁人,再说咱们都是道侣了,你干嘛对我这么生气?”
方鹤亭:?!
“谁跟你是道侣了,放手!”
这下子,轮到郝回风怔住了。
过了半晌,郝回风讷讷放开手,有些苦恼地低声道:“难道是我记错了?”
方鹤亭听着郝回风这话,心头愈发苦涩,他当然知道郝回风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有些时候,就是天有不测风云。
可最终方鹤亭也还是没有把郝回风跟阿伶的那些事说出来,只抿了抿唇,淡淡道:“那时出征妖域你受了伤,回来之后很久才恢复,这些年宗门也忙,我们俩并没有什么,你别误会了。”
郝回风沉吟半晌:“那你拒绝我了?”
方鹤亭:……
郝回风看着方鹤亭的表情,就猜到了什么,这时他忍不住笑笑道:“小鹤亭你可真有意思,当年都没现在这么害羞。我不提,你就也忘了吗?”
方鹤亭:……
“你别胡说。”
郝回风眼看方鹤亭的神情绷不住了,也知道他害羞,这时就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不过——”
方鹤亭:?
“不过现在你未嫁,我也没娶,咱们俩要不然还是凑合一下?”
半晌,方鹤亭夺门而出。
澹台无离站在院中跟其他弟子练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方鹤亭微红着脸,急匆匆地从门里出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身后都是郝回风的笑声。
澹台无离:……
默默扶额,澹台无离一听就知道是自己的师父又把事情搞砸了。
方鹤亭回到自己的房间,郝回风却也没有追上去,而是目光动了动,好奇地朝院中看了一圈。
澹台无离见状,不想郝回风再说错什么话,便主动迎了上去。
“师父,你有事么?”
郝回风怔了一下,接着就惊讶道:“你是我徒弟啊?我居然有徒弟。”
澹台无离:……
默默叹了口气,澹台无离还是道:“没错,我是师父的徒弟。”
郝回风这会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就道:“我这次出了点意外,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你既然是我徒弟,那应该知道不少吧?”
澹台无离迟疑了一下,道:“弟子入门时间不长,师父的事知道的并不多。”
“没关系,知道些就好。你进来,跟我说说,我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郝回风一脸好奇,兴致冲冲的。
澹台无离看了一眼方鹤亭房间禁闭的房门,想着两人的事,最终还是答应了郝回风,跟郝回风一起回了房间。
·
两人进了郝回风的房间,郝回风这时把四周下了禁制,第一句就好奇地问道:“你方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跟我闹别扭,还是真的没跟我结为道侣啊。”
澹台无离:?
没想到郝回风一上来就是这么劲爆的问题,澹台无离怔住了。
过了半晌,澹台无离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师父,刚才这话你不会也问了方院长吧?”
“问了啊,他说不是,可我觉得不可能啊。除非他见异思迁!”
澹台无离一脸一言难尽,心想见异思迁的那个可不是方院长,而是师父你。
不过想着郝回风喜欢阿伶很可能是受到那蛊虫的影响,澹台无离终究还是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毕竟这种事,也不是郝回风自己想变成这样的。
迟疑了一下,澹台无离委婉道:“方院长倒是没有见异思迁,只是师父你似乎从未提过这件事。”
“怎么可能?!”郝回风一脸‘你骗我’的表情。
澹台无离:……
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不过想了想,郝回风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脉门,自言自语道:“不过我现在这身体虽然境界挺高的,但修为不稳啊,而且还有点虚,如果是我不说,那肯定是之前我中毒了身体不好,怕连累他。嗯,一定是这样。”
澹台无离一脸古怪——看来郝回风是一直都脑回路异于常人,并不是受了中毒的影响。
想了想,澹台无离决定略过阿伶这件事,就让郝回风先不知道好了,再去跟方鹤亭解释清楚。
这样,两人之间的心结应该会少很多。
以郝回风性格,知道了阿伶的事,只怕又会愧疚,没脸见人,万一再缩回去就麻烦了。
而方鹤亭那边若是不知道阿伶的事,恐怕还会继续猜忌,所以还是得给方鹤亭解释清楚。
想到这,澹台无离看着面前自言自语的郝回风,便问道:“师父是真的想追到方院长么?”
郝回风脱口而出:“那是当然了。”
澹台无离笑了笑:“既然是这样,那无离就先帮师父去说说?”
郝回风怔了一下,接着就道:“也行,他这人脸皮薄,你一个小辈去,他也不好意思把你赶出去。”
澹台无离会意,点点头,正想起身去找方鹤亭,外面忽然便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这号角声穿透力极强,而且十分紧迫,澹台无离眉头一皱,立刻意识到这就是宗门联盟发生紧急事件的召集号角。
郝回风也在这时皱眉起身道:“怎么回事,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虽然他失去了许多记忆,但也知道这类号角吹响,一定是大事。
澹台无离这时就道:“先出去看看再说。”
“好。”
两人离开房间,来到庭院的时候,方鹤亭已经把所有的弟子召集在了一起,对大家道:“这是宗门联盟紧急召集的号角,应该是出了事,现在清点一下人数,不缺人了就立刻去舞剑坪前集合。”
于是大家就都按照方鹤亭的号召开始清点人数。
郝回风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摸着下巴笑了笑:“小鹤亭管起人来倒是愈发有大人模样了。”
郝回风这声不高不低,周围的弟子都听见了。
大家:?
不过事出紧急,也没谁来得及细想,很快便又开始清点人数。
一旁的方鹤亭则在这时冷冷看了郝回风一眼,又回过头来,继续清点人数。
郝回风笑得更开心了。
澹台无离扶额:……
他这师父,是越来越傻了。
清点完人数之后,大家就赶往宗门联盟前的舞剑坪集合。
郝回风失去了记忆,也不知道这次出征妖域的事这么紧急,看着大家如临大敌的模样,他还觉得有些好玩。
要不是一旁的澹台无离传音提醒了他几次,他可能又要语出惊人了。
反倒是方鹤亭,一直神色凝重地看着前方,应该是真的担心出什么事了。
等青玉剑宗的人全都赶到舞剑坪时,其他几大宗门也早已集合在了舞剑坪上。
此时舞剑坪上乌压压站满了修士。
而这时,一个宗门联盟的长老便一跃而出,嗓音带了几分沉怒地道:“方才阵法林那边来报,疑似万灵族和妖族联手,一夜之间把阵法林的所有阵法都摧毁了,这次去妖域,我们没办法使用阵法传送了,只能考虑横渡天禁海。”
长老这话一出口,全场哗然。
传送到妖域的阵法被摧毁?!
这种龌龊事,万灵族也干得出来?
不过很快,就有弟子问道:“长老,难道阵法无法修复么?”
那长老沉声道:“若是能修复,我们也会想办法,但那些阵法都是地级阵法,又被全部摧毁,只能重新布置。十几个地级阵法,布置下来也需要几个月时间,到时候妖域那边早就被抢光了,哪还有我们的份?”
听着长老的话,大家才知道原来事态如此严重,这下子,就全都义愤填膺了。
“万灵族也太恶心了吧,比赛比不过就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方法。”
“妖族也是,前段时日就经常看到妖族的人在黑市来去,但大家都觉得宗门联盟布置严密,没人能进来,谁知道出了内鬼!”
“搞不好妖族和万灵族就是串通好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激动不已,最后还是那长老严肃地出声道:“诸位请安静,此事关系重大,吵闹不是办法,现在若是还要出征妖域,就必须马上坐船出发了。”
长老这话一出,不少宗门便乱了起来。
因为中天域湖海甚少,很多宗门并没有那种可以出海的大船,而禁海更是对船只的要求极高,宗门们没事根本不会去准备那种大船。
而这种大船,在宗门联盟内也只有一艘,可一艘根本就不够这么多人乘坐,也就是说,势必还要有人被淘汰下去。
可刚刚比赛完这么多场,这个时候如果又要淘汰人,没有哪个宗门会愿意的。
眼看着,大家就吵起来了。
那长老劝也没用,因为所有宗门都心知肚明,船只装得下那么多人,如果要去,必然得减员!
眼看着各大宗门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一个淡淡的磁性嗓音忽然在这时响了起来。
“我们龙族这次来,恰好带了一艘海船,可以载三十个人,除了我们龙族来的八人,还能坐二十二个。先前承蒙诸位照料,如有不嫌弃的,可以上我堂兄这里报名。”
楚蔚这话一出口,不光宗门联盟的长老松了口气,几大宗门更是欣喜了起来,但大家还是对楚蔚的话持有几分疑虑。
而这时,凤霁阳紧跟楚蔚后面,也开口道:“我们凤族也有一艘海船,可载五十人,除去凤族这次来的十人,还有四十个位置,应该够用了。”
凤霁阳跟在楚蔚后面这么说了,反倒是更让大家起了疑心,因为万灵族的前车之鉴在,大家愈发不敢随便相信外族人了。
而凤霁阳一眼看出大家的疑虑,这时就笑了笑道:“我们这次来的族人平素都不怎么开船,这次开船一事还要劳烦中天域的修士们了,也算各取所需,不是什么大事。”
楚蔚瞥了凤霁阳一眼,虽然不太高兴,也道:“正是如此。”
两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众修士怔了怔,彻底无话可说了。
禁海十分危险,若是龙凤二族真的要动手,断然也不会把掌舵的权限让出来——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现在那些宗门都又是高兴又有些赧然。
毕竟先前大多数宗门都先入为主地认为龙凤二族的族人高傲霸道,不可一世,更喜欢亲近讨好低调的万灵族。
可现在偏偏是万灵族各种幺蛾子频出,惹了那么多事,现在出了问题,伸出援手的却是他们有偏见的龙凤二族,这让他们如何不惭愧?
不过还是宗门联盟的长老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就对楚蔚和凤霁阳表达了谢意。
楚蔚和凤霁阳也都表示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能去妖域就好。
而这时,宗门联盟的长老盘算了一番,就高兴地告诉大家两艘船能载人的数量加上宗门联盟大船能载人的数量,刚刚好把所有的修士运过去,还略多了几个。
听到这个好消息,大家一时间都松了口气。
而接着,就开始进行人员分配了。
毕竟时间有限,越快离开越好,否则万灵族和妖域那边抢了先机,他们就什么都占不到了。
龙族这边敖钦是负责人员登记的,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楚蔚提前就告诉他,一定要让青玉剑宗优先。
可没想到,不多会,敖钦就一脸尴尬地回来了。
“七弟啊,怎么办?人已经满了,但青玉剑宗那边一个都没来。”
楚蔚:???
“你怎么办事的?”
敖钦挠挠头:“这也不怪我啊,他们都来了,我总不能让人家不登记吧?”
楚蔚:……
随即楚蔚面色微微一沉,就朝青玉剑宗那边看了过去。
而看完之后,楚蔚略松了口气——原来青玉剑宗是在宗门联盟那边排队。
这倒是让楚蔚安心了一点,只要不去凤族那边,一切好说。
可没想到,楚蔚这个念头刚落下,宗门联盟那边就已经满员了。
青玉剑宗的弟子们不得已,只得去了凤族那边。
楚蔚:???
一旁的敖钦看着楚蔚都快要吃人的脸色,这时就战战兢兢地问道:“七弟,要不然我问问看,有没有人愿意换去凤族那边的?”
“滚!”
敖钦悄悄滚了。
楚蔚这时异常不甘心地捏了一把座椅的扶手,心头很是失望。
好不容易安排好的独处,这下子又全泡汤了。
·
人员安排好之后,就要出发开船了。
因为龙凤两族提前说了不参与开船,所以就由几大宗门的弟子轮流开船。
这时安排好了值班表,大家就能回到各自的房间了。
说是各自的房间,但其实只是船舱里小小的一个单独隔间,毕竟这种船上,寸土寸金,能有单间就很不错了。
方鹤亭从昨夜开始就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折腾到现在,丝毫都没休息。
此时进入到自己的房间里,方鹤亭很是疲惫,伸手按了按头顶紧绷的玉冠,随手把玉冠取下,一头黑发便倾泻着落在了肩膀上。
正打算解开外袍,躺到床上小憩一番,结果一股熟悉的气息就这么悄悄闯了进来。
方鹤亭:……
眉头一皱,方鹤亭猛地转身:“你又来干什——”
话音才说了一半,方鹤亭骤然噎住。
因为这房间实在是太小,方鹤亭一转身,正好对上了悄悄闯进来的郝回风,两人脸颊几乎都要贴到一处……
郝回风这时眨了眨眼,还笑笑道:“我来干什么?当然是来看你啊。”
方鹤亭玉质般的肌肤微微红了一点,别开眼,冷冷道:“我累了,要休息了。”
“那更好,一起睡啊。往常我们师兄弟可经常一张床上睡的。”郝回风笑意盎然地转过头,还真的就十分随意地往方鹤亭床上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