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收了五个小废材
夜里，月明星稀，苍穹派的山门前多了几队人来回巡逻着。
这时，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个影子从中探出了头。
“老大，这小门派还挺谨慎的啊，这么晚了都还那么多人在巡逻。”
“就这点人，几下就解决了。苍穹派是这片最好攻下的门派，此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晓得，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等，等到三更天。”
客房内，一根粗壮的红烛孜孜不倦地流着眼泪。烛光映射出一道修长的人影，倚在窗口不知道在等着什么。
这时，管家在门口敲门，手里还端着一个刻着精细花纹的托盘，上面是冒着热气的两菜一汤。
“谢大侠，少爷至今还未用膳，您看……”
穆容打开门瞧了一眼丝毫未动的饭菜，微拧了拧眉，这小兔崽子，还学会绝食了。
“放这儿吧，我去寻他。”
“诶诶。”管家连忙把托盘端进屋。
穆容出门，一路直奔他们练剑的那片树林，才踏进树丛，一道凛冽的剑气直冲面门。
穆容急急翻身躲过，折了一段树枝，与对方纠缠了起来。
才交手了几十招，对方就露出败势，不一会儿，剑就被穆容一脚踢飞，尖锐的树枝一端，直指那人喉间。
待看清那人模样，穆容轻叹了一口气，丢开了树枝。
“阿晋。”
白晋没有应他，气恼地坐在地上，恨自己没用，就只能接下师父的几十招，连百招都不到。
“阿晋，吃饭去。”
“不吃。”白晋赌着气说。
“怎么，就半天不见，脾气这么大？”
“我……”白晋才想说是因为武林大会的事，但是想想，又憋回了心里。他想说什么？继续向师父撒娇让他改变主意吗？
这只会让师父更看不起他吧！
师父最讨厌弱者了。
“我不饿。”
穆容看他分明就是有心事，但是他不愿意说，他也无法，摸摸他的头，心里感叹着孩子长大了。
“不饿也多少吃点，别白费管家的一片苦心。”
白晋听出他话外的关心，鼻头一酸，脑袋上的那双温暖的手一如既往地安慰着自己，他情不自禁地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穆容。
“师父，不要丢下我。”
“好好好，不丢下你。”
“真的吗？”
“去吃饭，我就不丢下你。”
“好，我去吃饭，师父陪我吃吧。”
“嗯。”
两人回屋一起吃饭，一吃就吃到了三更。
树林里一阵异动，随着打更的更声响起，数十道黑影踊跃而出，直冲向苍穹派的山门。
亮晃晃的刀剑在寂静漆黑的夜里繁乱地挥舞着，刺眼的血液凌空荡起，拉开了浴血的序幕。
苍穹派的人真的不多，全派上下加起来不过百人，所以很快，惨叫声都没听到几下，那群强盗般的影子脚边，就堆满了尸体。
“不好……不好啦，谢师尊，山门遇袭，大家……大家都死了……”
这时，中午被穆容选中的三个弟子其中一人满脸血污地跑了过来，提到前院的惨况，眼泪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穆容闻言，心头一跳，还是来了啊！
“阿晋，你躲在这儿别出声，乖乖等我回来。”穆容急急吩咐着白晋，带上佩剑，就随那弟子离开。
“走，带我去看看。”
“师父！”白晋想要跟过去，却被穆容关在了屋子里。
听着前院不住传来的打斗声与惨叫声，白晋的心跳得极快，几乎要从他的喉咙里蹦出来。
担忧地望向前院的方向，白晋满心焦急地在房里来回踱步。
穆容随那弟子到了前院，入目的便是漫天的血珠在随着剑尖起舞，浓郁的血腥味冲击着他的嗅觉，刺激得他想吐。
真是太久没见血了，这点程度就让他反胃。
“谢师尊小心！”
恍神间，只听得一道裂帛的清脆声响在耳畔。穆容连忙伸手去扶那个倒在眼前的人，入手一片濡湿，是粘稠的血。
“清越！”
“谢师尊……”清越不住地吐着鲜血，那张早前还带着狂喜的面庞，如今只剩一片灰败。
不远处的地上，躺着的都是这十年来与他朝夕相处过的人，管家、厨娘、常常出入他房间的几个下人、还有时常向他汇报派中情况的几个弟子……
他们，都死在了眼前那些混账的刀剑下！
穆容从未觉得自己有如此愤怒过，赤红着一双眼，低低地嘶吼着。那把锋利的剑再次出鞘，一道道细长的剑影在毫不吝啬地收割着每一条敌人的生命。
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第一杀手，就如此时浴血奋战的修罗一般，视人命如草芥。
可惜，寡不敌众，再锋利的剑，在被足够的鲜血腐蚀后，都会变钝。
穆容以剑撑地，浑身是血。周围包围着一圈被他吓到的黑衣人，踌躇着不敢轻举妄动。
白晋在屋里听着前院疑似师父的嘶吼，心急如焚。师父肯定出事了！
拿起凳子狠狠地砸着窗户，白晋破窗而逃，飞奔至前院。
“呵呵，果真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独孤剑客谢容，仅以一人之力，就杀了我大半人手。”此时，作为老大的一个黑衣人拍手称赞着，也起了挖人的心思。
“可以看出，谢大侠对苍穹派的人情意深重。这样，我们做个交易，若是谢大侠愿意转投我的门下，我就放过余下门人，你看如何？”
“不如何！”
穆容还没开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稚气未脱的声音，紧接着，就见白晋匆匆跑到了穆容身边，看到了他身上的血，小脸发白，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袖。
“师父，师父你没事吧？”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穆容冷着脸呵斥道，心却因为白晋的突然出现剧烈地狂跳着。
这傻孩子，都让他躲好别出来，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气归气，但心底还是流淌过一阵暖流。
这些年，没白养这傻小子。
“不要，师父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不回去。”白晋这时候耍起性子，但穆容却不再恼怒，反而很欣慰。
“师父，你别答应他，你是我的，师父，你是我一个人的。”白晋说着，抱紧了穆容。
但这话却是惹恼了那老大，他身侧的一个小弟也恼了，阴恻恻地笑着：“小子，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一刀就能宰了你！”
说着，那人就挥舞着大刀向白晋劈去。
穆容急忙抽剑替他挡下，将他护在身后。
战乱一触即发，既然穆容先动手了，就表明了他的立场。于是那老大不再仁慈，招呼着小弟围攻他们两个。
刀光剑影交错间，白晋静静地被穆容保护在臂弯，看着他身上的伤痕因为要保护自己而逐渐增多，心痛地无以复加。
师父，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