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造型精致小巧,握在手心几乎没多少力量,极为适合女人和孩子使用,沈晞和接了过来,爱不释手的翻看着,林宁见她喜欢心中也是十分高兴,“这里面装有五支袖箭,方才我用了一支,还剩下四支,你可以射........”
“咻。”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利刃破空的啸声乍然而起,破开的气流吹开了额角的碎发,林宁闭了闭眼睛,退后一步。
“够吗?袖箭我屋里还有十支。”
沈晞和点头,将弓弩别在手腕上,放下衣袖后活动了下手腕,动作顺畅一点也没有感受到束缚,更半点看不出里面藏了威力惊人的杀器,“你这次做了多少?”
林宁:“袖箭只有十五支,弓弩有三套。”
沈晞和想了想,“能再给一套吗?”
林宁毫不迟疑的道,“当然可以,这个本来就是为了你做的。”
沈晞和的眸子弯了弯,有细碎的阳光在里面闪烁,“好,自家姐妹,我就不跟你多客气了。”
林宁一愣,那双宛若死水的眸子里仿佛重新注入了活水,焕发出了新的光彩,随即重重的点头,“嗯!”
声音里带着几分鼻音,像是小兽呜咽,又像是遇见伯乐的喜极而泣。
.......
另一边,季望舒和花满园用金钱问出了在他们之前去探监的人员名单,俩人找了一个安静的茶楼包了一个房间,关上门后四目相视,一片沉默。
片刻后,花满园忍不住先开口,“你觉得会是他吗?”
季望舒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可除了他,别人更不可能。”
如果他去过现代看过某部岛国著名的侦探动漫,就会知道有一句话更适合现在的场景。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
花满园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望舒同样不明白,“或者只有他自己知道。”
随即又是一阵沉默,花满园双手撑着下巴,神情烦躁,“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如果真是他干的,以我们两家的能力根本够不着。”
季望舒苦笑了一声,没有作声。
从他知道继母给他下毒那刻起,季家恐怕就不再是他的庇护了,而他又不可能让花家以身犯险,所以哪有什么两家,一家都没有。
“你别丧气,我们没有办法,许是沈晞和有办法呢。”花满园见不得小伙伴这么灰心难过,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季望舒摇了摇头,“即便是荣国公也不行的,除非他们想要谋反。”
那个极有可能杀了张平的灰衣人拿着的是大殿下萧景湛的令牌,而大殿下的母亲又是当今唯一的贵妃娘娘,宠冠后宫,祖父是当今丞相,可谓是炙手可热,权势滔天。
说实话,要不是太子占了嫡出,韩家又手握大周一半的军权,这东宫之主还不定是谁呢。即便是这样,未来的天子仍旧存在极大的变数。
因为太子不受皇帝喜爱。
“况且我们跟沈姑娘也是初识,相交不深,她肯帮忙就已经是出于仁义了,断没有将她拉下泥沼的道理。”
花满园眨了眨眼睛,瞥见桌子上的点心,拿起了一块咯嘣咬了一口,“我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
“你们读书人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白首什么,倾盖如伞。”
季望舒抚了抚眉心,认真的纠正,“是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早跟你说上课的时候要好好听讲,要是先生听见肯定又要罚你了。”
花满园吐了吐舌头,“他又听不见。”不过季望舒说的对,确实不能将沈晞和拖下水。
“不过话说出来。”花满园三两下将一盘点心干掉,接过季望舒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两杯,“她这个点应该回来了吧。”
季望舒神色一僵,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糟了,我们忘记告诉她来这里了。”
花满园也惊的站了起来,拖着季望舒就大步往外走,“那还不赶紧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两人刚走到楼下,就看见沈晞和从门前经过,花满园立即出声叫道,“晞和,这里。”
沈晞和闻声回头,脸上露出了一点惊讶,花满园上前将人带了进来,三人再次回到原来的房间,“外面人多口杂,我跟阿舒问到了名单后就来到了这里推断嫌疑人。”
沈晞和十分配合的问道,“那你们找出嫌疑人了吗?”
花满园张了张口,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下意识觑了一眼旁边的季望舒,掩在桌子下的手悄悄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季望舒配合默契的道,“没有,对方十分谨慎,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沈晞和信了他俩的邪,当她眼瞎没看见俩人的小动作啊。
她敲了敲桌子,“我这边倒是有收获。”花满园和季望舒果然被吸引过来,沈晞和一笑,“想知道啊。”
俩人齐齐点头。
沈晞和:“拿你们的发现来换啊。”
俩人顿时愣住,花满园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发现?”说完后她意识到错误,连忙捂住嘴,可惜已经晚了。
季望舒叹了口气,熟练的替她收尾,“我们确实查到了些线索,只是对方的力量过于庞大,不想将你拖进来。”
“如果对方真如你们所说那么难以对付,就算我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吧。”沈晞和道,“既然无能为力,那么你们的秘密也没有保守的必要啊。”
花满园点头,“对啊,晞和说的有道理。”
季望舒皱了皱眉,他觉得有问题,可还没找出哪里有问题,就听见花满园全都说了,“我们怀疑是大殿下动的手。”
季望舒:“........”好了,这下不用找了。
沈晞和挑了挑眉梢,倒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大殿下的事,她将自己的发现也说了出来,“我去张平家的时候,他的母亲刚好被人带走准备灭口,我顺道救了,人现在就在我的庄子里。”
“那杀她的人是谁?”季望舒心跳猛然加快了几分,他既期待又害怕知道,一张白白胖胖的脸纠结成了包子褶。
沈晞和:“是户部尚书李文博的下人。”
季望舒身子晃了一下,一双脚仿佛踩在了浮萍上,那点面积根本支撑不住他的身体,最后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阿舒。”花满园惊呼了一声,连忙将人扶了起来,一只手握住他紧紧攥在一起的拳头,表情关切,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季望舒靠在花满园怀里,牙齿死死的咬住嘴唇,眼泪无声的落下。
沈晞和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悄悄的退了出去,小德子也觉得有些撑,但还是问了一句,“你就这么走了?”
沈晞和挑眉,“不然呢?继续当电灯泡?”
小德子哽了一下,见她的方向不对,赶紧出声提醒,“你走错了,城门在那边。”
沈晞和脚步不停,反而加快了几分,“没错,我要回一趟国公府。”
小德子不解,“回去干什么?”
沈晞和摸了摸手腕上的弓弩,神色难得严肃了几分,“有件事比较在意。”
“是今早当街纵马的那个士兵?”小德子还是和她有一定的默契的,当下猜出了她的想法。
沈晞和“嗯”了一声,视线越过重重檐角,翻过高山白云,落在了更遥远的地方,“军人,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身负重任浴血奋战在第一线的人。”
曾经,她也有这么一群可爱的同伴并肩而行。
更可况,沈晞和按了按心脏的位置,那里的跳动平缓而又律动,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跳的频率明显比平时快了一分。
她自小就有种直觉,越是亲近的人遭遇危险,她的心跳就越快,而在这大周朝,能让她心跳预警的人并不多。
沈三夫妻远在淮水县,那里虽然偏僻但也安稳,一般的战乱波及不到,而国公府位于重重守卫的汴京城,更不可能出事。
唯一有可能的人,只有.......
“韩煦。”
小德子想到了那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恍惚了一下,感觉好久没见过他了。
“那我们快点走。”那般冰姿玉容的少年死了怪可惜的。
........
荣国公书房,荣国公正和心腹讨论今天上午得到的消息,气氛压抑,偶尔有一两声高音飘了出来,很快又被别人的声音覆盖。
沈晞和到的时候他们刚散场,众人陆陆续续的出来,一个个神色沉重,连站在外面的她都没有看见,唯有一两个眼尖的人看见了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越过她继续往前走。
不过是一个才认回来的姑娘,没有什么价值。
这是她从他们身上看到的一个讯息。
小德子不服气,为她抱不平,“这些人都什么眼神,你明明是栋梁之才!”
“你怎么来了?”荣国公走在最后,抬头看见去庄子养病的孙女站在门口愣了一下,“遇到困难了?”
沈晞和摇了摇头,走上前道,“祖父,边境出什么事了?”
是出什么事了,而不是出事了吗,两种截然不同的问法,表达了两种不一样的意思。
前者是肯定,后者是不知,这样的问法让荣国公难以用别的语言搪塞,他低头看着刚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姑娘,“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回去吧。”
虽然这孩子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可这是国家大事,不是靠小聪明就能解决的。
然而沈晞和却没有动,她固执的站在原地,声音平静,“祖父,我要知道。”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她看着不为所动的荣国公,继续道,“总不能再跟十三年前一样一无所知的跟着你们弃城而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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