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大家回房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施施又拿香水从楼上喷到楼下,总算是彻底把从农场带回来的味道消除干净。
瘫在沙发上,大家都开始嚷嚷饿。
吴柚一拍手,说:“那我去做饭,吃什么?咖喱饭行吗?”
众人齐呼行,累了一天,别说是咖喱,就是白饭,他们也能吃一大碗。
“哎,祁哥呢?”谢易安发觉少了一个人,问道。
“楼上洗澡呢。”
施施看了眼手表,喃喃:“还没洗完呐,都两个小时了。”
众人正说着,就看见主人翁扶着楼梯,揉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下来。
“我不吃。”
任雪丽蹙眉:“你这孩子,人是铁,饭是钢。哪能不吃呢?”
祁颂摆摆手,走去厨房:“我现在吃什么都是屎味,你们吃,不用管我。”
众人想到他被猪踢了满脸屎的事,才记起忘记找摄像师看回放。
吴柚:“还是算了吧,等会儿还要吃饭呢。我担心你们看完就吃不下了。”
大家又哈哈哈一番,挤兑祁颂:“所以你今天是被猪按在粪堆里打了吗?”
祁颂冷目横过众人,提着瓶醋黑着脸上楼。
谢易安不解:“祁哥,你拿瓶醋干嘛。”
祁颂没回头:“去味。”
等节目结束,他一定要去农场里把那头猪买下来,剁成饺子馅,吃进肚子里变成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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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之前不认识,在镜头前热络的相处总显得刻意。经过这一番铲屎患难,气氛明显融洽多了。
吴柚掌勺,任雪丽和谢易安打下手。本来施施和周道也过来凑热闹,但鉴于他们打翻了一盒牛奶,摔碎了两个鸡蛋的不良表现,吴柚将其永久性逐出了厨房。
茶足饭饱之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祁颂就被生活制片吵醒,他顶着俩黑眼圈,眼睛布满血丝,一身戾气打开门。
制片望着他这副随时要打人的模样,赶紧指了指楼下:“导演,导演叫您。”
他黑着脸应声,穿好衣服下楼。
看见歪在沙发上打瞌睡的吴柚,他白了眼随时都精神抖擞的导演,坐到她身边。
吴柚揉了揉眼睛,强撑着睁开:“老…祁老师。”
导演拍拍手,破天荒没有拿他那个小喇叭:“隔壁有一对中国夫妇,今天他们要去京都办些事情,不方便带上才三岁的儿子。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帮他们照看他们四岁的儿子小树,这也是对于你们违反节目规则的额外惩罚。”
看...看孩子?
“不去!”祁颂摆摆手,往后一瘫,“我最讨厌小孩了。”
导演:“不去也可以,要不你今天再去挑一天粪?”
祁颂觉得自己真是脑袋进水了才会答应萧云生那个王八蛋,那家伙明明和他说就当来度假,谁他妈哪里是度假,分明是渡劫!
吴柚默默抠着指头:“行,我们再去挑一天粪!”
导演诧异地望着她,祁颂也转过眸子,目光复杂又...惊恐?
综艺带娃什么的也太容易养cp粉了,如果是让周道去,她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
现在要她和她搞的cp金瓜一起去带娃,挨骂事小,万一养出一批cp邪教粉怎么办?
祁道cp不拆不逆,她要是拆了,那是必须得捧着项上人头回超话向“信徒”们赔罪的。
“咳咳...”导演清清嗓子,问她,“你真的想再去挑一天粪?”
吴柚还没点头,祁颂抢在她前头说:“带孩子,我选带孩子!”
昨天惨痛的记忆,他绝对不想再回味一遍。
吴柚坦然:“那我去挑粪,他去带孩子。我们分开行动!”
“不行!”导演沉下脸,“你们两个必须统一去一个地方。”
“那就去挑粪吧。”
“去带孩子吧!”
导演重复道:“只能选一个!”
“带孩子!”
吴柚正准备开口,突然一只手探过来,捂住她的嘴。
“唔...”
手心被女孩的鼻息挠得痒痒,祁颂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带孩子!”
————
节目组带他们抵达小树家时,小树还没醒。小树的爸爸妈妈收拾妥当,将他们要做的事情列了一个清单交给祁颂,叮嘱他们一切自便,就离开了家。
祁颂看了眼清单,疼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8:00小树起床,给他穿衣服,洗漱。
8:30喂小树吃饭。
9:00给小树讲故事,陪他玩耍。
10:00沏300毫升奶粉喂小树。
......
祁颂翻译了一份中文版给吴柚,问她:“你带过孩子吗?”
吴柚摇头:“我养过猫。”
都是动物,应该...差不多吧。
事实证明,人和动物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祁颂坐在床边,望着白胖得跟糯米团子似的小树,忍不住伸手挠了挠他的脖子。
这一挠不当紧儿,睡得正安稳的小树被惊醒,缓缓从床上爬起身,瞪着绿豆大的眼睛,茫然地左看看,右看看。
直到确定爸爸妈妈都不在,只有床边坐着的还有一群扛着摄影机的怪叔叔,终于忍不住,“哇”的哭出声。
其声音之嘹亮绵长,让在厨房里做早餐的吴柚听了都觉得这娃长大后,一定是国家殿堂级男高音。
她脱掉围裙,跑到卧室一看。
小树光着身子,坐在床上嚎啕大哭,小脸通红。
祁颂拿着他的衣服,坐在床边,挤着笑柔声说:“别哭了,来穿上衣服,哥哥带你出去玩。”
小树一把甩开他,“不要!我要妈妈...啊...啊...”
“乖乖把衣服穿上,哥哥带你去买糖吃!”他单膝跪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拉起小树的胳膊,却被他甩开。
祁颂终于不耐烦了,把衣服扔到床上,指着他说:“你不穿是吧,不穿你就光着屁股吧!一会儿我抱你出去玩,让别的小朋友都看看你的光屁股。”
小树被吓得止住哭声,怯生生地望着他,吸了吸鼻子,然后从嗓子眼溢出更响亮的声音。
祁颂被吵得头疼,堵着耳朵转身。
吴柚走进去,怪道:“小孩子起床,哭很正常,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哄哄他。”
祁颂无奈:“我哄了!”
吴柚没理他,坐到床边,摸摸小树的头,柔声说:“小树不哭,爸爸妈妈有事,让哥哥姐姐来照顾你一天。小树不要怕,你看...”
她拿起床头的玩具枪递给他:“你有枪,哥哥要是欺负你,你就拿枪打他,就像这样...”
她拉起小树的手,对准祁颂扣动扳机,玩具枪顿时响起突突突的音效。
祁颂手插口袋,站在那里岿然不动,甚至拿关爱智障的眼神打量着她。
小树哭得抽抽,眨着湿漉漉的睫毛,用小奶音问她:“姐姐,这枪是不是坏了。”
吴柚“啧”了一声抬眸,喊祁颂:“祁老师,你配合一下行吗?”
祁颂自鼻尖发出一声轻哼,把手从裤兜里抽出:“无聊。”
吴柚又握着小树的手,举枪朝祁颂扣下扳机。
随着玩具枪“突突突”叫唤,祁颂十分配合的“啊”了一声,朝后栽去。
小树终于止住哭腔,拍手叫好。
见祁颂从地上爬起,他从吴柚手中夺走玩具枪,冲着他又是一通“突突突”。
祁颂敷衍地“啊”了两声,干脆跌回地上,一动不动。
小树乐得咯咯笑,吴柚揉揉他的头发,说:“好了,我们穿上衣服去刷牙牙,好不好?”
锅里还煮着东西,好不容易哄小树穿上衣服,吴柚让祁颂抱他去洗漱。
谁知才刚离开她视线不到一分钟,房间里又响起嘹亮的哭声。
吴柚急急忙关了火,跑到卫生间。
牙刷被丢到地上,小树正仰头大哭,嘴巴里的泡沫顺着下巴都流到了脖颈。
祁颂没事人似的手插口袋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哭。
摄像大哥向吴柚告状:“祁颂和小树说他爸妈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回国了。”
吴柚心累地吐了口气,她真想现在立刻马上打电话给杨梅梅,告诉她别再做他和周道能去美国扯个证,再领养两个孩子幸福一生的春秋大梦了。
祁颂这种人就只适合背着电脑在养老院陪周道打游戏。
还是菜成鸡,只会拖后腿的那种。
祁颂的金瓜形象,逐渐在她心目中走下神坛。
她甚至陷入自我怀疑,究竟是什么让她当时那么坚定地站了“祁道”,认定祁颂就是根金瓜!
幼稚到和三岁小孩打嘴炮的人,竟然能做得了瓜?
周道你说说你究竟是多不争气才做了花吧!
吴柚给小树漱了口,把他抱回客厅,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哄得他重新露出笑脸。
祁颂坐在沙发一角,看着她又是扮兔子,又是吐着舌头学小狗“汪汪”个不停,一时心头酥酥麻麻,目光深处尽是温柔。
吴柚突然回眸,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祁颂仓促别开目光,听见她说:“我去盛饭,你看着点儿,别再把他惹哭了。”
祁颂点头,谁知刚往小树身边凑了凑,小树就眨着眼睛,哭腔憋在喉咙里蓄势待发。
祁颂只得离他远了些,啧了两声:“小孩,就是爱哭,闹人。”
吴柚鼓起腮帮子,瞪着小鹿眼:“那为什么我一哄,他就不哭了。”
“你那么...”祁颂没说下去,垂下眸子,别过脸去。
你那么个哄法,哪个男人见了不缴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