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柚通过前排座椅间的缝隙，望见祁颂给周道竖了个中指。
唔...周道这么玩火，晚上一定会被教训的。
大巴车把她们送到一个地铁站附近。
下车前周道热络地和她挥手，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柚子，我会看节目，给你投票的！”
坐在他们身后的v+战队的人也冲她挥手：“我们也会给你投票！”
窗边的祁颂微微侧目，众人纷纷敛起笑容，屁股顿时黏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
吴柚看了一眼始终没有正眼瞧过她的祁颂，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朝他们挥手。
目送大巴车开走，她和杨梅梅一起坐地铁回家。
“你准备把房子退了？”
吴柚把胳膊肘抵在膝盖上，啃着西瓜：“嗯。去节目要三个多月，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干脆退了。”
“你和k鸡签的那份合同我看了，怎么都看着像是个局。你怎么能保证能将施施和董馨两个人送出道？她要是不想让你走，随便不让一个人出道，你就走不掉。我看你这个合约签了也白搭。”
吴柚摇摇头：“九天娱乐之前一直在做网络营销，对艺人经纪这块不曾涉猎，除了一些合作方的小网剧，基本上没有什么资源。k姐是想让施施和董馨在节目中出道，在萧云生的公司，就是未来娱乐待一年。等节目一年经纪合约结束后，她们带着资源回公司。到时候再用那些资源，推同公司的其他艺人。”
她低头啃了口西瓜，说：“k姐最重利益，她拎得清轻重，才不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对付我。”
不过吴柚也知道，kelley绝对不会让她这么轻易离开。
————
吴柚要去参加《爱豆进化一百天》的消息，已经在网络上传了很久，但粉丝并不买单。
她们都知道，吴柚只是在进公司后上过几节表演课，在唱跳方面，是一张完完全全的白纸。
去参加这种节目，简直是自取其辱。
更何况，吴柚好歹也算是个四线小花，娱乐圈里有名有姓。去参加这种靠粉丝投票决定输赢的选秀节目，不是欺负那些还没有出道的训练生吗？
官宣之前，粉丝到处辟谣跑断腿，官宣之后，一个个都傻了眼。
当天晚上，吴柚的后援会发了一条微博。
@吴柚全球粉丝官方后援会：我们知道今晚蜜柚都十分慌张和疑惑。看到节目官宣后，会会在第一时间与公司取得联系，确认此事，得到的答复是柚子自己要去参加《爱豆进化一百天》，为此推掉了几部找上门的戏。至于原因，会会只能说为感情奋不顾身的女孩子很勇敢，会会理解，但作为粉丝不能接受。
今天会会在此有三问@吴柚大柚子：
1.身为新晋人气演员去参加选秀，你觉得对那些同样参加节目，几乎素人的训练生公平吗？
2.在事业上升期，推掉极有可能成为经典的影视作品，你考虑过期待看到你作品的粉丝吗？
3.仗着粉丝对你的爱，跑去选秀节目吃当爱豆的红利，顺便追个男人，吴柚你的良心何在？
同时吴柚的几个大站子纷纷换上了黑头像，宣布闭站。
没过两分钟，#吴柚脱粉#的词条就登上了热搜第一。
营销号的文案大同小异，都在说吴柚恋爱脑，去参加节目，是为了追男人。而后援会口中的男人被合理怀疑成了祁颂。因为《爱豆进化一百天》的四位导师和吴柚毫无交集，只有发起人祁颂和吴柚有着不解的渊源。
吴柚面无波澜地刷着微博，杨梅梅坐在她身边，气得破口大骂。
“k鸡她是不搞死你不罢休！”
后援会的皮下是公司的工作人员，吴柚早就知道，可是粉丝们不知道。
经过后援会这么一带节奏，站子纷纷关站，散粉们自然也坐不住，开始大规模脱粉。
杨梅梅慷慨激昂地把kelley祖宗十八辈从坟里挖出来慰问了个遍又给埋了回去，却发现吴柚始终无动于衷，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柚子，你没事吧。”
吴柚摇摇头，把手机递给她，指着一堆难听的脏话间夹着的一条评论和她说：“你看，还有人在呢。”
那条评论写的是：我喜欢的不是后援会，是吴柚。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她。
看着吴柚亮晶晶的眼睛和勉强弯起来的嘴角，杨梅梅心头一酸，又听见她说。
“k姐本来就不喜欢我，她不是不愿意和我解约，而是不愿意让我带走在九天娱乐得到的东西。她能毁掉多少，就一定要毁掉多少。”
她垂下浓密的睫毛，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突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吴柚接起：“喂。”
对方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有意思吗？”
熟悉的声音，入耳冰凉。
“吴小姐，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只见过四次面，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让全网都觉得我们很熟？”
吴柚张了张嘴巴，嗓子里却像有根鱼刺梗着似的，疼得说不出话来。
“狗皮膏药吗？老子还甩不掉了是不是？”
吴柚的指甲在平滑的茶几上使劲滑动，很快指甲缝里就浸出了鲜艳的红色。她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对不起。”她压着哭腔，快要委屈死了：“可是以后...”
她顿了顿，才说：“以后可能还会有这样的新闻传出来，我先在这里和你道个歉，你觉得行吗？”
祁颂听出电话那头的哭腔，心却一点儿都没软：“当然不行。”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主动退赛，别再和我扯上关系，第二，等着接律师函。当然我个人建议你选择主动退赛，毕竟打起官司来，估计我和你的名字还要一起在微博热搜榜上挂，那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吴柚把眼眶里的水分揉了个干净，才怯生生地问：“有第三种选择吗？比如说，你别去参加这个节目了？”
祁颂：？？？老子是来让你提建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