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柚结束活动坐在保姆车上，从高榕发给她的红毯图中选了几张，打开p图软件。
尽管化妆的时候，化妆师用遮瑕膏帮她遮了好久，结果照片出来，还是能一眼看见她左手背上的那一大片乌紫。
她用软件把左手背上的乌紫p掉，发了条微博。
@吴柚大柚子：今天很开心，感谢有你们。
这几天k姐让人用吴柚的账号发了几条微博营业，不料被粉丝们发觉几次登陆的手机型号不同，微博内容也不像吴柚的风格，为此跑到九天娱乐的官微下面闹了好一阵。
前不久，kelley迫于压力，将微博账号还给了她。
吴柚刚发完微博，不到两分钟，就收到了一条来自悄悄关注的@。
她点进去一看，顿时两眼一黑，懵在了原地。
@祁颂：转发@吴柚大柚子的微博，并发表评论：这届修图师不给力啊，脸再修得尖一点，你就能和蛇精肩并肩去抓葫芦娃了。
评论里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
「前排吃瓜，看祁总如何手撕这朵牵牛花。」
「神他妈的牵牛花，哈哈哈，也太贴切了。@吴柚大柚子，倒贴姐出来挨打。」
「不明白的路人，我指路热搜第二和热搜三十四哈，看看人究竟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吴柚的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然后点进了热搜榜。
热搜第二的关键词是#祁颂看心理医生#
热搜三十四的关键是#吴柚祁颂同一天看医生#
@豆瓣某只鹅：有网友这周四在市医院偶遇祁颂去看心理医生了，还看见了v+的udd。有人爆料祁颂患有失眠症好多年了，好像与他母亲去世有关。粉丝们都在猜测他去看心理医生是为了治疗失眠症。有媒体致电乐派影视，对方工作人员却只回应了四个字：“关你屁事。”鹅粉们，你们怎么看？
「我可没有猜测，拉吉营销号的想法别扣在粉丝头上。我们老祁和dd不是娱乐圈的人，你们能不能别老盯着他们。还扯出已过世的人，今晚你就暴毙。」
「关你屁事这四个字未免也太祁颂了。哈哈哈。」
「好了都别猜了，我知道真相。祁颂每天晚上为思考自己怎么才能甩掉吴柚这个狗皮膏药，彻夜难眠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很困惑，于是去问心理医生，每天被骂到狗血淋头还要倒贴的人究竟是什么心理。」
「楼上鬼才！爱了！」
吴柚又点进热搜三十四的关键词。
@豆瓣某只鹅：有粉丝放出今天吴柚慈善夜的红毯图，发现她左手背上紫了一大块，指责九天娱乐把艺人照顾不周。九天娱乐回应是吴柚生病，这周四去医院挂吊瓶，针拔晚了，身体并无大碍。细心的网友发现，这周四祁颂也去了医院。吴柚的粉丝表示影视大佬高攀不起，只是巧合，可是吃瓜群众却就觉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实在也太巧合了，这俩人一定有猫腻。鹅粉们，你们怎么看？
吴柚轻揉额角，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究竟是什么狗屎运气，一共就和祁颂见过三次面，次次都能闹出些幺蛾子。
又往下划了几页，吴柚渐渐明白了祁颂刚才为什么转发她的微博。
清一色的营销号发着大同小异的文案，这要说不是买的，吴柚自己都不信。
她握紧手机，耳边环绕着各种难听的谩骂和指责，脑海里满是那天在医院里，祁颂冷漠的眼神。
那天他帮她叫了护士拔针，确认她真的没有带手机后，才离开。
他大概是担心她拍了什么，传到网上去吧。
愤怒和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吴柚觉得她应该和kelley当面谈一谈。
车门“哗啦”响了一声，高榕上了车，对她说：“k姐刚从北京飞过来，在酒店等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讲。”
吴柚的手指一颤，她点点头，喃喃道：“我也有事想和她说。”
保姆车在高架桥上疾驰，车内安静地只剩下空调的“嗡嗡”声。
吴柚抬眸，望向窗外。
高架桥下车水马龙，灯火阑珊。
回到酒店后，高榕径直带她去了kelley的房间。
简单地寒暄过后，kelley直入正题：“今天你新戏的导演通知我，剧组资金出现了一点儿小状况，暂时不能开机。今天刚好有个项目找上来，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这是项目书，你先看一下。”
高榕瞥见项目书的名字，忍不住问道：“《爱豆进化一百天》......这不是那个关注度很高，还没开始录的选秀节目吗？柚子现在这咖位，能去做嘉宾吗？”
吴柚翻开，看了两眼，不可置信地问：“要我去做选手？”
“选手？”高榕惊得快要说不出话。
kelley点了点头，示意高榕先回房，她需要和吴柚单独聊一会。
待高榕离开，kelley才说：“柚子啊，今天导演和我说那部戏可能要推迟两个月才能开机。我的意思是你先去参加这个节目，到剧组要开机的时候，咱们随便找个理由退赛不就好了。这个节目关注度很高，我觉得这是一个提高曝光度，很好的机会。”
“我现在的曝光度已经够高了。”吴柚放下项目书，直视着kelley，“k姐，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去那种节目只会不断地招黑。”
kelley掩过眼底那丝鄙夷，笑道：“黑红也是红啊。只有你拥有足够大的流量，资源才会源源不断地来。有了更多更好的资源，我们随便立个讨喜的人设，很快就洗白了。”
“可我只想好好演戏。如果剧组开机推迟，我就继续去上表演课，学习。毕竟我不是科班出身，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和充实”
“你还知道自己不是科班出身啊？”kelley拿起桌上的烟盒，翘着二郎腿，精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柚子，我这个人说话就是直接，你也别嫌难听。当初高榕推你来公司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一个非科班出身，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的打工妹，其实连进入这个行业最基本的资格都没有。我最终同意签下你，是因为觉得你吃得了苦，又肯听话......”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眯起眼睛，笑道：“怎么，这才拍了一部小网剧，就觉得自己红了，开始飘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去做选手对不起你的咖位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柚咬咬牙，硬下心直视kelley的眼睛，道：“能不能不要再买营销号，让我捆绑祁颂炒作了。”
kelley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吴柚，你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我买营销号是花谁的钱啊？你真当自己拍个小破网剧就能为公司赚很多钱了？你要是觉得公司庙小，容不下你这座庙，大可赔了违约金走人，我不会拦你。”
吴柚佝着头，没接话。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演了一部没有营养的小甜剧，走了狗屎运才会被大家喜欢的新人，所以从未想过能接到多好的资源。
可也不至于一个资源都接不到吧。
《漫漫征途》播出的时候，她一直马不停蹄地跑各种通稿，但大多数都是没有钱拿的，有些是纯粹为了帮k姐的朋友站台。
kelley总让高榕给她灌输不要急功近利，把目光放长远的思想，可吴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特别是在kelley说让她配合公司的宣传，倒贴祁颂炒作之后。
kelley总强调曝光和流量，可现在的她好像除了曝光和流量，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目光落在《爱豆进化一百天》的项目书上，突然想通了什么。
她抬眸，问：“k姐，这个综艺咱们公司谁会和我一起去参加？”
kelley对她的问话丝毫没有怀疑，抓起打火机点了一支烟，随口答道：“施施和董馨都会去。”
她口中的施施和董馨是和吴柚同期签进公司的新人。
与吴柚不同，施施和董馨是kelley亲自在中戏挑选，签下来的。
kelley很重视她们俩，有什么好资源也是先推她们俩去。
当时若不是她们嫌弃《漫漫征途》小制作，片酬低，也绝对轮不到吴柚。
吴柚终于想通了。
“k姐，我可以去参加这个节目，可我有一个要求。”
kelley吐出一个烟卷，问：“什么要求？”
“以后不准再发任何捆绑祁颂营销的通稿，还有......”
kelley叼着烟，静待后续。
“节目结束之后，我希望能和九天娱乐和平解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