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手拉手的一进门,抬眼就看见的是天王殿,闫婷婷从小就受父母的耳濡目染,对佛教还是模模糊糊有点认识,于是自告奋勇的给张海燕当起了免费导游道:这天王殿里供奉的是弥勒菩萨,两厢分立着四大天王,他们分别是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北方多闻天王。
张海燕望着这大名鼎鼎的弥勒菩萨,满脸满眼的笑开了花,她兴奋地拍着闫婷婷的肩膀道:哎哎哎,这大肚弥勒我可认识,好多酒楼里都有摆的,袒胸露乳、眉开眼笑、大肚翩翩的,看着就有福气,摆在这一进门的地方欢迎大家最是合适。
闫婷婷笑道:怎么样?看见他是不是就想起了金元宝啊?
张海燕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道:嗯嗯,满身满脸的都透着那么一股金钱的味道,让人一见就不禁要深吸一口气,把这钱的味道全都给吸进肚里。
闫婷婷喝道:哎!我说大小姐,你快醒醒,怎么连你也掉进钱眼儿里去了?你别忘了咱们今天是来干嘛的,快收起你那颗满是铜臭的世俗之心吧,别整天就想着怎么开酒楼。
张海燕被她嘲笑的脸就一红,连忙点头称是道:唉,我这不也是穷怕了嘛,你说的对,咱们还是专心拜佛吧。
说着就学着香客的样子在一旁拜了三拜,闫婷婷在一旁等她拜完,这才坏笑着提醒道:看你刚才拜的这么诚心,你知道他是管什么的吗?
张海燕望了望菩萨,一脸茫然的摇头道:我就知道他是弥勒佛,具体管什么的却是真的不知道?你这么问一定是知道啦?
闫婷婷坏笑道:你连他管什么的都不问,就在那里起劲的瞎拜,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找他办呀?要是那样的话,你应该过去摸摸他的脚指头试试。
张海燕顺指望去,看见弥勒佛伸出来的那只大脚甚是可爱,被大家摸得溜光水滑,不禁掩口笑道:还真是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抱佛脚!
闫婷婷见她也随着大家伸手去摸菩萨的脚丫,眼珠一转,故意起了个话头道:估计他们也不都是有什么急事的。
张海燕不知其中有诈,随口问道:怎么,没有急事儿,来抱什么佛脚?!难道是跟我一样,觉得这只脚丫好可爱吗?
张海燕边说边用手在那大脚上轻柔的划着,就像是在抚摸婴儿般吹弹可破的肌肤一样,闫婷婷见她像初为人母般的对着那只大脚一往情深,都忍不住要笑喷了,坏坏道:你手上捧的那是啥啊?瞧你那一脸的馋样儿,看得我都替你饿了。
张海燕惊讶的笑道:我哪有啊!你哪儿只眼睛看出我馋了?你以为它是大卤猪蹄子啊?看你笑得这么猥琐,一定是憋着坏呢吧?
哈哈哈,闫婷婷笑的比她还要开心:大猪蹄子?你想的可真美,它哪有那么香啊!要是我告诉你它是臭的,你还会对着它流口水吗?
张海燕本来是学着大家的样子,饶有兴致的伸手摸着菩萨的脚丫,仔细体会着从上面传来的感受,听她一说“臭的”,立马就清醒了过来,本来嘛,哪有不臭的脚丫子?!她皱了皱鼻子嗔笑道:瞧你说的,这么难听,怎么跟我哥似的了?真让人扫兴。
闫婷婷见她没了兴致,很是得意,连忙假惺惺地劝慰道:别急别急,你先别急着扫兴,要是你知道了这弥勒菩萨是什么身份的话,一定会和他们一样,哪还顾得上分辨什么香臭呀,直接扑上去捧着啃也说不定呢!
张海燕听她说的兴奋,也跟着激动起来道:真的吗?那你快说,他是什么身份?!
闫婷婷望着她兴奋的样子,一把搂着她的肩膀,幽幽道:他是佛祖释迦牟尼的继任者,怎么样,刚才那臭脚没白捧吧?要不要过去再啃两口?
张海燕笑得连忙捂嘴,扭身要打,却发现早已被她抱得紧了,转不过身来,只得笑骂道:呸!我可没你那么好的胃口,原来弥勒佛是储君呀,难怪他笑的这么开心,瞧他那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样子,多讨人喜欢啊。看来这接班人应该都是这个样子,不吭不哈的就知道偷着乐。
闫婷婷差点笑喷,连忙也用手将嘴捂住道:是呀,他不像别的菩萨那样庄严肃穆的,他整天笑嘻嘻的和你打哈哈,一点也没端着菩萨的架子,就是为了混个好人缘儿。不像这两边的四大天王,当个保安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真不知道他们这是从哪儿来的那份自信。
张海燕感同身受,连忙接口道:就是就是,整天横眉立目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凶巴巴的欺负人,我一看见这样的人就想吐,心里特别的紧张不舒服,真是够招人讨厌的!
闫婷婷望着那些香客道:是呀,这么招人讨厌的家伙,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还要拜他,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拿着大家生杀与夺的大权吗?这么明目张胆的的欺负人,分明不就是黑涩会嘛,你瞧这弥勒佛就在他们身边,也不说出来管管他们。
张海燕也跟着帮腔道:就是就是,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难道就知道等着接班,其他都不管不顾吗?坐在这里一个劲儿的傻乐,本来看着还挺喜兴的,可被你这么一说,就觉得他那也是皮笑肉不笑,也是和他们一样的讨嫌!
闫婷婷哈哈大笑道:还有这些个香客,连这几个门神也不肯漏过,还要这样一个个的在这里跪拜过去,真是是非不分!就他们这副卑颜屈膝的奴才相,这不摆明了让人家欺负嘛!这样的人不欺负那还能欺负谁去呀?!自己找虐,人家不欺负你都没天理!
张海燕忿忿道:就是,人有时就是这样,你越欺负他,他就越上赶着来捧你臭脚,反而对哪些默默施善帮助你的人却是视而不见。大家都知道黄金可贵,却无视水和空气的价值。
闫婷婷也恨恨道:就是呀,现在的人就是非常的自我,缺乏向善之心,以为什么都是他该白得的,好像谁都欠他似的。看书要求免费也就算了,可连个赞都不肯点那就是你的不是了,加个收藏什么的又不要你出钱喽,难道会死啊?就这样的人性,凭什么想让菩萨来保佑你?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来劲儿,越说越觉得解气,边说边乐,就这么狠狠地意淫发泄了一把,感觉比手刃了那些个坏人还要来的痛快!这才想起了淑女的贤德来,张海燕连忙劝慰道:行了,行了,发泄够了吧,小心被小便看到了来找你麻烦,大过年的,别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说实话,由于受教育的背景,俩人对菩萨本来就没什么认识,要不怎么会活了这么大了,才头一次主动来拜菩萨。刚才路上又被曹宇一搅合,对菩萨就更没什么敬畏之心了。你想啊,张海燕是苦出身,什么磨难没经历过啊,从小就知道指望不上别人,什么都得是靠自己;
闫婷婷就更别提了,打小就娇生惯养,她连父母都以同辈相交,别说“铁砂掌”了,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怕”这个字,过的比曹宇还要无忧无虑的。她不是不信菩萨,她认为她和菩萨的关系就应该是她和她父母的关系一样,她这想法大多数的孩子都有,根本就分不清父母跟菩萨有什么分别。
知道在孩子的眼里父母该是个啥样子吗?平常用不上的时候,谁都不希望他没事找事的老来烦你,但如果真的有需要他的时候,那他就应该像菩萨那样立刻显灵来助你,想起你了就你侬我侬、难舍难分,想不起来就你好我好、彬彬有礼,你看,这里的父母和菩萨有分别吗?
此外,闫婷婷信菩萨的方式跟别人也不一样,她是要和菩萨交朋友的,所以就一定先要搞清楚菩萨是不是像她想的那个样子,她可不想和一个三观不合的人做朋友,如果菩萨和她一样,都是好人,那不就没问题了嘛,菩萨要是和她成了朋友,将来不罩着她那还能罩着谁呀?!
她今天兴致勃勃的跑来,本来就没什么正经事,就是想来找菩萨唠唠家常的,看看菩萨是不是跟她合缘,可刚才路上被曹宇这一搅合,她心里又开始有点嘀咕了,别看这臭猴子胡搅蛮缠的满嘴跑火车,但你也不能说他那些歪理邪说都是完全没有道理,这菩萨到底是个什么人性,她现在心里也觉得没底。
虽然直到现在她也还不知道怎么去和菩萨沟通,但这她并不担心,自打收了至尊宝,她对自那是相当的有信心,她相信,只要她乐意,以她这容貌,这沟通能力,想跟谁好跟谁好。更何况她这手里今天不又多握了根弦呢嘛,如果她想的话,一准能跟菩萨攀上亲戚。
再说了,以她这娴雅端庄、品行高洁的心性,再加上千娇百媚、玲珑剔透的劲儿,菩萨不疼她还能疼谁呀?!她压根就没把菩萨当外人,她找菩萨办事就跟杨小伟找她借钱差不多,她的这点小心思,对一个法力无边、无事不能的菩萨来讲,算多大点事儿呀?大家都是朋友,有必要非得让人苦苦哀求吗?!
所以嘛,她就理所当然的以君子之心去量菩萨之性,立刻觉得菩萨一定是和她一样的大人大量,根本就不会跟她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女子一般的见识。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必要像那些个香客一样,低三下四的跪地上去求他呢?那样外生不说,还肯定会让他老人家瞧不起。理由很简单啊,你有见过朋友相见,先跪地上给对方磕一个的吗?!
闫婷婷想通了这些,心中立刻就觉得踏实了许多,她今天来找菩萨的唯一目的,就是想来问问菩萨,看看他会不会帮她治住那只讨厌的猴子。假如连菩萨都肯出手帮她,那她今后还怕啥啊?!一想到菩萨都已经和她是一头的了,心中就禁不住的一阵狂喜。
俩人发直,仿佛都已经眼睁睁的看见那只臭猴子在她手心里,折过来调过去的翻跟头了,你说能不让她开心嘛,看着他在自己手心里“噗通噗通”的拼命瞎折腾,为怎么也跳不出圈儿去而苦恼,她就开心,哼哼,连到此一游都别想给老娘彪到别处去!
哈哈哈,不听话是吧?以后不听话我就打!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嘚瑟!想逃吗?看见我这手掌了吗?你要不要试试,看看能不能逃得出去?哼哼,别怪我没提醒你呦,你可要小心噢,逃不掉的话这巴掌可是要上身的呦!这让她都美得不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她自顾着的得意开心了一会儿,突然又犯起愁来了,那要是这菩萨不像她想的那样,那可咋办呀?她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菩萨一定和她一样,是个好人,唯一的问题就是找出证据来证明这点。
曹宇刚才的一席话,摆明了是给她添堵,让她对自己超级准的直觉产生了一点点的动摇,曹宇说的没错,看这架势这菩萨的人品似乎是有些问题,怎么就光看见大家进贡磕头了,真就还没见过菩萨就地显灵,救苦救难的,为天下苍生谋福利?唉,这太泛泛了,还是先别提了吧。
曹宇的话动摇了她的信念,让她觉得以前对菩萨的那些个好印象似乎都不大真实,菩萨的那些个英雄事迹好像都是大家口口相传的故事,毕竟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有关菩萨显灵的样子,甭管好坏,至少是该眼见为实吧?!
传说似乎是有些不大靠谱,可转念一想,这天大地大的,天下的苦难何其多也,就算菩萨有再大的本事那也忙不过来。而且,就算是菩萨想显灵去帮谁的话,那他也是精神力啊,肯定不可能是亲自出手的,一定要假借他人之手才行。
她这么一想,立刻就觉得释然了,身边那些个好人好事那都是菩萨显灵,甚至连她自己,都有了一种菩萨附体的感觉,心里只想着要替菩萨满世界去找好事做的那种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