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了还在和西装男聊天的人，摸出了手机。
“你来看看这道题，我听说你们六中物理成绩最好，还听说江老师你以前也是物理好呢，帮我看看这题。”
陆壹握着手机的手一抖，差点儿将手机给扔出去。
你大/爷的/你让一个现在教化学的老师看物理题，管她以前成绩多好，现在还记得个球？
他深刻怀疑这个小刘老师是不是脑回路有什么问题。
眼看着灭绝师太我越来越靠近，甚至连她身上的信息素都能闻到，陆壹赶紧在手机上发了几条消息给顾清墨。
“江老师，外面有学生家长找您。”
灭绝师太停住了脚步，朝着外面答应了一句：“马上过来。”接着就转了个方向，“待会儿看一下，教了这么久化学，物理退步了解不出来别怪我。”
“怎么会…”看得出小刘老师对灭绝师太很是尊敬。
难不成是朋友？
不过灭绝师太暂时离开，他也算松了一口气，为今之计还是要赶紧出去。
顾清墨那边也聊得差不多了，他无意之间透露出自己是个富二代的事情，西装男对他的态度更加好了，虽然说现在没有交钱，但看对方这毕恭毕敬的样子，活生生就一舔狗。
“那我们明天等您过来先上一堂课？”
“好，要是我侄子觉得好，别说一万，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神级速成班十万二十万的我依旧给他报名。”顾大土豪特别豪气的说道。
西装男显然已经跌到了钱眼里了，跟在顾清墨身边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把两人给送了到了门口。
一下楼，紧绷在身上的弦在此刻放松了下来，顾清墨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楼道上已经没了西装男的踪迹，显然已经上楼了。
他赶紧把陆壹拉到一个角落，伸手将刚才悄悄录下的音和在厕所的录音传给了陆壹。
“赶紧的，你不是有什么班级群吗，能发多少就发多少，我去警察局一趟。他们这个涉及到诈骗和传销行业，必须得有警力帮助才可以。”
陆壹看着手机里传来的录音，点了点头：“我在这边看着，有消息随时告诉你。”
“行，分头行动。”
顾清墨招来了车，边打电话边往警察局那边走过去。
尽管很多人知道这里是骗局，但每个家长心里都有一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愿望。学生有尊严，他们不愿意每次都成为老师口中成绩差的那个人，每次被异样的目光洗力。同样，家长也有尊严，他们不愿意每次开家长会，家长碰面的时候因为这些事自己的孩子被嘲讽，自己被孤立。
所以很多人他们宁可赌上一把，把再往孩子身上增加一些负担，也要试一下。
却很少过问孩子究竟是什么心理。
就像小楚一样，小小的一个年级，书包都比她还要大一些，脸上的疲倦甚至比一些成年人加班后还要严重些。
陆壹蹲在角落边，身前是来来往往的人，他用了许久没有用的小号上线，这个号只是潜水用，没怎么发过言。他往群文件里上传了录音，顺便艾特了群主，这个点除了上补习班的人外，很多都已经开始吃饭了。
【六中陈佳佳】：回复录音/这是什么？这录音谁上传的啊？
【五中高月】：哎，这个声音我熟悉，不是最近特别火的那个补习班吗？什么速成补习班那个校长，上次他不知道怎么的加了我妈微信还语音聊天了很久。
【一中学霸】：吃瓜吃瓜，在线吃瓜，我就说这个是骗局吧，还不相信，哪里有什么速成学习？要么是天生的天才，要么就是后期的努力。
【七中高考加油】：回复一中学霸/鼓掌，撒花，咱们去举报这补习班，去顾教授的补习班不香吗？
【五中江辰】：嗯。
【六中小乖乖】：@五中江淮，我擦，江队，江队居然冒泡了，这是什么好日子？
【五中篮球队后援会会长】：@六中小乖乖，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还是先想想怎么举报。
【二中小宝贝】：简单，咱们群里先按兵不动，别透露消息，群里有朋友同学报了名的先发到家长群，然后再发学校论坛，我去找总论坛版主要置顶，其他的发教育局。
【三中第一】：行，行，虽然说咱们七中平时是竞争对手，但这些瓜娃子居然敢骗咱们a市的哥们儿，就让咱们尽一下地主之谊，打他个措手不及。
【七中陈情清】：我已经去了补习班附近，还带上了我爸妈，我哥在上补习班，这下我妈肯定会把那些骗子给打残了。
【三中路知】：我也快到了，等着我兄弟们，让我帮你们在线锤人，等等，我看到了陆神？
【七中江月】：啥，陆神？陆小学神？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陆神？
【三中路知】：图片/是啊，陆神好像在哪个补习班门口和谁说话，对方是个女的。
【六中陆家小姐妹后援会会长】：女的？omega还是alpha？定位定位，赶紧的，我陆神岂能是一届凡夫俗子可以指染的？
【五中李银】：楼上＋1。
【三中路知】：哎，好像是你们六中的化学老师哎，那个啥，灭绝师太。
楼梯口，陆壹手揣在兜里，目不斜视的盯着眼前的老师。他本事想按兵不动等着顾清墨带人过来，结果等待的途中就遇到了会见完家长的灭绝师太，两人撞了个正着，对方还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江老师是在这家补习班上班吗？”
他干脆装作不认识，就来一个恰好路过或者等人之类的借口。
灭绝师太紧紧的盯着他，似乎要把陆壹盯个窟窿一样：“陆同学怎么到这里来了？”
“接我表妹，听说这里有个什么特别神奇的补习班，说来也巧了，我哥他舅舅恰好也是开补习班的，虽然他只是a大最年轻的教授，但里面的老师几乎都是本市的。”
“是…是嘛…”灭绝师太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反复的看着手腕上的时间，尽管是冬天天气冷的情况下，她的额头上还是渗出了点点汗水。
从上往下，一直落在衣襟上。
陆壹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没有上去看，听说里面人多，信息素杂乱，我这种体质弱的可不敢进去。”
说完没多久，楼道里就传来了阵阵脚步声，嘈杂的声音渐渐的传来，几个成一团的同学朝着大门走了过来。
楼下守着的家长有的开着车，有的直接拿了午饭，学生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走出了大门。
陆壹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小楚，小姑娘在同龄人中长得特别的出挑，和她几个小姐妹并排走着，有说有笑。
“哥！”
对于这个妹妹，陆壹是不排斥，小姑娘从小就喜欢黏着他，穿着粉嫩的衣裳抱着洋娃娃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哥哥。”就像她手里粉雕玉琢的洋娃娃一样，可爱极了。
陆壹嗯了一声，接过她肩膀上的书包，小姑娘一手拉住了他的手，笑呵呵的朝着自家小姐妹介绍道：“这是我哥，六中高二的陆壹，就是那个特别特别特别厉害那个，一直在学校排行榜第二那个。”
“第一谢谢。”
“是陆学长！”
“真的哎，和照片里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男神。”
陆壹有些小激动。
“那个，小楚，能不能让我和陆学长照个相？”
“我也要我也要，听说只要对着陆学长拜一拜，考试绝对能考高分！”
陆壹心中的小激动没了。
他摆了一个自认为特别高冷又不失内涵的poss，和一几个小粉丝照了几张，小楚拿着手机咔嚓咔嚓个没完。毕竟还是读初中的小孩子，在温室里生长的花朵被保护得好好的，心里总是那么的单纯。
灭绝师太匆忙上楼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在楼道上撞到了西装男，对方见她神色匆匆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江老师这么慌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没什么。”她摇摇头。
“对了，明天学校可能会来一个人，看资料好像是你们六中的。”西装男抬了抬眼镜框说道，他们原本是准备今天就撤离，但临时来了一条大鱼又改变了计划。
“六中？”灭绝师太隐约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学生叫什么名字？”
“就那个人。”西装男指着底下被小姑娘围着的少年，“你认识吗，好像叫陆壹。”
“这人的舅舅来找到我们说他侄子成绩特别差，即使要花重金也要把成绩提上去。”
“舅舅？陆壹？”灭绝师太有些站不稳，慌忙扶上了一边的把手。
想着在楼下和陆壹的对话，她脸上慌乱比刚才还要重几分，浑身止不住在颤抖，完完全全暴露了此刻的心情。
“江老师你是不舒服吗？”
灭绝师太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反问道：“你知道陆壹他这个舅舅是谁吗？”
“嗯？”西装男心里渐渐有些不安。
她强迫着自己把视线从陆壹身上移开，说：“a大最年轻的教授顾清墨，曾经的文科状元，刷新了文科记录那个。”
西装男脸上出现了几丝震惊。
“那你又知道陆壹是谁吗？”
“a市所有中学争破头都想要的人，积分排行榜上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省里也是同样。”
西装男手一滑，满脸震惊的盯着下面的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