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深吻(1 / 1)

姜洛本意是想借亲吻来彻底转移容盛光的注意力,不让他再把心思放在徐徽同身上。

事实是既定的,不是他们稍微动脑子想想,就能立马改变现状。

是以姜洛完全没料到她来这么一遭,反倒好像启动了容盛光身上某种潜藏着的机关,以致于她被迫维持着那个回头拧腰的别扭姿势好一会儿,脖子和腰肢全酸了。

还是趁他让她换气的时候,她小声说了句腰酸,他才中断。

随即他两手一抄,把她又扳回面对他的坐姿,然后一手掐着她下颚继续亲,另一手抚在她泛酸的地方,轻轻给她揉。

容景不揉还好。

他这样一揉,姜洛只觉腰眼倏地发麻,像是有羽毛沿着那点若有若无地扫过,带起又痒又酥的奇异触感。

渐渐的,那触感爬到脊椎,上升至颅骨,很嚣张地在她脑子里过了遍,扰了她原本尚且还算是清明的灵台。接着蔓延到四肢百骸,扩散在每处指尖,乃至是每根脚趾,让她整个人连头发丝儿都变得酥酥麻麻的。

她甚至无法坐直,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往下塌,仿佛柔弱无骨。

却被容景环着腰捞起来,她倚靠在他胸前,两人中间只隔着单薄的寝衣,体温传递交换,距离近得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

——他心跳似乎有点快。

不自觉的,姜洛手慢慢攀爬上来,按住他心口,确定他心跳是真的快。

所以原来这样的接吻,他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那他……

“洛洛。”

她听到他突然出声,隐约带了那么点儿喘,也带了点喑哑,声色撩人得过分。

他低声问:“你在摸什么?”

姜洛说:“摸……”

才说了这么一个字,他就又亲过来。

并且因为姜洛正好在说话,他很轻易地便重新吻进去,那种缠绵缱绻,恍惚有种极致深情的错觉。

他半是蛊惑,也半是钩缠,一点点地引诱,勾姜洛回应。

毋庸置疑,他成功了。

姜洛的右手仍按在他心口处,刚才还软绵绵搭在他腿上的左手则被勾得一点点地攀爬上来,握住了他掐她下颚的手指。

她握得很有气无力,容景却顺应地松开她下颚,和她十指相扣。

与此同时,他环在她腰上的手一个用力,她靠他更紧。到后面她整个人都坐进他怀里,身体与身体之间再没有半点缝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亲密。

姜洛心跳也乱了。

那颗少女心早炸得不能更炸,软趴趴地瘫着,再蹦跶不起来。她吞咽着,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而后屏息,开始她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回应。

生涩,试探,小心翼翼。

然而容景还是从中体会出她的心思。

她在尝试接纳他。

并非之前因为她替代阿洛,成为他的皇后,就自发担起身为他正宫的责任。连同他的种种亲近,她也全盘接收,不抗拒,但也不顺从,有点得过且过的逆来顺受。

他都知道的。

她一方面信赖他,一方面又不自知地提防他。

假使她与阿洛不是会每隔一月地持续进行交换,而是真正的交换,能让她永远地留在这里,她也不会对这里若即若离,对他也若即若离。

他想留住她。

她来历实在特殊,为此,他不能操之过急,更不能逼人太甚,否则哪次的交换,她一去不回,两个不同的世界,他根本无从找她。

只能按捺下来,持以耐心,日复一日地慢慢软化她,让她习惯他,也让她放下对他的防备,更让她如眼下这般,温顺地靠在他怀里,真真正正地接受他的亲近。

这过程不算久,也不算难。

至少她已经开始回应他,给予了他最初的答复。

而想要再多的答复,他须得更加耐心,让她知道她可以完全解除戒备,全身心地信赖他,继而把她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他。

所以……

不。

没有所以。

他忍不住了。

他不想再隐忍。

于是温柔舒缓的吻突然变得凶猛激烈,宛如狂风暴雨,又宛如金戈铁马,强势且霸道。犹在屏息的姜洛一个不察,险些岔气。

环着她的那只手也跟着加重了力道,热度透过薄薄布料传过来,起初还只是一点小小的火星,渐渐燃成一丛烈火,势若燎原。

姜洛下意识想躲。

但她正借着容景的支撑才不至于丢脸地瘫软,躲不了,也没法躲。只能在这样的深吻中头昏脑涨地感受着他将她越揽越紧,压得她骨头都疼。

便在又一次换气中,小声说骨头疼。

他音色比刚才更喑哑,含着从胸腔深处发出的喘息,色气满满,俨然动情:“哪里的骨头?”

姜洛说:“你手压着的地方。”

他果然放轻力道,像先前那样慢慢揉弄,试图缓解她的疼痛。

岂料他一揉,姜洛才稍微挺直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又往下塌,真切正应那句女人是水做的,绵软又柔滑,像尾鱼。

这回容景没捞她了。

不仅不捞,反而还将这尾鱼压在榻上,与她相扣的那只手则撤离,撑在她耳畔,免得压疼她。

乍看她天不怕地不怕,连他这个皇帝也不怕,实则怕疼得厉害,有种小娇气。

容景就这么撑在姜洛上方,望着她的一双眼沉得很,内里有暗流缓缓涌动,透露出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

这一瞬间,姜洛仿佛回到初吻那天,她心中油然而生名为害怕的情绪。

似乎她再不采取点措施,她就会更怕他。

“……盛光,”她也不掩饰,开门见山地问,“你想做什么?”

容景不答,只道:“前两日小郡王给我送了七夕的节礼。”

姜洛没有发问,安静地等他说下去。

他继续道:“那节礼是本春宫图。”他低了低头,乌黑的长发顺势滑落,扫在姜洛颈边,痒得慌,“我看完了。”

姜洛眼睫一颤。

春、春宫图?

夭寿了,谁家臣子会送这个给皇帝,穆不宣他简直作死!

容景又说:“我想试试。”

姜洛没出声。

但那张脸,还有那耳朵脖子,烟霞弥漫,红得几近要滴出血。

因为现下容盛光覆在她身上的姿势,某种比他眼神还要更危险无数倍的一触即发,被她切切实实地领会到。她心早跳到嗓子眼儿,就怕一张口跳出去,再收不回来了。

分明该说些什么,避免那春宫图被学以致用,偏姜洛抓紧时间放飞了下心神,想容盛光是真的没有隐疾。

他好得不能再好。

姜洛沉默着久不说话,也不看他,容景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不想试。

容景也没失望,更没生出强迫之心,他只说了两句话,一下子就把姜洛飞到九霄云外的心神给拽了回来。

“你不愿意,那就不试。”

他嗓音喑哑依旧,却已经没了那种会让姜洛害怕的特质,显见他正在慢慢平复。

那一触即发也随之慢慢收敛,他亲她,比羽毛更轻:“别怕我。”

这三个字有点乞求了。

姜洛终于开口。

她嗫嚅着道:“……我还是小姑娘。”

她穿书前才办的成人礼,成年至今也才堪堪过去四个月。

如果不是一来就当上皇后,她才不会……

“你们那儿姑娘家多少岁算及笄?”

容景的问话打断了姜洛的思绪。她答:“十八岁。”

“满十八,就能成婚了?”

“不能。明文规定要二十岁。男人是二十二。”

“原来我竟是老牛吃嫩草,占了便宜。”

他笑开来,配合着那还沙哑的音色,直让姜洛很想把明艳二字安在他头上。

然后就听他又问:“这边姑娘十五及笄就能成婚,有的更早。你会不适应吗?”

姜洛说不会。

穿越小说中有句话很常见,叫既来之则安之。

就前两次和阿洛互穿的情况来看,现代世界已经对她产生排斥。相应的,这个世界也排斥阿洛。那么以此为规律,往后继续互穿,她和阿洛彼此都无法在原本的世界里进行长久停留。

所以排除掉暂且还没被发现的隐患和副作用,极大的可能,是不知道哪次互穿后,阿洛就真正留在现代世界,而她也被这个世界同化,成为这个世界的人。

有这样的前提,两个世界在律法、规矩、风俗上等种种不同,她必须要适应。

至少不能让容盛光以外的人察觉出不对。

“成婚这点还好啦,”姜洛很诚实地说,“虽然我们那儿有明文规定,但早婚的还是很多。”

比方说她最开始就读的那所普通高中,有个女同学也就十六岁吧,高一下学期突然退学,一问才知道回老家结婚去了。

然后过了半年,她转学,临走时听说那女同学生了个大胖小子,还问她去不去满月宴。

当时的姜洛:……

怎么说呢,就很突然。

那个女同学还没发育完吧,这崭新的人生开启得好早。

不过像女同学这样的并非个例,连她那个圈子都有好多姐妹刚高中毕业,甚至还没毕业,就被父母催促认识各种同龄男生,参加各种相亲宴,美其名曰现在不找对象,等大学再找,那就晚了,好男人都被抢光了。

而且豪门嘛,哪家的水不深,奉子成婚之类常见得很,更别提有年纪小不懂事,发现怀上了,不敢声张,只好悄悄去流掉的,也就是没放在明面上说,否则家家都能上八。

想到这里,姜洛就觉得她还算幸运。

虽然她同样订婚很早,但也正因为早早就定下了,谁都不会催她。

像她妈,顶多偶尔问问她和顾承与最近怎么样,别的不问,毕竟商业联姻,百分之九十是不会有什么真感情的。反过来,她妈或许还要担心她如果恋爱脑,被顾承与勾得五迷三道的,可能还没结婚就把偌大家业拱手相让。

因此她以前就想过等她读完大学,浪个几年,等到三十再跟顾承与领证也不迟,反正她和顾承与互相无感。

现在换作阿洛是她,她对阿洛和顾承与的进展不说乐见其成,也得是满含欣慰,连顾承与都能拿下,古穿今的阿洛魅力简直无人能敌。

当然,穿书的她能让容盛光特殊对待,她魅力也不小。

自夸好一通,姜洛对容景道:“我来这么久,差不多都已经适应了,你不用担心。”

想起在漳子村里,撞见赵婕妤杀人,她也没惊慌失措或是怎样,容景安下心,道:“这就好。不过以防万一,如果有实在不能适应的,可以同我说。”

姜洛应了声,又说:“其实吧,我刚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做好心理准备,哪怕真见到什么没法适应的,我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没等我反应,就已经被人揭穿我不是阿洛了。”

这个时代,但凡无法解释的,基本都会被冠以鬼神之名。

一国之母沾了邪祟,这可绝不是闹着玩儿的。

想想她也是幸运,多亏她和阿洛是互穿,还叫容盛光逮了个正着,不然他如果逼问,她只能是有口难言。

别看穿越小说里的主角在古代动辄声名大噪,走上人生巅峰,实则真穿越回古代,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还谈何做别的。

这么想来,她就更幸运。

虽然穿进了明面上不见血的宫斗文,但里头的全部设定和剧情都是围绕宫斗来的。这种文,细究没什么逻辑,bug也遍地。

就好比漳子村,怎么就那么巧,不仅凭借一颗珍珠让谢采瑄这个应该是中后期才出场的npc提前营业,还拔出萝卜带出泥,挖掘出赵婕妤不为人知的过去。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这个代理皇后才能安安稳稳到今天,她是钻了空子的。

容景说:“你这样想是对的。如今除了我和魏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不是阿洛。”

提起魏王容奉,姜洛撇撇嘴,开始打小报告:“容奉好烦,我都把他以前送给阿洛的玉佩,还有姜沉送给阿洛的匕首拿出来给他看了,他还一门心思地认定我不是阿洛。你知道上回在后山,他怎么跟我说的吗?”

后山的事,容景只知道那头狼,别的他还真没听姜洛说。

便问:“怎么?”

姜洛说:“他居然说好玩不过嫂子!”

容景眸光一凝。

姜洛每次想起这事就来气,顿时小报告打得更细致了,显然是不知不觉间掌握了吹枕头风的精髓:“真是不要脸,仗着自己喜欢阿洛,就什么都不顾,他就没听说过朋友妻不可欺?兄长妻就更不能欺好吧,他连点最基本的道德观念都没有!依我看,他迟早要越线。”

容景说:“以前阿洛在的时候,每次被他惹烦,阿洛都会揍他。你也可以揍。”

姜洛说:“我要是下手重,把他揍伤了?”

容景道:“伤了算我的。”

姜洛放心了。

天子金口玉言,下回再叫她碰着容奉,他要是胆敢过线,她非得把他门牙打掉,脑袋也揪秃。

容景道:“除了那句话,他可还说别的了?”

姜洛说:“他倒是想,不过我没让。我把他威胁了一顿。”

看她像抓住了老鼠的猫,一副骄傲的小模样,满脸写着“快夸我”,容景莞尔,夸她做得好。

姜洛不太满意:“我教你一个词,叫干得漂亮。”

容景说:“好,你干得漂亮。”

得到了想要的夸奖,洛洛小甜猫得意洋洋地喵了声,胡须也翘了翘。

聊了这么会儿,感到容盛光彻底平静,姜洛老色批的本质复苏,问他难受不难受。

正要从她身上起来的容景闻言,微微挑眉。

当即也不急着下去了,他换只手撑着,继续半压着她,低头看她:“想知道?”

他那儿不凶,姜洛就也不怕。遂蹬鼻子上脸道:“有一丢丢想。”

容景道:“那是有多想?”

姜洛说:“就是我可以自己在脑子里想象,不一定非要看。当然如果你一定要让我看,也不是不可以。”

容景说:“想象不如眼见。”

姜洛说:“嗯……那就……”

容景没接话。

早在西棠苑初见时,他就看出她没有寻常姑娘家应有的害羞与矜持。后面的相处,果然证实他的看法。

是以此刻,见她蠢蠢欲动,好像真的很想知道的样子,容景一把抓住她手指。

才抓住,就敏锐地觉出她有点僵硬。

容景无视了,道:“怕吓着你,不让你看,先让你摸。”

姜洛:“……啊?”

丝毫没有修炼到家的老色批顿感骑虎难下。

天知道她刚才只是口嗨而已!

以前室友美其名曰学习,拉她看某类小电影,她自诩咸鱼要清心寡欲,看了段前戏就撤了,因此她并没有见识过真人的。二次元的更不能算。

所以她今天终于要破戒了?

姜洛心里半是紧张,又半是期待。她睁大眼看上头的容景,嗓子发干,目光也闪烁。

容景却很从容。

他道:“我开始了?”

姜洛嗓子干得说不出话,只得看他抓着她的手,往下探去。

越往下,她就越僵硬。

然后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她一下就挣开容景的手不说,还动作十分灵巧地从他怀里钻出去,整个人滚到了床里侧。

再然后,她捞起被子把自己盖住,只露出点毛茸茸的头顶,当起了鸵鸟。

容景失笑。

他喊:“洛洛?”

姜洛不理他。

她甚至蠕动着卷了卷,让被子把自己盖得更紧。

我真没用。

我竟然连摸都不敢摸。

被窝里的姜洛生无可恋,又痛心疾首地唾弃自己。

看来从今天起,老色批俱乐部再容不下她,她即将成为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心好痛。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到

前半章真是要了我老命,写了整整四个小时,仿佛肾虚.jpg

最后嘱咐女婿,谨记你是jj文男主,不是ht和pp的,千万控制住你自己!!

ps:谢谢大家,全靠读者评论活着的蠢作者无以为报呜呜呜qaq我这就继续通宵写明天更新去,争取一更写多点,你们早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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