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实弥确实升为了风柱。
朝日和生天目给他在糕点屋定做了一个写了他名字的粉红色巨大十人份萩饼来庆祝,充分暴露了二人对他了解的匮乏和送礼的敷衍。富冈也在里面掺了股,不死川在蝶屋刚收到这玩意儿的时候青筋都爆起来了,在同僚复杂的目光里捡到那张署着名的祝福笺。
“——爱你的朝日,生天目,富冈。”
朝日。生天目。富冈。白发少年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一个一个名字对过去,朝日不在,生天目不知道被蝴蝶香奈惠弄去哪里了,只有富冈在前院帮忙扫地。
富冈义勇好好的拿着扫把,刀都不在手边,就感觉到一道劲风突袭而来,他本能地拿扫把一挡,木杆就从中间断成两半。
“既然他们都不在,那就决定是你来倒霉了,富冈!!”白发人的咆哮声由远及近。
一起扫地的小姑娘前田光长了一岁话说的更利索了,还惦记着她朝日姐姐临走前嘱咐她的话,扔了扫把双手张开站到富冈义勇前面,仰脸看提着刀的不死川,一边吓得腿抖一边大声开口。
“不要吵架不要打架!金坷垃的好处都有啥,说对了就给他!”
“?”
比起生天目来多少还残留了一点良心的朝日在喜滋滋地看自己涨了多少工资。屋稚之后她的等级直接升到了乙,鬼杀队的等级是越向上升越困难,但待遇越好,朝日把自己的工资看了又看,还是觉得不太敢相信。
主公真的太有钱了,对比那个传说中鬼王无惨手下,不是衣不蔽体的野鬼就是开宗搞传销让信徒捐钱,还有为了享受高级生活甚至需要在铁道上偷客人钱的可怜穷鬼们,主公真的又体面又慷慨。
朝日的任务报告书写的非常详尽。在这个大家都不太上学的时候,就显得特别鹤立鸡群,因为搞不清楚主公究竟是对哪一部分感兴趣,因而每一部分都写的十分具体,看着跟真人话本似的非常下饭。
产屋敷耀哉一手拿着这长达三页的信纸,一手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他的妻子产屋敷天音抿着唇角试图把笑意憋回去,给他倒了杯茶。
产屋敷家的诅咒随着年纪增长开始逐渐显露出来,黑发少年甚至还未满十八岁,身体就已经开始虚弱,暗紫的狰狞纹路顺着额头探下一枝,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舌,试探着把猎物缠紧。
最近新通过选拔的剑士在结伴执行任务的路上遇到了高阶的鬼,新队员一下子少了一小半,一连几天主公都在安排这些孩子的身后事,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露出笑容,也很快就被忧虑覆盖。
“现在的血鬼术都已经可以到这种地步了吗……”
然后像是知道他会怎么想一样,信的末尾写着“虽然此鬼异常狡猾,但我和富冈师兄,不死川前辈还是凭借着坚定的意志,绝顶的智慧以及过人的身手战胜了他,无敌的不死川前辈甚至只用了一招!所以主公不要太担心,好好休息!”
“小朝日越来越贴心了。”产屋敷天音展着信纸。
产屋敷耀哉也笑:“你被她骗了,她这是在委婉地提醒我给他们涨工资呢。”
“这我可不知道,”天音微笑着眨眼睛:“我就看到小朝日让你好好休息,记一大功,得涨工资。”
主公的妻子在他身体状况更差了之后就主动接过了产屋敷家名下的大部分产业,现在完全已经算朝日三分之二个老板,完全能涨。少年主公看着妻子叹气:“现在千万不能让朝日知道给她发工资的是你,要不然她的信以后一准都给你写了。”
产屋敷天音看着丈夫含笑的侧脸,不知道要不要把心里的担忧说出来。朝日这个孩子和他们其他的队员都不相同,最开始和不死川他们相处得也不太好,从刚进入鬼杀队开始就习惯了这么给主公事无巨细地写信报告,生怕落下一点细节。
她还在对鬼杀队心存戒备,完完全全只把主公当作老板,害怕老板不信任她。
黑发少年握住妻子的手,表示这种相处方式虽然与众不同,但并没有什么问题:“放心吧,朝日算是特殊的队员,我和那孩子先前有过约定。”
在让她加入鬼杀队的时候,这孩子把坦坦荡荡地把刀刃两面都亮给了他,那么该怎么握刀,就是他需要负起来的责任了。
朝日很少有这种立了功还能不受伤的时候,从蝶屋出来揣着钱无所事事,感到一阵空虚。
鬼舞辻无惨还没有放弃,偶尔朝日还能碰到零星的鬼跟着她,她一路东躲西藏,吃吃喝喝,偶尔被召唤走,不知不觉就到了一个她很熟悉的地方。
白发小女孩一身少年打扮,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口,久负盛名的吉原花街香风浮动人影绰绰,不用看就知道里面都是美女。
朝日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被一个花街里做秃的小女孩召唤过,代替她在一个脾气很差的花魁手下做事,那位花魁的美貌朝日至今都没能忘记。
名叫蕨姬的花魁美艳无比脾气却很坏,经常对交钱的客人吐出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刻薄话来,对朝日的态度也很奇怪,自己的侍女换人了也并不太关心,像养宠物一样高兴了摸两下不高兴就踢一脚。
朝日被召唤过来的第一天就险些被簪子扎瞎眼睛,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蕨姬一抬手就恨不能溜出老远,要不是因为年纪实在太小还要担心自己的贞|操不保,每天都想着要怎么溜走,被召唤走的时候特别高兴,还顺走了花魁一匣子首饰。
现在她刀在腰间,钱在怀里,就想着要不要以客人的身份去一次感受一下。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朝日看见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
一个粉色头发斜戴着半边狐狸面具的少年从街口走出来,和朝日撞了个正着。
和富冈义勇一样,朝日的另一位师兄在短短一年间就长成了朝日始料未及的个子,右脸上的半边伤疤依旧鲜明无比,原先还稍显柔和的脸颊边缘开始显现出棱角,整个人走过来的时候挺拔又锋利,像一柄半藏在鞘中的窄刀。
只不过这柄窄刀现在衣衫凌乱,呼吸错节,脸颊还微微带着一点惹人遐想的薄红。
朝日睁大了眼睛看着许久不见的锖兔师兄,隔了好一会才从嘴里吐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叹词。
“……哇。”
锖兔抬手给了她脑门一下。
“不就是在闲暇娱乐时间偷摸着去了趟花街嘛,宇髓前辈说他也去过的,我又不会笑你,干嘛打我!”小女孩捂着脑门泪眼汪汪。
粉发师兄按着额角叹气,这么长时间不见朝日,她的伪装技术已经堪称易容了,要不是那阴阳怪气的一嗓子,他一时半会还真没认出她来。
锖兔实在没想到阔别已久的重逢居然会是在这里。因为尴尬他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他索性把狐狸面具往脸上一扣,拉着朝日的手把她拽离了花街。
朝日这个孩子有时候脾气上来就会变得比较叛逆,本来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看看,但是现在一被人这么拽着走,就一下子觉得她今天一定要见到漂亮姐姐,在锖兔手里拼命挣扎。
于是场面就变成了一个衣衫凌乱,身姿挺拔,带着面具的人强行拽着一个瘦小少年把他往角落里拖,这种情形花街里每天都会发生个好几次,就是男孩被拉走的情况比较少,锖兔看着一个路过的人对他露出一种微妙的笑容,脑子里的那根筋瞬间崩断:“朝日。”
他和蔼地叫朝日的名字。
朝日猛一个哆嗦,立刻安静如鸡。
打扮成少年的小女孩乖巧地低着头,活像只被水打湿的兔子,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锖兔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朝日不愿意对锖兔撒谎,但是又不想挨打,先拿双手抱住头:“你先答应不打我我再说。”
锖兔不按套路出牌,他连骗都不乐意骗朝日,直接出手给她一个爆栗子。
朝日嗷一声捂住头,呜出声来。
这算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你自己都来了!!”
“胡闹!”锖兔皱起眉头:“我是来执行任务的。”
锖兔早些天接到了任务,说有人举报花街外围有一个鬼专吃流莺,他一路从外围的罗生门河岸追到这里,在里面被无数站在外面招揽客人的热情游女纠缠,险些被拖进里面去,才险险没惊动普通人把鬼杀了,出门就看见自己一点点大的师妹来嫖。
这正直无比的样子一下子扑灭了朝日的激情,她毫无反抗地被粉发师兄拉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花街,听他絮絮叨叨地教育她小孩子不能随便来这种地方。
哼,主公大人在我这么大的时候没准都已经结婚了呢。
“那长大了就能来吗?”小女孩天真无邪地抬头,清澈见底的金瞳里看不出一丝故意的痕迹来。
锖兔咳嗽了一声,即使戴着面具,红色还是顺着脖子一路爬出衣领。
“这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女孩子不要去。”
这份隔着面具传递过来的限定版正直美貌师兄害羞cg可比花街有意思多了,朝日瞬间把这件事抛之脑后,高高兴兴地点点头,拉着锖兔问他之后去哪。
锖兔脑子里这件事并没有过去,朝日从前的经历他知道一点,所以说不出责怪她的话。
……但哪天是不是应该去找宇髓前辈打一架了?
“最近没有什么新的任务了,我要回一趟狭雾山,”粉发师兄神情柔和地摸了摸朝日刚才被他打疼的脑门:“快要过年了。”
他不说朝日只觉得天气变冷,都想不到快过年了:“那我最近也没事,我和你一起回去。”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半路被召唤走,但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可能是因为锖兔身上有什么幸运buff,朝日这一路竟然真的没被召唤,当她带着给鳞泷先生和真菰的新年礼物跟着锖兔回到狭雾山的时候,黑发碧眼的小师姐正披着她的小花羽织站在门口。
真菰已经是正式的鬼杀队员了,挎着刀的样子沉静而干练,看到朝日和锖兔的身影愣了一下,然后大大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碧绿的眼睛闪闪发亮,她说:“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前田光:看到这把绿色的刀吗?当时离我的脖子不到两厘米,但朝日姐姐告诉我只要我一哭,它凶神恶煞的主人立刻就会把它塞回鞘里,并问我要不要吃粉红萩饼。
喝多了我现在好晕。
锖兔师兄哎嘿嘿——
周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