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一切的定南王,简直恨透了战明耀这个阴险小人!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比处理战明耀更加紧急的事情。
——就是被南疆战俘捅出来的,两国合作一事。
定南王在边疆的声望之所以这么高,就是因为他特别爱惜自己的羽毛。
凡是知道他与南疆‘合作’一事的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筛选。
并且一旦有任何不臣之心,就会被尽快灭口,保护好这个机密。
以至于普通的士兵,和边疆的老百姓,都认为他是保护边疆的大功臣,对他尊敬有加。
所以为了保护自己的名声,维护自己在边疆的绝对统治力,定南王必须将这些传言,及时扼杀在摇篮中!
因此,就见之前一直没怎么发表意见,全程吃瓜的定南王,当即神色一肃,语气冷硬且颇有威势的,打断了俘虏们越说越嗨的话。
“胡说八道!”
“南疆人果然都是阴险之徒,被抓了都不老实,抓紧一切机会,都想挑拨我大胤军队内部的团结!”
“不过你们这一次,编得太离谱了。”
“竟然敢说本王勾结南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种扰乱军心的家伙,还不快押入水牢,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胡说八道的代价?”
定南王本来是想,直接将这几个人灭口的。
但转念一想,如果他表现得太心急,倒是更容易落人口实。
反正水牢属于边疆监狱里,最特殊的一种刑罚了,负责看管的人,都是他的心腹。
即便这几个人在水牢里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关系。
更何况在水牢那个狭小逼兀的空间待久了,人是会疯的。
等人神志不清了,他再假装来个庭审,适当安排一下,就可以彻底把自己洗白!
不过一旁的顾子浩,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哪怕现在还不到动定南王的时机,但是断他一臂,拿战明耀开刀,还是很可以的!
这不,就见顾子浩和傅聪飞快的对视一眼,紧接着开口道。
“没错,本将军相信王爷的人品,绝不可能做出那等通敌叛国之事。”
“不过我也觉得,南疆这几个俘虏的话,不一定全是假的。”
“毕竟他们今天被俘一事很突然,之前也是被分开单独关押的,没有条件串供。”
“但他们所控诉的情况,却如此一致。”
“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否有内贼假借王爷的名字,与南疆勾结。”
“这一次军需物资的问题,也十分奇怪,说不定都是同一人所为。”
一边说着,顾子浩一边意有所指的,瞥了战明耀一眼。
不过接下来的话,顾子浩却是对定南王说的。
“本将军相信,王爷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这几个挑拨离间的俘虏,就是心中还存着疑问。”
“所以大不如利用这个契机,好好彻查一下我大胤内部,以安抚众将士。”
“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顾子浩这几句话,其实是在暗示定南王。
俘虏已经将事情捅了出来,不是简简单单的冷处理,就能把自己洗白的。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不连根拔出,就早晚有生根发芽的一天。
也就是说,这件事必须有人出来背锅,而且还得是地位不低的人背锅。
才能堵住众将士的嘴!
而且顾子浩那么聪明,定南王能分析出战明耀昨天私自改密信了,他自然也能分析出来。
顾子浩觉得以王爷的性格,肯定已经对战明耀十分不满了。
再加上王爷对自己名声的爱护,两相叠加,战明耀此次不死也得扒层皮。
而顾子浩,也的确是算准了定南王的心思。
并且在短时间内打闹超负荷运转过后,定南王的反应能力、分析能力,都避免不了的有所下降。
顾子浩这种毫不掩饰的针对战明耀的行为,很自然的被他当做,是今日险些被战明耀戏弄丢命后的报复。
而不是顾子浩想要断他一臂,削弱他的势力,所使得损招。
这不,就听定南王肯定的点头道。
“没错,顾将军所言,正是本将军所想。”
“最近几日的巡逻任务,总是发生意外,本王一直怀疑有内鬼的存在。”
“所以这件事情,本王定会追查到底!”
“棉衣和军需的问题,本王同样不会轻轻接过。”
“今天天气冷,大家伙就先散了吧。”
“不过顾将军、傅将军、战明耀、顾越、李胜……”
定南王一连点了十好几个心腹的名字,然后才接着道。
“你们都来本王的营帐,咱们好好开个会,自查自纠。”
“谁都不许拒绝,谁拒绝,本王就第一个怀疑谁!”
此言一出,原本正想找个理由和稀泥,为自己辩白辩白的战明耀,不得不闭上了嘴巴。
顶着一颗七上八下,跳得异常剧烈的心脏。
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顾子浩和王爷意有所指的对象都不是他一样,和大家一起对定南王抱拳行礼。
“是,属下遵命。”
而与此同时,那几个南疆俘虏,早就被傅聪的人卸了下巴,拖了下去,以免说出什么破坏大好形势的话。
至于此前打算找顾子浩闹事的士兵们,显然也被定南王与顾子浩一唱一和的说法,给忽悠瘸了。
看向战明耀的眼神儿,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不过毕竟此事还没有最终定论,王爷也下令要彻查了。
所以大家伙都不敢耽搁王爷的时间,立刻听话的退了下去。
营帐前终于重归清净,但等到大家伙都集中到了定南王的营帐里,气氛却陡然凝重了起来。
定南王也不卖关子,刚一坐定就直奔主题。
“战明耀,你对昨天南疆寄来的第一封密信内容做了修改,是也不是?!”
“南疆昨日在信上,说得是会进攻左路军,你为了报复顾子浩,特意改成了右路,本王有没有说错?”
“想好了再回答,毕竟那封信应该还在库房存着。”
“当时本王没留意,但事后找人检查,究竟有没有改动过,还是很容易查明的。”
“甚至即便那封信被你毁了,只要审一审你身边的谋士,相信总会有几个扛不住招供的。”
“本王平生虽恨暗地里搞小动作的,但更恨撒谎的,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战明耀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下去了。
当即涕泪横流的,一边跪地磕头,一边连连忏悔道。
“父王息怒,孩儿错了,孩儿真的知道错了。”
“孩儿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孩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不过与此同时,战明耀显然不是个会轻易束手就擒的人。
这不,就见他当即顺势转移话题道。
“不过军需的事情,孩儿绝对没有参与。”
“从孩儿不惜修改密信,都要让孩儿的属下避开南疆军队,就能证明孩儿对手下的爱护。”
“孩儿是绝不可能,拿他们的命冒险的!”
“究竟是谁陷害孩儿,还望父皇明察……”
一边说着,战明耀还一边毫不掩饰的望向了顾子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