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陆翎的伤势和身体状况差不多稳定下来，顾瑾便马不停蹄的搞起了正事，连续去了帝都茶·白马会所·馆好几天。
先是装模作样的，把之前那天没来得及浏览完的资料，快速浏览完。
然后着重点了几个收益额比较大、比较重要的，维持叛徒家族运转的支柱型产业，找百里尚要了更加详细的资料，美其名曰抽样考察。
其实其他那些产业，只是拿来凑数的，顾瑾的主要目的，是想对关键人物陈默有更多了解。
如果能找到近二十年前，陈默陷害镇国公一家通敌叛国的确切证据，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但如果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百里尚这边很多资料保存不当，已经找不到直接证据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陈默作为当年那件事的具体执行当事人，百里尚这方要是心狠一些，直接把他灭了口，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不是有句老话嘛，世界上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但百里尚这边，却把人留到了现在。
这说明有两种可能的原因。
第一，百里尚犯蠢，把陈默忘了，所以才让他一直好好活着。
第二，陈默手里，有能够制衡百里尚，让百里尚这方忌惮的东西，双方达到微妙的平衡，所以陈默才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很显然，顾瑾觉得第二种可能更靠谱些。
毕竟即便百里尚犯蠢，把陈默忘了，可百里尚那一方，可是还有不少人呢。
怎么可能大家集体失智？
最可能的是这个陈默不简单，手里握有能让百里尚这一方面彻底翻船的东西。
一旦他死了，这些证据也会把百里尚一派一起拖进深渊。
那么话题就又回到了之前说的，顾瑾为什么要对关键人物陈默，有更多的了解。
因为只有更了解这个人，才能把最有用的信息，传递给玉郎。
让玉郎接近陈默的过程中，更容易取得陈默的信任。
说不定什么时候，玉郎就能找到机会，接触到陈默用来制衡百里尚一派的机密！
别说，顾瑾的猜测还真挺准。
顾瑾在核对陈默近些年来送来的账本时，发现了对方有中饱私囊的现象，并且数额巨大。
顾瑾故意在百里尚面前，表现出想要除掉陈默这条‘不听话的狗’的意思，结果遭到了百里尚的坚决反对。
并从百里尚口中，亲耳听到了镇国公府是被陷害的话！
只不过百里尚说这些的时候，周围除了顾瑾，就再没别人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不可能当做证据。
但至少也为顾瑾和陆翎，指明了接下来最关键的调查方向——陈默！
正好玉郎那边，在训练营训练的效果挺不错。
顾瑾的父亲，也好巧不巧的被派官到了河东道，是陈默的主要活动区域。
双管齐下，配合行动，成功率更值得期待。
也正因如此，原定于六月末才准备向任地出发的顾文杰，刚到六月中旬，就提前出发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都在帮忙，顾文杰刚到任上没多久，也就是六月下旬的时候。
陈默刚好要押运一批货，途经顾文杰所管辖的区域。
而陈默虽然是大走私犯，但他在外行走，其实是有正经大商人身份的。
顾文杰便以初到任上，与地方豪强拉拢关系为由，请陈默到府上做客吃饭。
饭局上相谈甚欢，还‘碰巧’赶上一远方侄子，也就是玉郎假扮的纨绔，到府上做客。
顾文杰便趁此机会，将玉郎介绍给了陈默认识。
明面上搞‘官商勾结’那一套，实际上是希望玉郎能开个好头，更好更快的完成任务。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陆翎看人真的很准。
玉郎本就擅长笼络人心的茶言茶语，再经过培训后，简直更上一层楼，把阅人无数的陈默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没见几次面，就称兄道弟，要亲自带着玉郎做生意了……
时间又是一转眼，到了七月初六。
这一天，玉郎寄来了一封汇报信。
别看玉郎和陈默，也就认识了半个月的时间，但他跟着陈默一起做生意，可是备受器重，掌握了对方走私队伍的不少机密。
正好今天也是顾瑾、陆翎和百里昊约定面谈的日子，顾瑾和陆翎就把玉郎的信一并带来了。
其实早在顾文杰去赴任前，三人已经见过一次面了，这是第二次见面。
没了第一次的尴尬，这一次大家相处起来，轻松自然了很多。
更是直奔主题，就双方这段时间的调查成果，做了一系列汇报、分析与总结……
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一进行就几乎是一整天。
到了最后，大家都累得不轻，纷纷靠在椅背上不想动。
“嗳对了！”
还是顾瑾最有活力，突然想到了一个点，不由得开口道。
“二殿下，有个事儿之前一直忘了问，端午宴那次意外，泉水池子里出现的咸水毒蛇来源，究竟查清楚了没有啊？”
“当初那个艾草包，我后续也找了不少人看过，都说是只能吸引蜜蜂，对毒蛇没有吸引力。”
“可好端端的，淡水泉眼，怎么会出现本不该存在于此的毒蛇呢？”
虽然端午宴已经过去很久了，罪魁祸首刘氏和小满，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但顾瑾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而说到正事儿，百里昊的精神头也不由得回来了几分。
“阿瑾是说这件事儿啊！”
“也怪我，竟然忘了告诉阿瑾你一声。”
“这件事我事后派了大批属下调查，发现应该就是意外。”
“咸水毒蛇流入淡水泉眼，是因为上游处有一咸水湖，地质层发生了变动坍塌，恰好将咸水湖与淡水泉两处水源联通了。”
“咸水湖里的毒蛇，顺着水流流到了碧泉宫的泉眼里。”
“再加上碧泉宫里负责当值的宫人玩忽职守，觉得端午宴只举办一天，往年都没出什么事，今年也不会那么倒霉，就没对所有泉眼进行全面排查。”
“要怪，只能怪我们比较倒霉吧……”
“这样啊……”顾瑾闻言，不由得缓缓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还有什么幕后黑手，是我们不知道的呢，倒是我想太多了。”
百里昊也不由得感叹道，“是啊，当初我也很怀疑，甚至还考虑过三皇弟。”
“但后来我亲自去上游处检查了，发现地质层的坍塌，没有人工痕迹，这才彻底放心……”
说着说着，顾瑾和百里昊竟然还聊得挺热络。
而陆翎虽然已经和百里昊私下谈过了，百里昊也充分表明了自己退出的决定，但陆翎显然没那么容易相信，总觉得是对方以退为进的小手段。
这不，见百里昊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不歇气儿，陆翎的醋坛子顿时打翻了，重重咳了两声打断道。
“咳咳！”
“阿瑾你刚不是说累了吗？咱们赶紧回家休息吧，别忘了明天可是七夕。”
“阿瑾你之前答应我的，说是这一次一定要穿情侣装，所以今天更该早点睡美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