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干了一杯茶后,还特意将杯子倒转过来,挑眉示意了古雪澜一下。
其实之前顾瑾长久的沉默,给古雪澜的心里无形中增加了不少压力。
好在这些压力,在顾瑾喝了茶后,全都转化为了暗喜。
顾瑾中计了!
顾瑾终于被她骗到了!
见鬼的和解,在她古雪澜这里,就从来没有和解这两个字!
今天的造访,只不过是暂时的权宜之计而已。
等她韬光养晦一段时间,等到顾瑾麻痹大意之时,就是她反败为胜之日!
古雪澜心潮澎湃,内心激动不已,不过面上倒是十分绷得住。
恰到好处的微微睁大双眼,将一个明明十分骄傲自负,却因为某些客观原因,不得不放下身段,并且在听到对方同意和解后大松一口气的形象,表演得淋漓尽致。
“好!顾瑾你果然痛快,那么就为和解干杯吧!”
说着,古雪澜也将自己手中那杯茶一饮而尽,倒转茶杯时,和顾瑾四目相对,一脸的不甘示弱。
最后还是顾瑾轻笑了一声,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对视氛围。
“行了,既然你的目的达到了,也就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吧?”
“你放心,过两天的聚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都有分寸。”
“只要你能谨记自己之前的保证!”
“这你尽管放心。”古雪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立刻点头回应,完全没有被撵的屈辱感。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忙,咱们就此别过,不用送了。”
说完,古雪澜就潇洒的带着金枝走出了雅间。
不过虽然古雪澜说不用送,但顾瑾却不能真的不送。
毕竟店外人来人往的,她这个做主人的不亲自把客人送走,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就这样,顾瑾和古雪澜在店门口的时候,又被迫营业伪装了一下姐妹情深。
直到古雪澜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街角,顾瑾才彻底松了口气。
“总算走了,和她说话真累人!”
顾瑾一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扭了扭疲惫的脖子、胳膊和腰。
别看她刚才在古雪澜面前特别有范儿,把古雪澜震得精神紧绷、丝毫不敢懈怠,其实顾瑾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毕竟现在的古雪澜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不好对付了,想要胜过对方,自己就得有更强的实力。
玉叶和玉竹显然是清楚小姐刚刚在交锋中所要承受的压力的,见顾瑾浑身哪儿哪儿都难受的样子,立刻上前帮忙捏肩按摩。
“小姐威武霸气,任凭古雪澜如何巧舌如簧,小姐都岿然不动、心比金坚!”
“没错,小姐快回屋躺下,奴婢们帮小姐捏一捏。”
顾瑾最近忙着父兄几人的科考、新店的开张,的确累得不轻,身体透支严重。
昨天晚上还因为收到了巨额银票,激动得大半宿没睡着觉,刚才又和古雪澜斗智斗勇了一番,这时候的确是身心俱疲。
所以听到玉叶玉竹自告奋勇的要帮她按摩,顾瑾可是开心死了。
脚下的步伐都似乎轻快了不少,立刻回到房间,在床上趴好,等着享受完美美的睡上一觉。
只不过顾瑾刚趴好,就听到窗户发出了几声轻响,明显是有人在用类似石头子儿的东西在弹窗子。
而这几声响的节奏,正是血刃和玉叶商量好的暗号。
显然是血刃看到玉叶跟着顾瑾进了屋,所以用来暗示玉叶的,其实也是暗示顾瑾放人的。
因此,就见玉叶闻言,不由得俏脸一红,既有些害羞,又有些不好意思道。
“那个……小姐,血刃他难得来一趟,奴婢想……想……”
玉叶到底脸皮薄,‘想约个会’这句话愣是憋了半天也没憋出来。
还是顾瑾唇角微勾,一脸姨母笑的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快去吧。”
“正常谈恋爱而已,我又不是拆人姻缘的法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过就是得麻烦玉竹一个人帮我按一按了,等会儿玉叶你多给玉竹买点好吃的补补吧!”
玉竹也很乐意撮合好姐妹的姻缘,微微含笑道。
“没错没错,玉叶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就足够了。”
“至于好吃的嘛……我突然想吃丝娃娃了,一会儿玉叶你约会完,帮我打包一份回来吧,对面孙氏菜馆的就成。”
“好!”玉叶现在毕竟也锻炼出来了,只害羞了一小会儿,就恢复了正常。
依次对顾瑾和玉竹行了个礼,玉叶就欢天喜地约会去了。
顾瑾也的确累坏了,玉竹按着按着,她就睡着了。
玉竹怕吵醒顾瑾,没按完的那些动作、没再继续做下去,帮顾瑾盖上被子,就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而与此同时,古雪澜和金枝那边,马车出了万年县,眼看着就要到帝都了,古雪澜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上有一串手链不见了。
“金枝,你有没有看到我那条金手链?”
“就是很细很精致的那一条,太后送我的!”
说着,古雪澜是真的有些急了,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立刻在马车里翻找起来。
毕竟那手链是太后送的,虽说不像御赐之物那么金贵,但也差不多了。
要是就这么弄丢了,惹得太后不高兴,给太后留下一个马马虎虎、不堪重用的印象,她前面的努力将会大打折扣!
而金枝闻言,显然也是急得头皮发麻。
虽然她已经在计划着离开古雪澜了,可一日没离开,就一日和古雪澜绑在一起。
古雪澜要是倒霉了,她也得跟着倒霉!
而且她是做大丫鬟的,主子身上的饰品丢了,她的责任无疑是最大的!
这么想着,金枝也立刻加入到了寻找手链的行动中。
然而二人将马车内部几乎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找到那条手串。
古雪澜原本因为忽悠了顾瑾而转好的心情,瞬间晴转多云。
金枝能明显感受到那股低气压,按照以往的经验,古雪澜怕是接下来就要拿她出气了。
好在重压之下,金枝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道,“对了小姐,那手链会不会是不小心落在顾家了?”
“因为奴婢清楚的记得,小姐刚到顾家、下马车和顾瑾手牵手的时候,手链还在手腕上的。”
“而小姐和顾瑾谈完出来的时候,奴婢虽然没注意到手链究竟在不在,但如果在蹬马车的时候手上有东西掉下来,咱们应该都会有所察觉。”
“所以大概率,手串就是掉在顾家了,说不定就是小姐喝茶的时候动作太大,一激动把手串甩掉了。”
“其实这样还算好,总比掉在路上被不相干的人捡去要好得多。
“所以咱们这就掉头回去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