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一听有人替自己搞钱，顿时就高兴了。
“哎呀，瞧瞧，大家快瞧瞧，关键时刻还得是宝贝孙子啊！”
“子明真是长大了，也懂事了，知道替祖父分担养家的重担了，子明不愧是我顾家最优秀的血脉……”
顾老爷子生怕顾子明反悔，变着花样的夸他，让他不好意思收回自己的话。
这做派着实有些做作辣眼睛，旁人看不出来就怪了。
赵氏见状，顿时就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儿。
“还真是有奶就是娘呢，平日里也没见你怎么看重子明，而且什么时候需要你养家了，就知道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讽刺归讽刺，赵氏也知道如果她和老头子一直杠下去，对他们绝无好处，子明今天的确是办了件聪明事。
所以赵氏也只吐槽了这么一句，然后就不理会没节操的老头子了。
但与此同时，赵氏显然也比顾老爷子更有脑子，总觉得高利贷这事儿有点不靠谱。
“但是子明啊，高利贷会不会太危险了？要不咱们还是找邻居或朋友借一点吧？”
“祖母可是听说高利贷的利息特别高，而且是按天算的，利滚利就像滚雪球，要是没能按期还上，岂不是就糟了？”
“祖母还听说好多搞高利贷的都有黑色背景，还不上钱，搞不好还要剁手剁脚……”
赵氏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显然是真的挺害怕。
毕竟她孙女死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了，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而且万一放高利贷的觉得一双手脚不够，再来砍他们这些亲属的手脚，那不是把自己也给赔了进去？
顾文豪本来没觉得高利贷怎样，一听这话也被吓坏了，在一旁弱弱道。
“这么吓人吗？既然如此，那的确不如朝别人借点钱……”
顾老爷子想要反驳，毕竟如果是借钱的话，他是一家之主，肯定得他出面，日后人家也肯定得找他还钱，哪有子明帮他办好让人省心？
但死老婆子和胆小鬼儿子把高利贷说得那么吓人，他如果坚持要子明去，岂不是显得很不近人情？
顾老爷子虽然渣，但也要面子。
可他又说不出不让孙子去搞高利贷，毕竟他刚才那一箩筐的好话都说出去了，收不回来，就只好在一旁不表态。
顾子明捏了捏眉心，他何尝不知道高利贷不好搞？
虽然没有祖母说得那么吓人，但利息也确实高得离谱就是了，还不上钱被打几顿也是正常。
但是不去搞高利贷，又能上哪儿去借钱？
只听顾子明叹了口气道，“祖母、父亲，不是孙儿不明白你们说得道理。”
“但是一来，大胤遍布缇督卫，咱们去借钱的事肯定瞒不住。”
“如果让大房那边听到消息，岂不是要嘲笑咱们揭不开锅？”
“二来，邻居都跟大房关系比较好，祖父和父亲结交的酒肉朋友又没一个靠得住的，咱们如何能借来足够的钱？”
“几百只鸡和鱼看着数量多，其实不值钱，但海鲜是稀罕货，参赛的又必须上档次，没有个千八百两是不可能的。”
“这……”这番话顿时让赵氏等人一噎。
就这样，赵氏和顾文豪没话说了，蔫蔫的垂着脑袋站在原地。
不过顾老爷子就开心了，但他没敢直接表现出来，而是装作一脸关切的样子说了几句漂亮话。
“哎，这都是祖父识人不清，这个时候找不到朋友帮忙。”
“但事已至此，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子明的办事能力，祖父是清楚的，子明一定能找到最靠谱的高利贷……”
顾老爷子今天的表现实在太绿茶，顾子明本就心烦，这时候连夸奖都不想听了，还不等祖父说完，就摆了摆手道。
“祖父放心吧，这事儿就交给子明了。”
反正要是真还不上钱了，大不了就把祖父拿去抵账呗！
当然了，顾子明还是相信魏大厨的实力的，还不上钱的概率应该极低，高利贷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未免夜长梦多，顾子明这就打算去搞钱。
“嗳等等！”不过这个时候，赵氏又突然开口道。
“按理来说，钱家都知道的事儿，缇督府更应该早就知道了，大房那边肯定也得到了消息。”
“大房那么喜欢出风头，肯定也会报名，咱们要不要打探一下他们究竟要报什么菜，老话不是讲什么知己知彼的么……”
提到大房，原本放松的氛围，立刻就紧张了起来。
“不必了吧。”但顾子明却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魏大厨都说了，顾家私房菜上不得台面，火锅显然也不太适合御宴那种高大上的牌面，现琢磨菜更不靠谱，大房这回应该没什么竞争力。”
“咱们别管他们了，之前就是太过在意他们，所以才影响了咱们自己，咱们专注于搞钱，让魏大厨安心做菜即可。”
这套说辞说动了赵氏几人，几人不再纠结，都各自回屋了。
而顾子明则匆匆外出，找借高利贷的门路去了。
正巧这时候顾瑾回来了，不光从阿娟那里带来了正宗的红酸，还把阿鹏给借了来。
因为阿鹏的厨艺很好，酸汤鱼更是拿手菜，顾瑾希望阿鹏这个专业人士能亲自指导一下娘亲。
正巧看到顾子明大步离去的背影，顾瑾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当场没说什么，将阿鹏介绍给爹娘后，回到屋里便让玉竹去打听了一下。
自从冯员外一案后，暗卫们一直着重留意着赵氏几人，所以玉竹很快就拿来了今天上午、关于魏氏私房菜馆的一系列事件记录。
看到菜贩子知道了厨艺大赛一事，顾瑾并不惊讶；
看到二房已经穷得揭不开锅，只能去借高利贷，顾瑾也不奇怪；
唯独顾子明说要专注于自己，不派人打听他们的情况，让顾瑾着实有些意想不到。
“这么看来，二房似乎真的转性子了？”
不光顾瑾惊讶，玉竹也是十分不可思议，“好像还真有这个苗头。”
“所以小姐，咱们还要不要继续监视他们了？”
“当然要。”顾瑾斩钉截铁道。
“监视到这次比赛结束，不用向我报告他们具体准备用什么菜品参赛，大家都各凭本事。”
“但如果他们还是想来阴的使坏，咱们必须要有所准备！”
玉竹自然对顾瑾马首是瞻，立刻点了点头。
“小姐说得对，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就这样，平静又忙碌的过了三天。
腊月初一这一天，朝廷果然迫不及待的公布了厨艺大赛的事，看来皇帝真的是饿得够强，一天都不相等呢……
虽然这件事在万年县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很多外县的都听到了风声，但张榜这一天，告示台前依旧围满了人。
不过顾瑾没亲自去，因为县太爷很上道儿的提前派人送来了榜文的拓印版。
飞快浏览了一遍比赛规则，顾瑾不由得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这个规则，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