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命暗探到秦照家找寻线索】。
你折返回宫,张群枝诚惶诚恐地恭送你离开。
此事暂不外宣,但仍有些人凭借些许蛛丝马迹,窥探到部分内情。
刑部被推向风口浪尖。
你派去秦照家的暗探,夜里完成全部的搜查和打探。
他们两手空空,最后只带回一副画作来见你。
那幅画横向能有一米宽,被装在个大画盒里、递呈上来。
你命宫人将其取出。
在长泰宫正殿,寻得一个空旷的地方、将它悬挂起来。
画作从半空垂落展开,一副等人高的女子画像、陡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瞳孔一缩,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画。
宫人们看清此画内容,连忙低垂下头,不敢再直视。
拾音眉宇寡淡,染着层薄薄的怒意。
她低声与你禀报道,‘暗探回话,此画是在秦照家密室里间找到的。密室里的东西已被人提前收拾干净,但从桌椅的磨损来看,外间应该才是时常被使用的地方。里间蒙灰,许久没有人清理打扫,只留这幅画、一直挂在墙上。’
你望着被悬挂着的画,哑然半晌、始终琢磨不透为何。
这幅画、画的女子是你。
画像没有一点背景,唯独你站立于画中,盛装华服,金簪玉钗,打扮靡丽。
你神情倨傲,指尖把玩着一方丝帕,举止漫不经心、又显得格外游刃有余。
你居高临下,微垂眸、有睥睨众生之感。
此画端庄威严,精致程度,说它是礼部专门画来做祭祀留存的也不为过。
但它却将你的神态描绘得格外盛气凌人,一点也不像要恭维美化你的样子。
这幅画出现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解释。
但唯独,他是出现在支持康王的秦照家中。
这就显得格外的诡异。
你不动声色地吩咐道,‘将它取下来。’
‘是。’宫人应答上前,为你将画取下。
你命人把画像铺展在书案上。
画像太大,宫人只能跪坐于书案左右,拖拿着半截。
你站立于画前,细细打量此画。
这幅画确实一直被悬挂在墙上。
它许久未被清理,仔细看,便能发现上头的灰尘。
这幅画笔触细腻,可见作画人的用心程度。
其画作染料、即使蒙尘,也依旧鲜艳……
你虽不懂画,却能看出,无论是画纸、还是画料,用的都是极佳上品.
作画之人,非富即贵。
左右宫人将画一边收,一边放,方便你在书案上研究其细节。
直到画像被放到最后,你喊停宫人,挪开她指尖。
你发现画中鞋尖,有一个极小的红色印章。
那印章极不显眼,与你绣花鞋上的红穗子几乎融为一体。
你跪坐在书案后,执起画,凝神细分辨。
你发现这个印章并非印刻,而是人为画上去的。
对方故意将其与绣花鞋红穗子画在一块,两相交缠着,让人难以辨认所绘的字。
你缓缓吐字道,‘兴、元,仲……’
华……
待你看清最后一个字,骤然将画丢在书案上。
宫人不知你为何动怒,纷纷跪伏在地、敛声屏息。
长泰宫内,一时寂静无声。
兴元是先帝在位时的年号。
先帝嫡长子萧廷宇,字惠康、又字仲华。
封康王后不久,叛乱被贬、赐封地奉崇、后改为惠州,至今已四年。
你总算想起,这幅画、画的是什么时候。
当年先帝废后,还只是贵妃的太后,暗中示意你前去探望。
那会狗皇帝正在和你冷战。
他指责你扳倒废后、手段冷血,满眼只有皇位和利益。
你实在没办法让狗皇帝理解皇家无兄弟。
心里对狗皇帝也有怨,所以有阵子没搭理他。
后来渐渐地、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狗皇帝重归于好。
夫妻关系闹僵,你为避免婆媳关系再出问题,特意如太后所愿、盛装打扮了一番。
你假借探望的名义,实则是去为太后彰显胜者姿态。
太后为维持自己在先皇心中的良善模样,不愿出面。
却将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交付于你。
你嫌这样的炫耀报复、太过低劣无趣。
去到冷宫,就显得格外的冷漠和漫不经心。
当时康王也在。
他就跪在冷宫门前,俯首求你饶他母妃一命。
你便是如画中这般把玩着丝帕,无视康王、不耐烦地等着废后接见。
那天你和废后其实也没聊什么。
她心情平和,还沏了壶茶给你。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废后与你皆出身世族大家,道理不必多言。
说起来,李氏被灭的消息,还是你透露给废后的。
废后姿态卑微、言语恳求你保康王一命。
你没上心、说话间顺口无意提了句‘以退为进’。
你也没料到,废后与你见面后、当晚就自缢了。
你本就不佳的名声、从此更是雪上加霜。
太后虽然心里默乐,但她非但没为你说半句情,还故意在狗皇帝面前阴阳怪气……
你和狗皇帝的关系,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后来还是你低声下气、跟狗皇帝好说歹说,才恢复到如今这般相处。
至于先帝、也不知怎么想的。
总之,先帝最终留康王一命,下了道无诏不得回京的旨意。
彼时你的心思、都在闹别扭的狗皇帝身上。
如今你清晰回忆起其细节……
纵观全局,当年的康王等人、很可能就是趁你一时放松警惕,借助你给的消息、以退为进,侥幸逃过一劫。
康王留下你的画像,只怕当年的一跪之仇、被他记得尤为深刻。
青都李氏与你已是不死不休。
近来的所有事情,冥冥之中都指向康王……
你垂眸凝视着画像,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拾音担忧地望着你,说道,‘小姐,可是此画有什么问题?’
你摇头,吩咐左右宫人道,‘将此画收拾入库。’
来日,你还要将这幅画还与康王。
希望届时交手,他还能如上辈子那般从容。
你起身,命拾音为你和衣,准备就寝。
宫人拿着画陆续退出屋子。
拾音被吹灭几支蜡烛,烛芯也被剪得昏暗。
你正欲躺下,外间传来动静。
黎非羽亲自前来,隔着扇屏风,持剑半跪、向你禀报。
自何玲西一事后,黎非羽就一直忙于暗阁的整顿,有些日子没出现在你面前。
黎非羽道,‘主子,翟翼说已经分析出您体内毒方,但是此毒若解,需要一件药引子……’
你手上动作稍顿,道,‘说。’
……
定昏亥时,你坐马车秘密出宫。
黎非羽随行护卫,暗阁出动了不少人。
翟翼早就分析出你体内毒方。
要解此毒、唯极阴之地长出的极阳之物、才可入药为引。
翟翼从金毒山庄得到的消息,江湖门派赤陵楼、今夜会在黑市交易一块骨禅枝。
此物可遇不可求,若错过它、你还不知道得再等多少年。
翟翼故意瞒着不说,等到黑市已开,才将此事汇报给暗阁。
翟翼以赤陵楼的消息、要挟你亲自跑一趟。
翟翼在外头骑着马,优哉游哉地说道,‘你看,本少庄主早就说了,有你求我的时候。’
翟翼御马与马车齐行,见你不搭话,便掀开车帘,歪头看马车里的你。
你换作习武之人的打扮,身穿红衣劲服,发髻高束、神情漠然。
你端坐在马车中,视线平视,没分给翟翼半点目光。
翟翼见状,冷声笑说道,‘这么看,倒有几分我们江湖儿女的模样。只是这宫里头带出来的臭毛病、最好收敛收敛。若是露馅了,可别说少庄主我没救你。’
翟翼自说自话,随后将目光移到马车里、正在捣鼓药箱的翟冀身上。
‘二弟。’翟翼喊话翟冀道。
翟冀茫然地抬头望向翟翼。
翟翼恶劣地扯出一个笑容,说道,‘别忙活了。等我拿到那药引子、解毒的方子也是手到擒来。这回带着你、主要是想让你见见世面。这事有我,若你想参与,解毒的时候、负责给我打打下手就行……’
翟冀听言,失望地低下头。
他看着自己手中的药瓶缄默不语。
翟翼达到目的,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车帘,重新御马跟外头。
你垂眸见翟冀默默收拾药箱,不由得静默半晌。
你俯身为翟翼捡起、滚落到马车角落的一个药瓶,随手递给他。
翟冀抬眸望你,素来空洞的眸子闪过一丝错愕。
翟冀拿回药瓶,将它重新装进药箱。
着急出门的他,直到此刻才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得闲在马车里好好坐一坐。
你了然勾起嘴角道,‘翟翼说他一人可解本宫的毒,让本宫行事别带着你,省得拖累。’
你本来以为,自己戳穿翟翼的谎言,会让翟冀大吃一惊。
可没想到,翟冀表情依旧淡漠、看起来并没有受多大影响。
难道翟冀早就知道了?
这对兄弟有够奇怪的。
你想起翟冀面对奇怪病理时的兴奋模样。
复又道,‘你放心,你是本宫的主治太医。等拿到那骨禅枝,本宫还需你来辨认、回头给本宫解毒,自然也是你来安排。’
翟冀这才有了几分生气,但他却表情疑惑地问道,‘哥哥能够辨认骨禅枝,为何需要我?’
你挑眉道,‘你觉得本宫可以信翟翼?’
翟冀认真思考,回答道,‘你是我诊治的人,哥哥一定会对你上心的。’
你蹙眉深思,发现翟冀所言有理。
以翟翼的恶劣程度,他有意跟翟冀争、做什么都要挤掉翟冀的一份。
你若选了翟翼,他自然会对你百般用心,直到你彻底否认掉翟冀的价值。
翟冀仍旧是那样,表情平静淡漠,双眸空洞迷离。
但他心思却是通透明亮的。
你看着这样的翟冀。
你决定:
a、取笑翟翼,为了追赶翟冀,花足心思、够辛苦的。
b、告诉翟冀,你不认为翟翼的医术会比翟冀更好。
c、直接明说,这样你就更需要翟冀,让翟翼对你更上心。
d、揭穿翟冀在逃避,明明只要争赢翟翼,就会变成最被需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胖妈感觉大家已经逐渐摸到攻略的方法了。
同:本章非关键剧情,需要攻略移步《作者完结后随笔》。
留爪、留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