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嫁入东宫的第一年,和狗皇帝虽常有矛盾,但也不至于难以调和。
你每日揪着狗皇帝处理文书,他虽想尽方法、各种抱怨,可也不会真忤逆你的意思。
只是有时候,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有天你回门殷府,要在殷府落宿一晚。
临行前,你特意整理好狗皇帝需要处理的文书。
你来回多次地叮嘱他要批,下面官员等着急审。
第二日清晨,你回东宫,便见狗皇帝赖在床上呼呼大睡,书案上的文书更是一本没批。
当时康王等人动作不断,私下联合官员,想要弹劾东宫。
你心里着急,又见狗皇帝总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一时气恼,抓起枕头把他打醒了。
狗皇帝吓了一跳,连忙翻身跳下床。
待他看清是你、连忙跟你卖乖,‘太子妃回来啦!’
你冷言厉声道,‘太子殿下的文书呢?’
狗皇帝这才恍然大悟,急跑向书案,说道,‘我这就批!’
你恼怒地大声呵斥他,难得认真道,‘內奏府派的人马上就来,这时候批什么?知不知道急审是什么意思?你一个人不办事,底下人都动不了。国计民生,这是玩吗!’
狗皇帝被你骂得有些愠怒微恼,你不高兴地嘟囔道,‘你怎么还骂人呢。’
你冷哼拿起狗皇帝枕边的诗集打他,那是狗皇帝近来最宝贝的书,说是什么孤本、花了十两金子特意去书铺淘的。
狗皇帝果然急了,一遍躲你一遍嚷嚷大喊着,‘你把书放下、你给我把书放下!你这个粗蛮的女人!’
狗皇帝说到你的痛处,恰好你经过博古架,顺手拿了个瓷瓶朝狗皇帝身边丢去。
狗皇帝跳起来躲避,瓷瓶摔碎在地。
隔着一地的瓷片、狗皇帝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你,‘你、你知道这瓶子我差人找了多久吗!殷华,你这可是家暴!’
你倒真想揪狗皇帝耳朵,暴打他一顿。
你气红眼眶,挽起袖子,迈脚就要上去抓狗皇帝。
狗皇帝绕着地上瓷片,目光紧盯着你、吓得话说得都有些结巴,‘家、家暴浪费银子。你,你冷静点啊!’
你朝狗皇帝扑过去,他弯腰从你手臂溜走,头也不回地跑出屋。
你追到门边,便见狗皇帝站在院子里,半只脚踏出东宫大门,探头看你。
你佯装要脱鞋子砸他,狗皇帝‘哇’了一声,溜得比兔子还快,瞬间就没影了。
你这次真生了狗皇帝的气,非但不追他、还嘱咐拾音千万别给狗皇帝备膳留门。
你自掌家殷氏以来,从没这般憋屈过。
你向內奏府的人致歉,代替狗皇帝批文书,忙得早膳、午膳都没有用。
你已经够狠心,却没想到狗皇帝比你更果决,离开东宫一整天没露面。
晚上,你点着蜡烛,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新文书,一边翘首看门外、想着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以至于狗皇帝还没有回来。
直至亥时,你听见里屋窗户咯吱的声音。
你起身去看,却见狗皇帝蹑手蹑脚、十分艰难地在爬窗。
他动作笨拙,手碰倒了窗边高脚桌的花瓶。
狗皇帝急忙伸手接住花瓶,脚却就卡在窗沿。
他身体不稳前倾,额头磕在桌边,摔趴在地。
你看着抱着个花瓶、茫然坐在地上的狗皇帝。
你走上前,果然闻到一股强烈刺鼻的酒气。
狗皇帝低着头,有些楞然地看到你的绣花鞋。
他缓缓抬起头,看见你的时候,蓦地将花瓶放到一边,扑趴在地上,耍起酒疯来。
狗皇帝醉酒、含糊不清地捶地抱怨道,‘我明明选了简单模式,为什么却碰到一个地狱开局。每天又是上课、又是批文书,还得上朝好几个小时站着不动……我到底是在玩游戏还是来军训,以前上学我都没这么认真。破游戏、游戏体验怎么这么差!游戏公司一定是骗了外婆的投资,怎么会有人喜欢这样找罪受,赚得到钱才怪!我要组建律师团起诉他们……’
狗皇帝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愤慨。
当时的你听不明白狗皇帝话里深意,只当他醉糊涂,在抱怨朝政事务。
你担心狗皇帝流血的额头,心里又气又急,冷脸也绷不住了。
你半蹲朝接近狗皇帝,想要扶他起身。
他却避开你,将身体缩成一团。
狗皇帝幽怨地吼你道,‘你、你再打我试试!’
你与狗皇帝相视无言,每次你想要待狗皇帝和善些,他总有本事惹得你上火。
你表情愈发冷冽阴沉,你的周遭、一股寒气蔓延开来。
狗皇帝喉结上下滚动,被你盯得万分心虚。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扯你袖子,低声与你商量道,‘那、你打了孤,就不许生气了。’
你见狗皇帝卖乖讨好的模样,心软了半截。
你搀扶起狗皇帝,缓声道,‘殿下受伤了、臣妾来为殿下上药。’
狗皇帝在你的搀扶下稳着身体,努力让自己走出一条直线。
你带他到榻上坐下,翻寻出药箱。
狗皇帝倒是自觉,默默把矮桌搬到榻中间,让你落座能有个放东西的地方。
狗皇帝与你隔着个矮桌,略微慌乱地看着你。
他清澈的双眸里溢满委屈,俊俏的脸更显绝伦。
你找出金疮药、打开药瓶的手微微一抖,心扑通跳着。
你低头落座、垂眸避开狗皇帝的视线。
你被狗皇的美色动摇着,忘了帮他擦拭血迹、沾上金疮药就给他抹额头。
狗皇帝整个人醉得发愣,对此哪里会有异议。
他老实巴交地抬眼看你的手,好像这样就能看到自己伤口一样。
寂静的深夜,沉默使屋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你收回手,避开狗皇帝糊满金疮药的额头。
你在狗皇帝面前、总是有点说不上来的心动和紧张。
狗皇帝侧趴在矮桌上,扑闪着睫毛、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你。
微弱的烛光落在狗皇帝侧颜,使得他整个人、表情温柔和顺不少。
狗皇帝声音闷闷道,‘你又忙到这么晚。’
你收拾药箱的手一顿。
心里想着,也不看看、究竟是谁害的。
但凡狗皇帝对朝政上点心,你也不用这么焦虑。
你将药箱随手放在地上,动作略有些粗暴。
皇子夺权,稍有不慎就是人头落地、万劫不复。
也就狗皇帝,一天到晚嘻嘻哈哈,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对不起。’狗皇帝半边脸埋在臂弯,声若蚊蝇般说道,‘我不知道,急审第二日就要交。’
狗皇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小书。
他将书放在桌上,缓缓推向你,‘给你的礼物。’
你心中讥讽,狗皇帝真会迎合你的喜好,知道你书读得不行,特意买本书给你看。
你虽有埋怨,但收到礼物、嘴角仍旧有些忍不住上扬。
你敷衍地翻开书,发现厚厚的小书里一个字都没有,就画着两个小人。
你没看过小人书,却也知道小人书不是这样的。
书里画的两个人物、模样姿势根本没怎么变,仿佛一张画、画了数张。
狗皇帝伸手抚你紧蹙的眉头,说道,‘你别不高兴。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本来是想送件礼物给你……昨天我画画、画得晚了。晚上真的好困,我想睡醒再批文书的,我不是故意偷懒、我以为来得及……’
狗皇帝根本没有当太子的自觉,自称时常混着乱用。
可你就吃他这套,他软化示弱,反而让你有种难言的亲近感。
原来,今天是你的生辰。
难怪爹娘坚持、要你昨天回门住一晚。
自从你爷爷离世,你就不再过生辰。
家里人都知道,未曾对你提起。
没想到,狗皇帝不仅知道,还挂心给你准备了礼物。
你拿着小人书,心中灼热,脸上升起一股热气。
你柔声问狗皇帝,‘这是殿下自己画的?’
狗皇帝点点头,忽然眉目和煦,高兴地移开矮桌。
他挪位凑你坐过来,半靠在你身上。
若非他满身酒气,此时气氛、不知有多缱绻。
狗皇帝拿过你手中的书,献宝般地刷刷翻给你看。
在狗皇帝的快速翻动下,原本每页并无多大差别的两个小人,竟然变得活灵活现。
他们开始在画里、会动会走起来。
你惊诧地凑上去,发现画上的两个小人,像极了你和狗皇帝。
在画里:
[狗皇帝跪坐在案上,埋头批文书。]
[他忽然把笔丢开,烦躁地抓脑袋,把头发抓得凌乱发翘。]
[你站在狗皇帝身边叉腰,拿着戒尺对狗皇帝破口大骂。]
[紧接着狗皇帝猛地从一堆文书里、变出一个点着蜡烛的糕点。]
[你吓了一跳,表情茫然地接过狗皇帝的糕点。]
[狗皇帝站起身,绕着你跑跳兜圈子,看起来像是在对你唱什么歌。]
你还在等画后面的故事,极厚的一本小人书,就这么被狗皇帝翻完了。
你心有不满、下意识冷声道,‘没有了?’
狗皇帝手上一顿,与你四目相对。
他楞然道,‘你也太贪心了吧!就这点、我画了好几天。昨天更是熬了一晚上……’
你被狗皇帝说得哑口无言,憾憾笑着。
你拿回礼物,宝贝地将它放到一边,猛地凑近狗皇帝、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狗皇帝僵楞半晌,像是被欺负的小媳妇似的,后躲着身体。
他指着你控诉道,‘你、你又来了!你又想勾引我,你离我远点!我告诉你,醉酒的男人都不行,你休想!’
你被狗皇帝逗乐了,双眸盈盈含笑。
你俯身凑近狗皇帝,与他鼻尖相触,慵懒缠绵道,‘真不行?’
狗皇帝被你问得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与你移开距离,咽下口水,不自觉地垂眸看你双唇。
狗皇帝声音沙哑地说道,‘男人、好像不能说自己不行。’
你本来是故意调侃狗皇帝,谁知自己定力不足,被他勾得情动。
你抓起狗皇帝的右手,引领他、将他食指轻轻勾在你的腰带上。
你俯身又亲啄他一口,问道,‘到底行、还是不行?’
狗皇帝右手食指微用力,将你勾拉近距离。
他稍迟疑道,‘可能要试一下、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36章评论选项已截止,38章周六晚更新,具体看当天37章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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