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世界散播“能够改变化虚无为现实、能够改变现实”的事物。
这听起来与太宰治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却无法忽视这其中的关联。虽说这个举动只能让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稍微说上几句,发发笑话。但是在点开直播之前,深月稍微调查了一下这个主播。
她并不是那种毫无准备的人。无论是作为她自己还是作为“辻村深月”。在从辻村深月的记忆里继承的某些东西,比如说间谍,比如说暗杀,都是非常好用的生存技能。辻村深月基本上是点了智力与武力的技能,而深月则是点了“天赋”,以及“力量”。
她有传播“谎言”的“力量”。
主播是经过特别挑选的。
这位主播是某个探究非现实的虚幻之物的人,他曾经为了调查一个怪谈而独自跋涉无数州县、深入荒僻的没什么人烟的村落,只为了探明曾经大燥一时的名为“春姬索命”的怪谈的真实性。
结果当然是虚假的。所谓是鬼怪索命,不过是人为制造的一起戏剧陷阱罢了。一个妻子为了夺得丈夫的财产而将对方谋杀,特地伪装成了妖怪春姬的杀人。不过由于那位主播的侦查,所以这起命案的真相就被世人所知了。
后来,还有诸如“黄蜂女”“游乐场的幽灵”之类的人造怪谈故事,都一一被对方揭露了。所以说,这个男人与其说是怪谈主播,还不如说是打假主播。
所以这个直播的时间是方便观察的白天,而不是阴森森的、就连一丁点蚂蚁走动的声音都会吓坏人胆子的黑夜。
于是在直播结束后,那个主播就试图私信发出那条消息的人物。然而,由于深月是以游客身份发言的,所以主播根本无法私信到她。
后来,还是深月主动私信了对方。
【路人甲】:hi.
主播【千秋日影】:你好,你之前所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路人甲】:其实我是听我上司说的。
【路人甲】:有一本完全空白的、上面不曾写下任何文字的洁白之书,写在上面的东西只要逻辑符合世界观就能够完全实现。但是呢,怎样的逻辑观才算是正确,这让我非常迷茫。
【路人甲】:我也只是顺便听见了这回事情而已,一开始也没当真的。但是网上认识的俄罗斯网友却告诉我真的有这样一样东西,而且就在横滨。
【路人甲】:简直是太神奇了。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被小孩子找到以后说不定整个世界都会变成怪兽星球呢w
深月打上了一串很活泼的生草符号,即便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活泼。
主播【千秋日影】:这样子啊……如果是这么说的话,我以前好像也听过类似的言论。有个住在我家附近的白发研究者就曾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我一直以为对方是大龄中二病。[小熊捂嘴.jpg]
深月觉得对方比自己活泼多了。
不过白发的研究者……回想原著中对于那个男人的描写,深月隐隐约约有了猜测。横滨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将对象缩小至白发研究者、谈起过[书]的范围后,几乎可以确定是涩泽龙彦了。
也不知道要说这位主播是幸运还是不幸,居然和涩泽龙彦做邻居。
主播【千秋日影】:能问一下你是做什么的吗?我一直坚信金融行业是比较容易撞上鬼怪的行业。
深月挑了挑眉。
【路人甲】:其实是在水产公司工作。
私聊完毕以后,深月随即注销了账号。虽然这些信息很容易被厉害的黑客发现,但是只要这个账号离开互联网越久,对方就越难将以前的内容完全复原。不过注销了账号以后,深月就觉得自己不应该说那句水产公司的……水产公司大多数要开在港口或者海岸边这种便于运输及处理新鲜的海/水产品的地方,说不定会被人猜中。
但话已至此,也没有什么能够撤回的办法了。
结束了与主播千秋日影的私聊之后,深月将自己的眼神从手机屏幕移到了眼前的镜子上。被嘴巴特别闲不住的tony老师一顿操作之后,新的发型终于出现了。
只不过因为要稍微染点色的原因,染色膏至少要在脑袋上保持一到两个小时候才可以拿水洗掉。
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那我我先出去走一走?”深月问道。
怯懦的敦君点了点头。因为怕理发师一不小心就把染发膏擦进他的眼睛里去,所以这段时间敦一直闭着眼睛。人一旦失去视觉,其他部分就会变得格外灵敏。
比如说耳朵。
他听见响亮的咔嚓咔嚓的剪发声,听见女性在手机上按动的声音。
他听见笑声。
他听见深月问:‘那我先出去走一走?’
他又听见自己的回答声。
——“好的。”
于是深月拿捏着自己存款没有、最近来也没有充盈过的钱包上街了。街道上的商店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店铺开满了大路的两边。就算是拐弯口也有一些用于“发现惊喜”的小店。
在看到一家玩具商店的时候,深月突然想起来昨天买的那只小老虎玩偶还没有给对方呢。
主要是放在纸袋里面忘记拿出来了,后来又发生了那样子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有记起来。直到此刻才被摆在橱柜里的各式玩偶逼迫起了那遗忘的记忆。
深月在附近走走停停。她基本上是那种观赏型顾客,也就是只看不买的那种。
想必店员们一定非常唾弃她这样的行为。
但她却不在意。因为没有钱这回事情是真实存在的,而并非是由自我捏造的。她的钱包,真的很贫穷。
以前虽然也有去医院打过工、去餐厅端过盘子、去奶茶店做过奶茶,但这些工作能够带给她的收入相当稀少。
谁让她干什么都是门外汉呢。
一直以来仰望着父母给与的钱财才能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无论是“以前”,还是“过去”。
在奶茶店门口她停下了脚步。深月所就读的宇治上高中和她的家大约有几千米的距离,光是走路的话就要走上二十来分钟。而且,由于道路偏僻,所以路上根本没有奶茶店。每次买奶茶,深月都必须买两杯。否则根本就不给配送。
不给买了两杯,不代表能喝上两杯。往往的结果是两杯都喝不完,一半和一半都会被丢进抽水马桶里被冲往下水道。
而今日的奶茶店招牌上写着:第二杯一七折。
深月可耻地心动了。
没错,她就是这种爱小便宜的女子高中生。
于是没一会儿,她就拿着两杯奶茶从店里出来了。
可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
此时,港黑的某位人员正在这条街道上清扫叛徒。
赭发的少年压了压帽子。他看向那个已经逃入人群中的叛徒。
“啊啊……”他不屑地发出了声响。
那个叛徒,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