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绥回国第一年,靠首张专辑的钱,投资开发了这个度假村。
建造师遵循他的想法,并未破坏这里远离尘嚣、清雅幽静的氛围。
一进门,暖意与蜡梅的香扑面而来。这种花的味道飘渺悠远,真去有意嗅闻,反而无处寻踪。
几竿青竹覆着新雪,也有苍松翠柏,和各种叫不上名来的、充满盎然生机的葳蕤草木。白石为栏,环抱池沿。
游廊上挂满了星星灯,暖黄色的灯光与夜色相衬,照亮长长的一路。既美好梦幻,也温馨至极。
有不少地方值得赏玩,但此刻,似乎谁都没心情细看。
穆子绥表面不动声色,牵着顾骄的手,带他往里面走。
那也只是表面。
二十多年来,穆子绥头一次体会到紧张的情绪。
他一向谋定后动、稳操胜券,唯独在顾骄的事情上,几次方寸尽失。
从亲手设计戒指图纸,到挑选钻石,最后放入礼物盒,穆子绥都没办法肯定,他的小朋友会不会答应。
他做的足够让顾骄有安全感了吗?顾骄还这么小,未来充满了可能性,他愿意把未来的可能性托付他吗?
……
直到这天知晓答案。
那赠予过穆子绥无数甜蜜与欢情的双唇,吐露出足以让他欣喜若狂的话语。
他的恋人说,“我愿意。”
顾骄呢?顾骄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不受控制一遍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婚姻是终生大事,他就这么莽莽撞撞点了头。也许之后会冒出各种各样的顾虑,但前辈向他求婚,顾骄第一反应就是“要答应”。
托付彼此所带来的幸福感,强烈到让人晕眩。让顾骄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顾骄是这样,穆子绥也是。
走着走着,他们跌跌撞撞开始拥吻。
两个人恨不能揉到一处,用身体探寻、摸索、确认这一切的真实。
顾骄被按到柱子上,连带着灯光晃动。
进门闻到的冷香,忽而再次萦绕在两人之间,暗地里不留痕迹的撩动。
穆子绥手指仔细描摹他的唇瓣,哑着嗓子问:“要吃东西吗?”
只要一看穆子绥的眼睛,就知道他问得有多虚假。
他浅棕色的双眼在灯光下变得幽深,眼底酝酿汹涌着波涛,几乎要将顾骄从内到外吃干抹净。
顾骄直直迎上穆子绥的目光,一寸不让。
“我要你。”
他的唇瓣还贴着穆子绥指腹。一个字一个字的吐息湿热,简直能要人命。
情|欲一旦泼开,从来不会轻易收场。
两个人的亲吻是怎么从屋外到屋内的,顾骄不知道。他只知道穆子绥在变着法子吻他,梅花的冷香与清冽雪气混在一处,被这些吻变得甜腻缠绵。
穆子绥边亲边脱他衣服。
揽住薄瘦的后腰,他像轻雪覆上冬枝般,覆上顾骄的唇。无声的、轻盈的吻。穆子绥褪去顾骄的羊绒外套。
顾骄无意识调整了姿势,配合他。停在后腰的那只手缓缓抚上怀中人的后背,同时,吻探入湿润的口腔。
穆子绥的手渐渐捏上顾骄的后颈。顾骄呼吸滞了一瞬,发出了细细的喘息,被穆子绥抓到空隙,勾着他的舌,温温柔柔与之厮磨交缠。
他总是这么会亲。
直把顾骄亲得浑身发软。
穆子绥毫不费力伸进去,摸到顾骄柔腻温热的肌肤。
最后一件衣服被推到了上面,他贴着顾骄耳朵:“抬手。”
顾骄被撩拨到双颊泛起玫瑰似的红晕,眼睛也沁出了水汽。他果真顺从地抬了手,衣衫滑落到地面。
……
度假村的设计围绕天然温泉,分别建了室内的、半露天的和全开放式。
哪怕是在打了地暖的室内,水面依然氤氲着袅袅白气。边沿扑上了驼绒地毯防滑,脚踩在上面,柔软且舒适。右手边摆着小酒柜,最低下那层碎冰块中放了一瓶酒。
温泉温度很高,雪夜与冰镇酒是绝配。
穆子绥见顾骄好奇,把那瓶酒取了出来,是梅酒。为了照顾他,特意选了度数特别低的酒。
顾骄喝了一口,弯起眼睛:“好喝。”
“是吗?”
“嗯。”顾骄把杯子放到一边,抢在前辈要来亲他前,亲了上去。
他这么上道。
穆子绥把他嘴巴里酸甜清新的梅子味道尝了个遍。
“你就喜欢甜的酒。”穆子绥看着他倒了第二杯。
“对啊,前辈难道不喜欢?”
穆子绥说出来的话腻歪极了:“喜欢甜的你。”
顾骄被甜到脑袋晕乎乎,送出了同样甜腻腻的、梅子味道的吻。
……
在水里的感受,不同于在床上、沙发,还是其他任何地方。水波一潮一潮拍打着,时而带来阻力,时而又让人无所适从的敏.感。
顾骄舒服狠了,手在穆子绥肩上抓出了痕迹,断断续续、软兮兮地胡说八道:“前辈……你好舒服。”
穆子绥自水中凑上来吻他。
顾骄脸蛋皱成了包子。
穆子绥笑起来:“尝尝。”
“怪怪的。”顾骄尝到了味道,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穆子绥捏了捏宝宝的脸蛋:“甜的。”
顾骄脸红起来:“乱说什么……”
他又气又羞,恨不得让前辈快点闭嘴。
顾骄本就好看,再加上刚刚享受过,眼角眉梢生出的那段懒意与餍足尚未淡退。他这个模样生气,一时之间教人挪不开眼。
穆子绥抓着顾骄的手,欣赏了很久。手把手的。
顾骄闭着眼,眼睫毛不安分地颤动着。他这么做,反而放大了掌心传来的感受,何况穆子绥另一只手,还在逗弄他。
拉拉扯扯之间,碰到了什么按键。一阵运转声后,头顶的天花板变成了透明玻璃。
顾骄因为声音睁眼,就看到无数雪花打着急旋,落下来,被拦在玻璃上堆积。
这个角度很新奇,他失了神。
忽然又是一阵声响,玻璃开始分两面移开。飞雪进入室内,没等落到水面就融化为水珠。
顾骄看到雪落到穆子绥头上,绽出一个傻乎乎的笑。
穆子绥咬他的耳朵:“宝宝,专心点。”
“唔……”顾骄发出一声闷哼,反过去亲穆子绥的喉结,还舔了两圈。
就像耳朵是顾骄的软肋,喉结从来是穆子绥最碰不得的地方。
顾骄单单知道了这点,却到现在还没发觉,每次不小心碰到前辈的喉结,他都会被折腾得很惨。
怎么就这么学不乖呢?
一开始,顾骄还有余力说颠三倒四的颜色话:“前辈,嗯……哪里都……舒服。”
穆子绥“喊什么?”
“哥哥,”顾骄得了享受,心情又好,喊得嗲兮兮:“好哥哥……”
渐渐到了后面,他就开始招架不住。
他们从水里一个劲乱来,换到骆驼毛地毯上,又不知怎么裹上的浴巾散落在沙发。
最后在床上顾骄被欺负到眼泪都出来了,说话尾音打着颤。
“再来会破皮的……”
委委屈屈,还带着鼻音。
实在是太可爱了。
穆子绥心中有数,哪里会让顾骄受到一丁点伤害。但顾骄这样趴在他身上,软乎乎地不设防,怎么看怎么好欺负。
他承认,自己是个坏心眼的人。
不仅不放过顾骄,还要趁机半哄半骗,引诱他说了好多过分的话。
……
顾骄睡觉前卷着被子,恨不得滚到床沿。他已经很困了,却还强撑着要生气。
穆子绥跟着移过来,隔着被子戳一戳他:“毛毛虫。”
“你才是毛毛虫。”他好生气。
穆子绥挑眉:“谁卷被子谁是。”
“就算你这么说,”顾骄又往下面缩了缩,露出来的一双眼睛也不肯看前辈:“我也不会出来的。”
穆子绥柔和着嗓音,“男朋友想和你睡。”
顾骄当然知道前辈在哄他,心里尾巴一翘一翘,嘴上仍是凶巴巴:“我不要和男朋友睡。”
“那和老公睡,好不好?”
不提“老公”两个字还好,一提,顾骄又想起了那些根本忘不掉的、被骗着说出口的撒娇……
他的脸蛋一下变得通红,瞪了前辈一眼。
顾骄思考如何谴责这个大尾巴狼,还没想好说什么。正组织语言呢,中途打了个哈欠,气势顿时消减一半。他的手藏在里面,无意识捏了捏被角,好困……
早就过了零点。他的二十岁生日,就在前辈的陪伴下过去了。
以后就是二十岁的大人了。
二十岁,当然要比十九岁更成熟大度一点。
顾骄别别扭扭地自我安慰,悄悄松开了被子的一个边。
他才不是要原谅前辈,只是前辈是他的男朋友,他的……未婚夫。和未婚夫睡在同一个被窝,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穆子绥钻进被子,把人整个抱到怀里:“谢谢宝宝。”
“你不能这个样子,”顾骄又打了个哈欠,熟悉的怀抱让他心神都更加放松,也更想睡觉了。他翻个身,面对着前辈自然而然撒娇:“我腰疼。”
“揉揉就不疼了。”穆子绥手放到他腰上。
“那你揉。”
这种事情做了多少次了,他的力度不轻不重,揉着揉着就把顾骄揉睡着了。
睡着的顾骄安安静静,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唇边带些笑意。
穆子绥熄了灯,在黑暗中轻轻摸着顾骄的脸。
宝宝这样的睡颜,胜却他心中的人间无数。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元旦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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