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顾骄绝不会想到,他会遇到一只可怜的小狐狸，并且有带它走的可能性。
顾骄没回答，反而问：“前辈想养吗？”
“嗯。”穆子绥对宠物不感兴趣,但对如何哄好宝贝最感兴趣。
“那我也是。”顾骄这才透露出一点点想要接收小狐狸的真实想法。
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些耍赖，说完禁不住笑了笑。
很短的一个笑，浅浅的,在穆子绥心弦上拨了下。
穆子绥只不动声色地,按捺下吻他千万遍的想法,把人牵回了小狐狸的面前。
简单表明领养的意愿,小狐狸就归了他们。
总是记得前辈讨厌宠物毛发,顾骄赶在穆子绥之前弯下腰，连笼子带狐狸一起抱了起来。
小狐狸睁着湿润乌黑的兽眼，对眼前发生的变动不是很明白。但它凭着天性本能,喜欢着面前这个人的靠近。
它发出了奶崽期间,那种在狐狸妈妈肚皮底下求奶的叫声。
顾骄手指从笼子缝隙伸进去，点了一下小狐狸火红的皮毛：“不要‘嘤’了,你现在太脏，不可以出来。”
＊
穆子绥认识的人当中并没有兽医这行的。还是公司秘书在老板找到他后，介绍给他们自己曾经的高中同学——姓高,目前在农业大学当教授,给动物看病摸脉都是一把好手。
正巧他今天带一班学生坐诊，想要找他的话直接去农业大学的附属动物医院就可以。
农业大学离派出所有些远，检查需要的时候也长。
穆子绥本想让顾骄先回家休息，他把狐狸弄干净了再带回去。只是目光落到顾骄脸上,这样的安排不忍心说出口。
顾骄眼睛乌黑明亮。漫不经心眨一下眼睛，都足以让穆子绥心软。
更何况顾骄正眼巴巴盯着他。
到底是他像小狐狸，还是小狐狸像他？
这么狡猾机警,这么可爱粘人，这么傻与脆弱。
“不去小区了，直接走高速到医院。”穆子绥交代司机。
顾骄脸颊跟着浮现出隐约的梨涡，他朝前辈弯了弯眼睛。
穆子绥喜欢极了顾骄这样生动的表情，整个人向他靠拢过去。
车后座的空间谈不上多大，顾骄脚边还有装狐狸的笼子，根本没地方歪。
有隔板挡着并不能让他完全放开，反而更加敏感，更加在意外部的声响。
顾骄动了动唇，并不敢发出声。单单是气音，与呼出的热气一道，打在穆子绥侧脸：“前辈，你不要靠这么近。”
但穆子绥就是想亲他。
完全不讲道理，直接覆了上来。
顾骄现在的心情不像刚睡醒那么蔫，让穆子绥忍不住多亲几口，多深入一点。
他总是这么会亲，顾骄只有跟着起承转合的份。气势汹汹起来，恨不把人拆吃入腹。缠绵小意起来，让顾骄的骨头都生了懒，哪里提得起推拒的念头。
那双按在穆子绥胸口的手，本来是想隔开两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间，也完全变了姿势，紧紧揪住方寸布料，揉得烂皱。
他都要忘了，自己还在车上。
……
“嘤嘤……呜。”从顾骄脚旁边，传来断断续续、轻微细小的小狐狸叫声。
顾骄一慌乱，险些咬住穆子绥的舌头。
倒是穆子绥气定神闲，慢条斯理从他嘴巴里退出来，最后还要以一个啄吻收尾。
他甚至，还能在心里回味一遍顾骄的可爱——不管多少次，宝宝还是这么敏感害羞。
他真的好喜欢。
顾骄回过神，唇齿间还残留着这个吻的滋味，脸上腾地染上一片红。
在车里做这种事情让他很不好意思，单拿后脑勺对着穆子绥，算作是对前辈不讲规矩的抗议。
小狐狸又在细声细气叫着求关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遇到了新环境，出现应激反应。
顾骄隔着笼子看它，伸进一根手指，打算摸了摸它的额头。然后就毫无防备地被舔了。
指尖传来湿热的感觉，他惊吓之余缩了手，满腔不可思议：“它舔我。”
顾骄对狐狸了解的不多，只当他们是一种高傲、难以驯服的动物。在他看来，狐狸不咬人已经是温柔好脾气的表现了，更何况是主动给人类舔毛呢？
这简直太温顺了。
顾骄这会儿又忘记生闷气，只顾用求援的眼神望着穆子绥。
“它喜欢你，”穆子绥抚过顾骄被亲出来的印迹，又补充了一句：“下车后不要脱口罩。”
顾骄在这种不该聪明的时候，偏偏一点就通。他听出了穆子绥的言外之意，越发觉得嘴巴上的不适感鲜明起来。
……
顾骄再一次脸红到爆。
他总感觉自己被调戏了，但穆子绥把话说得那么正经，根本挑不出毛病。
前辈真是太坏了。
＊
因为流浪过一段时间，小狐狸看上去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过冬的毛发长得也不大好，稀稀拉拉。
检查的过程很顺利，小狐狸被高教授用极为专业的手法抱出了笼子，丝毫没有碰到伤口。他们运气好，遇到的小狐狸本性很乖。
趴在检查台的垫布上一动不动，只偶尔甩一甩尾巴，就算是抽血也没有做出强烈的反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后腿的伤看着可怕，但没伤到骨头。只要用药处理好，仔细照顾一段时间又是一条健健康康的漂亮狐狸。
也许害怕被再次丢失，小狐狸很粘人。一不见顾骄，就“嘤嘤”乱叫起来。穆子绥留他和小狐狸待在等候室，自己去取药，顺便向高教授了解些饲养狐狸的注意事项。
等候室里只剩下顾骄，还有一只小狐狸。
小狐狸浑身上下最惹眼的地方，除了黑丝般的长腿，就是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
它的尾巴也是漂亮的红棕色，尖尖却是白色，在顾骄面前微微晃动着。
顾骄默默看着，不知怎么联想起了蒲公英，风一吹无数柔软蓬松尽数散开。
终于趁四下无人的时候，顾骄极快摸了一把小狐狸的尾巴。
很软。
＊
一切检查和手续做下来也不早了。回到家，助手早就把宠物一应用品买全备着。
小狐狸的窝，是顾骄在一家独立品牌的家具店买的，选材和造型都非常优秀。那家店可以提供上门安装服务的，但对顾骄而言，让店里师傅来回挺麻烦的。
他们干脆回来后动手搭建。小狐狸的窝被安排在靠书房的闲置小房间，小房间连接着一个封闭阳台，很适合狐狸撒欢玩耍。
穆子绥协助顾骄把狐狸窝做好，小狐狸一直在熟悉环境，当它又一次路过小窝时，顾骄想唤它进去试试。
两人不约而同，意识到最重要的事情。
“要给他起一个名字。”
起什么名字好呢？
小狐狸的存在让顾骄和他们住的地方产生了奇异的联系。
尽管顾骄还没意识到。
他不再像是随时可以带着行李头也不回换地方的房客。
和之前相比，多了一份近乎牵绊的存在。这不是简单的添加一个指纹锁、给顾骄安排卧室、置办相应生活用品所能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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