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小兵眼睁睁看着那个喷了一口水的男人骂句“傻逼”,顿时脾气上来了。
自己同学们好久不见面,开个玩笑招谁惹谁了?
图小兵指着那人立刻骂了回去:“你才傻逼!”
那男的刚才还在笑,转眼间冷下脸。
“卧草!京城这块地皮上,敢当面骂我秦大少的你是头一个!小子,敢不敢报出名号,让小爷瞧瞧你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还不等图小兵说话,姚西庭呵呵笑了几声。
“果然是‘虾找虾,鱼找鱼,王八找王八’。谢鱼,你说是不是?”
见姚西庭点出谢鱼的名字,两边都挺惊讶,居然认识。只不过看那女生的神色和说的那些话,明显跟谢鱼不对付。
谢鱼是什么人?
除了成绩不低调别的干啥都低调!
郝心心和图小兵都知道谢鱼的性子,从不主动找茬,只有别人找她的茬。
姚西庭这边的人也看出来了,她跟这个叫谢鱼的姑娘不对付。
还不等谢鱼说话,这边郝心心急眼了。京城本地人怎么了,就不想白白吃亏!
“我是看到了一群鱼虾王八,还十好几个凑群呢。”
姚西庭那边十多个人,郝心心把姚西庭骂人的话当场奉还。
那位自称“秦大少”的年轻男子呸了一声。
“能来这里吃饭也不是无名之辈,报报姓名敢不敢?一会儿我们几个也能好心帮你们去医院挂个号不是。”
又是赤果果的威胁!
和姚西庭威胁人的套路一样。
一个建议别人买意外保险,一个帮人去挂号。
谢鱼冷声道:“姚西庭喜欢建议别人买意外保险,现在我把这个建议送给你。今晚,你肯定用的上!”
那秦大少哎哟一声,没想到小姑娘这么硬气。
姚西庭也冷笑一声,心想谢鱼今晚肯定惹祸上身,这帮人哪个也不好惹。
“魏然呢?把他叫出来。”
一提魏然,后面一群人面面相觑,他们都认识。
圈子就那么大,有钱人更分三六九等,家世决定了处哪个圈子。魏家家大业大,是圈子里的顶流。
只是魏然太过清流,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秦大少拍拍脑袋,饶有兴趣的看向谢鱼。
刚才就觉得这名字熟悉,现在一提魏然想起来了,谢鱼就是最近那档《最强中学生争霸赛》上的女生。
“原来你就是节目上那个?比电视上好看多了!互相认识一下,咱们单独喝几杯怎么样?”
眼看秦大少一脸猥琐的摸向谢鱼的肩膀,姚西庭几个都在看笑话,只见谢鱼利索的将他胳膊反剪在身后,秦大少顿时疼的哭爹喊娘。
“断了断了!卧草!你敢跟我动手?知不知道我是谁?不就是仗着背后是魏然吗?老子不怕他!啊啊啊啊——”
谢鱼暗暗使了几分力,秦大少的脸顿时红得发紫,一个字音儿都说不出来,浑身疼的发颤。
她堂堂阴司斩邪使,六品解梦师,需要仗谁的势?!
“怕不怕魏然是你的事,但是从今以后见了我绕着走,不然先废你两条胳膊,再废你两条腿。”
来到这个维度,敢动手占她便宜的这还是头一个。
谁都没想到谢鱼胆子这么大,说动手居然真的动手,而且下手这么狠绝。
姚西庭怒道:“你们愣着做什么?弄她!”
十几个男男女女眼看要动手,只见魏然和严立阳大喊一声,急急从走廊里出来。
“怎么回事?”
一个穿花t恤的年轻男子冷哼几声。
“魏少,严少,今晚这事不是兄弟们不给面子,实在是这女的太过分。秦大少要跟她喝杯酒,这女的居然动了手。”
另一个年轻女孩道:“一外地的敢在这片土地上撒野,就算仗着魏少你的势,那也不能动手是不是?”
“魏少,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看这事怎么办?”
严立阳知道谢鱼的脾气,要不是姓秦的太过分,她不可能动手。
也知道眼前这几个货都是圈子里的烂人,仗着背后的势力一直猖狂。可猖狂归猖狂,还真不好惹。
他和魏然差一些,因为有背景在,可要是以后谢鱼在京城上学,这些人肯定会找茬。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是打还是和一时间没了主意,转头看向魏然。
魏然这一刻愤怒至极。
姓秦的肯定干了什么龌龊事,不然谢鱼不会当众动手。
魏然也明白严立阳的顾虑,以后的事他先不管,就顾眼前!眼前都摆不平,后面的还有什么可谈?
“跟她过不去就是跟魏家过不去。你们想闹事,我奉陪到底。”
严立阳担心谢鱼,但此刻也佩服魏然的表态。
“加我一个。”
图小兵恨道:“也加我一个!”
郝心心更是铁杆粉丝,“大鱼,我们挺你!”
姚西庭那边的人没想到魏然会硬杠,姓秦的更是想不到,魏然为了一个女的跟他们撕破脸。
虽然关系一直很淡,可之前也没撕破脸不是?
“不就是来吃顿饭嘛,干嘛搞成这样?大可不必。”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抽着烟从屋里出来,看看秦少和谢鱼,又看看姚西庭和魏然,脸上浮现出一抹极为爽快的笑容。
“弟弟妹妹们干嘛这是?!给辛哥一个面子,今天这事就到这里。两边的饭钱算哥哥我的好吧?今天出了园子,以后谁也不许翻旧账。”
姚西庭最先说道:“辛哥的面子我们肯定要给的。”
谢鱼抬头一瞧,原来这就是园子的老板。
一身灰色麻衣麻裤,身形高瘦,脑袋后面扎一个小辫子,叼着根雪茄,往那里一站颇有股气势。
能够在京城开这样档次的会馆,再看姚西庭对他的态度,明显这位是个角儿。
谢鱼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她自己无所谓,但是给魏然竖一堆敌人犯不上。
姓秦的是说话不中听,可她也不算亏本,拉伤的筋骨起码得疼一个月。
谢鱼慢慢松开手,秦大少终于能够站起身,抬手擦擦额上的汗。
他知道辛哥这是有意说和,让两边别在这处闹事,更知道辛大少背景厉害得很,可心里的气怎么也咽不下。
他秦末从小到大,还从来没丢过这样的人!
今天要是不找回一点场子,以后在这群人面前还有什么脸面。
不是说出了园子不报复吗?
那他现在总来得及!
旁边就是一处小湖,湖边围着一圈青石,秦大少从脚下捡起一块石头冲着谢鱼的脑后砸去。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一下子够狠,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明显置人于死地。
谁都没想到秦大少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犯浑!
动作太快,一个个都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提醒。眼看谢鱼要吃亏,谁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秦大少狠狠摔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更没想到的是,谢鱼摁住秦末的手臂甩了几下,当场卸下两个手臂。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看上去似乎没怎么用力。
“啊啊啊——”
秦大少这一下子摔得够惨,脑子嗡嗡响,接着手臂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尖叫几声,转眼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外行只觉得谢鱼心狠,卸了胳膊还抖几下,活活疼晕秦末。
可在场练过武的都明白,谢鱼那几下子是内行人懂得手法。
秦末那两条胳膊算是完了,除非找到特别高明的正骨医生,否则很难复位。
“啪——啪——啪——”
辛少鼓掌,看向谢鱼的目光透出欣赏之意。
“好!好!小姑娘干的漂亮。”
回头朝后面吩咐:“来人,送秦大少去医院。醒了之后告诉他,以后要没什么要紧事,这处园子就不要来了。”
这话淡淡的,像是让人出去买棵大白菜,可里面的意思大伙都懂。
姓秦的在这里惹事,打他面子,坏他规矩,这是结下梁子了!
*
魏然开了两个房间,一大一小。
西华同学在这边,隔壁还有个大包间,都是些京城本地朋友。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就靠这些聚会联络感情。
鞠夏青刚才在那边聊天,知道这边的事情后气得不行。
“那姓秦的不是个东西。”
严立阳也气得很,打断她的话。
“何止姓秦的,那一群没一个好东西。听说上回在酒店看见一个服务生长得漂亮就欺负人家,最后都出人命了。还有那个姚西庭,她在圈子里有个名号,叫‘疯美人’。”
谢鱼也觉得姚西庭带着一股疯癫劲儿。
“怎么个疯法?”
“她聪明,成绩好,这是公认的。可太过于争强好胜,只要她想干的事,必须得干,魏然可烦她。”
鞠夏青也道:“我们都避着她,不是一路人,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过节。她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当继承人培养,惯的没边没沿。”
郝心心的家风跟大部分富二代三代不一样,不混圈子,对这些事知道的不多。
听他们这么说,就担心谢鱼被打击报复。连人命都能出,可想而知这些人无法无天。
她可舍不得!
谢鱼拍拍她的背,示意别担心。
图小兵也着急,可他们图家的生意版图在京城太小了,这就代表着势力小,帮不上什么忙。
“鱼哥,你可不能有什么事。我姐说了,等宝宝一出生还得找你抱抱呢。”
嗯?
怎么图小兵他姐生孩子还跟谢鱼有关系?
严立阳和鞠夏青有些懵。
谢鱼笑道:“你们就放心吧,我没事。”
图小裙跟她提过好多次了,他们那里有个规矩,孩子出生后让贵人多抱抱,预示着孩子以后有福气。
在图家人眼里,她就是那个“贵人”。
“啊呀,我们的大魔王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把菜都吃光了。”
严立阳揽着图小兵笑道:“给他留干嘛?咱们先吃。”
图小兵又问:“那个辛老板看上去不一般,道儿上的?”
这个问题谢鱼也想知道。
严立阳解释道:“他叫辛卯,家世手腕都是一流。虽然手段很,但是平日里还算仗义,所以大家都给他个面子。”
鞠夏青也道:“他生意做的很大,哪行哪业也掺和些,最近又特别迷生物科技类。这人呐,反正有点神秘,不好惹。”
带点神秘色彩的人多了去了,可以理解。
比方说黄尚皇位,哪个也带神秘范儿。
大伙好久没见,一开始还为了那事生气,聊着聊着就开始高兴了。郝心心谈在北欧的所见所闻,图小兵就聊图家小岛,严立阳和鞠夏青也没闲着,到处旅游长见识。
魏然应付完大包间,后来待在小包间,还是跟同学们在一起更欢畅。
谢鱼吃多了,去完洗手间一个人出来走走。
月下的园子显得格外幽静,嶙峋怪石在月光下显出几分阴森。
假山上有处小亭子,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个园子。太安静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
秦大少那事之后,姚西庭他们都跟着去了医院。
今晚她建议秦末买份意外保险不是说着玩玩,而是看出他眉宇间有团黑气,血光之灾近在眼前。就算她不动手,今晚秦大少也会有别的灾祸。
而且他后面那些人里,有几个眉宇间也聚着团黑气,只是并不浓郁。
人都会有多多少少背运的时候,这团黑气可能散去,也可能越来越浓。
就像魏然。
她之所以送那枚平安符,就是因为魏然本身化解不了那团黑气,所以才帮他避祸。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这群人居然排队犯霉运,跟传染似的。
*
好久不见面,大家聊的开心,所以散的时候也晚了些。
魏然看看表,已经快十二点。
想送谢鱼回家,谁知钱家的车队就在门口,也不知道哪里听说了谢鱼和秦大少动手的消息,于是大张旗鼓的来给谢鱼撑场子。
让所有人都知道,谢鱼在京城不是无依无靠,他们钱家就是谢鱼的家。
原本打算送她回家的,这回魏然也放心了。
钱家在京城是大户,而且还是有文化底蕴的大户,绝对的清流。如果说别人家拿钱砸人,那么钱家是拿古董砸人。
而且钱家老两口讲道理,也认死理。有他们撑腰,谁敢欺负谢鱼得先掂量掂量。
送走每一位赴宴的朋友,魏然这才上车回家。
今天坐的这辆车还是之前那辆保姆车,那辆防弹的太扎眼,参加朋友聚会过于招摇,魏然不喜欢。
再说了,绑架那事过去那么久,已经平息。
魏然把椅子放平,躺在上面闭目养神。
这张位子是之前谢鱼坐过的地方,似乎上面还留有她的味道。魏然侧过身,脸颊贴在上面,回忆着谢鱼躺在这里看俄语小说的场景。
忽然想到了今晚她卸人家手臂的样子……
又飒又美!
秦末那两条手臂算是完了,医院里肯定弄不好。除非找到高明的正骨老手,不然有的罪受。
魏然望着车窗外,刚才还车水马龙,这会儿两边已经没那么多车。
住在郊外就是这样,空气好环境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去市里办事麻烦。忽然有些口渴,魏然拽了拽领口,从冰箱里拿出一杯冰镇西瓜汁。
想到上回谢鱼嘎嘣嘎嘣嚼冰块,魏然又是一笑,也拿起一枚冰块放嘴里,感受着凉意。
突然间,胸口猛地一阵刺痛,从胸口到头顶,痛的毫无预警。
魏然眼前一黑,捂着胸口闷哼一声蹲了下去。
就在这一刹那,耳边传来几声巨响,玻璃窗子应声而碎,无数根钢管插进车里。
激烈的碰撞后,马路上一片狼藉,钢管滚得满地都是。
后面两辆车急刹车,看着被挤扁压碎的保姆车一阵腿软。
他们亲眼看见那辆运输钢管的货车偏离方向,将黑色保姆车挤进路边沟渠,车上的钢管从窗子尽数插进保姆车。
太突然,他们连反应的时候都没有。
几个保镖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的目光。
那辆车像一只压扁的刺猬,除非奇迹出现,不然生存几率只能是零……
这回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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